第一百零四章妙手空空
眾人忽見半路上殺出一個和尚,均是一怔,使原本雲裏霧裏的柳三更更加迷茫了,他如何也猜想不到眾人為何非要揪著自己不放?當下朗聲叫道:“晚輩從未見見過魔界妖人,也不認識魔界的妖人,至於體內為何有妖邪之氣,我也不知道。但是,一個人究竟是好是壞,單憑他體內的真氣就能判斷出來嗎?我認為魔界中也有好人,而咱們正道中也有壞人。就像五葉老賊,他殺害我師父,假仁假義,道貌岸然,其實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偽君子!”
五葉皺起眉頭,道:“方信大師,這小子戾氣太重,隻怕非要貴派的清心咒方可去除魔障了。”他眼見眾人一副不得到柳三更誓不罷休的架勢,心想倘若自己再去爭搶,未免有些令人懷疑他要殺人滅口了。
方信緩緩點頭,他忽然得到五葉的支持,大出自己意料之外,當下說道:“既然如此,那老衲就帶他回去。”
莫老八叫道:“那可不行!此人偷了我的丹藥,吳文軒殺我孩兒,今日新賬舊賬一並算了吧。”
劉承敏道:“莫先生,你口口聲聲說他偷了你的丹藥,你何時見過他偷了?倒不如你放他下來,咱們當場做個對質!”
莫老八微微一怔。
劉承敏又道:“怎麽?莫先生不敢當麵對質?”
莫老八老臉一紅,當下將掐著柳三更脖子的手鬆開,道:“對質就對質,我怕他不成?”
柳三更脖子被莫老八鐵鉗般的大手鬆開,連連咳嗽數聲,道:“我什麽……什麽時候偷你的丹藥了?我都不知道你是誰,家在哪,怎麽偷你的東西?”
殷開山不等莫老八答話,當下接口道:“我師父所煉的三日清心丸,原是練功練到心煩意燥時服用的,結果卻被你偷了去。”
柳三更氣道:“胡說八道,我都不知道你師父家住哪裏。”
殷開山笑道:“偷東西非要去家裏偷嗎?難道在外麵不能偷嗎?”
柳三更又好氣又好笑,問道:“好啊,即便是我偷了,那你說我是什麽時候偷的?你什麽時候發現的?既然你發現是我偷的,當時為什麽不阻攔我?”他心想這一番話一定能問得殷開山啞口無言。
隻聽殷開山道:“你剛才偷得,我也是剛才發現的,所以及時製止了你。”
柳三更一怔,道:“剛剛我被他掐著脖子,怎麽偷他的東西?”
殷開山道:“你這妙手空空的本事太過高明,所以大家夥兒都沒察覺,好在我擔心師父安危,怕你忽然偷襲,所以一直盯著你,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瞧在了眼裏。你方才偷了解藥故意藏到了腰間,以為我不知道嗎?”
柳三更氣道:“我偷你的解藥藏在腰間?好!我就讓你瞧瞧!”說著雙手往腰間摸去,隻覺左肋下的腰間仿佛有個東西鼓鼓的,極不舒服,急忙伸手摸去,這一摸不禁驚出一身冷汗,隻覺入手一個圓溜溜的東西,那定是丹藥無疑了。
殷開山盯著發愣的柳三更,問道:“怎麽?不敢拿出來了是不是?”說著走上前去,一把抓住柳三更的手,道:“這不是清心丸又是什麽?”
眾人隻見殷開山將柳三更的手攤開,手心中赫然有顆藥丸,均是一驚。
柳三更更是驚訝無比,失聲道:“不……不可能……不可能……”
殷開山將藥丸拿在手中,揚了幾下,道:“這粒清心丸乃是配著枸杞煉成,所以略有些發紅,師父你取一粒清心丸出來,看看是不是一樣?”
莫老八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丹藥到手中,和殷開山的一對比,道:“不錯,正是咱們八臂門的清心丸,好小子,想不到你這廝如此膽大,連我八臂門的清心丸也敢偷!”
柳三更連忙搖頭,“我沒有,我沒有。”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腰間怎麽會有清心丸,心中大叫:“不可能,不可能。就是魔術師也不能做到滴水不漏!”
潘文來急問道:“小師弟,你當真偷了莫先生的清心丸嗎?”
“我沒有……大師兄,我真的沒有偷,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柳三更叫道。
正在這時,忽聽一人冷笑道:“雕蟲小技,騙過別人倒也罷了,你以為能騙得過我麽?”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說話之人正是顧晴天。
隻見她站起身來,緩緩走到殷開山麵前,道:“殷少俠,你口口聲聲說這位小兄弟偷了你八臂門的丹藥,我看是你故意放在他腰間的吧?”
殷開山不認識顧晴天,聽她語音尖細,臉蛋白嫩,知道她是女扮男裝,當下笑道:“姑娘何出此言?”
顧晴天見他識破自己,臉色一紅,道:“這點把戲,走江湖耍雜技的各個都會,你以為你能騙過在場的諸位英雄,卻沒料到在場的竟還有一個會雜耍的我吧?”說著左手一抬,作勢要打殷開山。
殷開山連忙閃身,顧晴天微微一笑,道:“瞧把你嚇的,想不到八臂門的人竟如此膽小如鼠!”
眾人聽一個姑娘罵殷開山,不禁都是轟然大笑。
莫老八自顧身份,不想和他一般見識,搖了搖手,道:“開山,這位姑娘無論打你還是罵你,你都不許還手!”
殷開山連忙道:“是,師父!”
顧晴天哼了一聲,道:“一點都不好玩兒,誰稀罕他不還手了?”這句話倒是對莫老八說的。
隻見她伸出纖纖玉手,衣袖向下滑落,露出半截長如同珠玉一般的手臂,在紅色燈籠的映照下,更加顯得凝如羊脂。忽然她衣袖一揮,道:“方信大師、周教主,殷開山偷了這位柳兄弟的銀子,那該當如何?”
方信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偷乃是重罪,我佛說八戒,其中一戒,便是戒‘偷’。”
顧晴天道:“大師,我是說殷開山偷了別人的東西,該當如何處置?”
方信怔了一怔,道:“自然交由他師父莫先生好好管教。”
殷開山聽顧晴天說他偷了柳三更的銀子,心想:“莫非她已經將銀子放在了我身上?”急忙伸手去身上摸。但摸遍全身上下,除了自己所帶的銀兩外,再無他物,當下心神一定,暗道:“險些上了這小丫頭的當!”隨即一正色,道:“姓殷的行得正,坐得端。沒偷就是沒偷!”
顧晴天微微一笑,道:“殷少俠,你不必急著辯白,你就不問上一問,你是什麽時候偷的?我是什麽時候發現你偷的?我既然發現你偷東西了,為什麽不阻攔你?”這番話正是方才柳三更問殷開山的話,這時顧晴天故意又提了一遍。
殷開山哼了一聲,道:“沒偷就是沒偷,又何必多問?我又不心虛!”
顧晴天笑道:“殷少俠,你若是做賊,可勝過這位柳兄弟一百倍啦。你口口聲聲說你沒偷,那我問你,你腰間藏的是什麽?”
殷開山一拍腰間束帶,隻覺平整光滑,並無東西,當下說道:“什麽都沒有!”
顧晴天急忙指著他拍過腰間的手,道:“你這隻手為什麽要藏起來?定是藏了東西!”說著一把拽住他的手腕。
“我手裏什麽沒有!”殷開山大叫一聲,道:“我伸開手給你看便是!”說著將手伸開。
“銀子!”這時天下眾人早已圍到一塊,隻見殷開山手中赫然多了一錠銀子,不禁異口同聲的叫出,顯是驚訝無比。
“好啊,殷少俠,若不是我眼明手快拽住了你的手腕,隻怕你立時就會把這錠隱隱偷偷的扔了!”顧晴天笑道。
這一下大出殷開山意料之外,他手中明明是什麽東西都沒有,但不知道有在什麽時候多了一錠銀子?當下暗叫一聲:“今日是遇到行家了!”原來他方才誣陷柳三更也是用的這個法子,不過他是在莫老八抓住柳三更之時,他故意搶到跟前阻止師父莫老八之時,趁機將丹藥放入柳三更腰間的,但顧晴天是怎麽將一大錠銀子放在他手中,說什麽也猜想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