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蛇肉
“真他媽惡心。”柳三更心中大罵一句,“老王啊老王,你釀酒就釀酒,在酒裏泡這些玩意兒幹啥?”雖然酒中浸泡的蛇已經死了,但柳三更天生就怕這些東西,見它們被泡在酒裏,始終覺得太惡心不過。
這時他靠在牆壁上,不知不覺又已睡著。
這次醒來時,是被渴醒的,隻覺口幹舌燥,難受至極。想要喝口酒吧,又覺得酒中泡了蛇,實在惡心,心中猶豫不決。忽然又想,我幹脆死了算了,反正也無牽無掛,就連家也不能回。
想到這兒時,忽然又想:“我連死都不怕,為什麽要怕那些蛇呢?”想到這兒,不禁豁然開朗,立時坐起,隻覺傷口不再疼痛,心想:“傷口恢複的這麽快,難道跟藥酒有關嗎?”當下緩緩站起身來,走到酒壇處,又坐在旁邊,雙手抱著酒壇,將酒壇一斜,就著嘴又喝了幾口。那酒壇中浸泡的蛇雖然已死,原本沉在壇底,被他這麽一晃,又漂到了上麵,隻見蛇頭猙獰可怖,當下緊閉雙眼,又喝了幾口酒。
忽然,隻覺嘴唇碰到蛇的身體,不禁背後汗毛盡數立起,急忙將頭離開,呸呸吐了兩下,但覺得嘴唇上麵碰到蛇的身體,極其不舒服,又伸出舌頭,在上嘴唇上舔了兩下,跟著又呸呸的吐出。
這時他雖然不渴了,但覺得腹中空蕩蕩的都是酒水,自己稍微一晃動,還能聽見肚子中水撞擊的聲音。他躺在地上歇息了一會兒,隻覺得尿急,隻好又起來,到一個角落處,撒了一泡尿。
沒過一會兒,又覺得尿急,又起來撒了一泡尿。一大會兒功夫,他連尿了四次,不禁心想:“酒都是水,哪能填飽肚子?”可是這密室中除了酒和金銀,再沒有其他的東西,他左右來回的尋摸數次,見沒有食物,又失落的坐在地上。
這密室中的酒,乃是老王釀了數十年的陳酒,酒勁很大,柳三更空腹喝下不少,這時早已微微醺醺,躺在地上,隻覺天翻地轉,昏昏沉沉的又已睡去。
忽然,隻聽一人叫道:“三更,本門被滅,唯獨剩下了你,你一定要替為師報仇啊!”
柳三更忍不住打一個激靈,這聲音正是師父青葉掌門。他立時驚醒,坐起身來,隻見自己仍獨處密室之中。
“師父,師父!”柳三更叫了幾聲,但哪裏有回應?又回頭四顧,仍舊不見青葉蹤影,心想莫非是自己幻聽了?但隨即又想:“長生門的弟子都被五葉那奸賊害死了,如今隻剩了下我自己。如果我也死了,五葉那副虛偽的臉,天底下再也沒人知道了。我要替師父報仇,替師兄們和眾師侄報仇!”
想到此處,胸間頓生出一腔熱血,當下拳頭一握,在地上猛捶了一下,砰的一聲,這一下竟將坐下的大石捶了一個大坑。他不禁微微一怔,暗道:“是啊,我自從服用了千年朱靈,體內真氣大增,師父說我已是仙道上清境,假以時日便可飛升至玉清境,隻要我勤加練習,將禦劍飛行,和什麽大手印的功夫學會,一定可以替師父報仇。”其實,以他現在的功力,想要勝過陳修遠等人都難,更別提是五葉和紅葉二人了,那更是差距甚遠。
咕嚕嚕,柳三更獨自又叫了起來,他實在太餓了,在這密室之中不見天日,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辰,想要逃出,又覺得傷勢沒能痊愈,行動仍有些不便。
但人餓到一定程度時,就不能想吃的東西,隻要一想,發現以前自己不喜歡吃的東西,也那麽的可口誘人。這時柳三更餓得頭眼昏花,心想隻能以酒代做食物了。當下走到酒壇旁邊,將酒壇抱起,喝了幾口。這時浸在壇中的蛇又已漂起,他見狀也沒覺得反感惡心了,反而當作沒看見一樣。這時蛇身隨著壇中的酒水晃動,已晃到了他嘴邊,他心想:“這條蛇顯然已泡了好幾年了,連顏色都不怎麽顯了。”想到這兒時,不禁又想:“不知蛇肉好吃嗎?”他一生中最怕蛇,更別提吃蛇肉了,但這時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己會有這個想法,“我要是餓死在這兒,還怎麽替師父報仇?別說是一條死蛇,就是活得,我也得吃了他才行。”想到此處,當下將手伸進酒壇,一把將蛇撈出,閉上眼睛,張口便咬。
這條蛇早已被泡的皮酥肉軟,柳三更也不管是什麽滋味,也不敢嚼,一入口便即咽入肚中。但這條蛇實在太長,他閉著眼睛吃了好長時間,才總算咽完。
這時一條蛇入肚,頓覺大飽,當下又喝了幾口酒,坐在地上歇息片刻。心想:“師父常說,溫飽思淫欲。就是說人一旦吃飽了,就開始懶惰了。我可不能偷懶,得好好練功才行。”
當下又趺坐一旁,開始閉目打坐,將許久未練的心法口訣,盡數又練了一遍,隻覺真氣充沛,在體內遊走。這真經口訣,原本就是道家調養真氣的法門,柳三更越練越覺得身體輕健,越練越覺得真氣充沛。雖然如此,但始終又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一個容器,真氣在體內遊走晃蕩,不禁心想:“要是真氣在體內不能動彈,該是什麽樣的呢?如果體內都是真氣,而真氣不能遊動在奇經八脈,反而是存儲在體內及奇經八脈的身體各處呢?那樣是不是就更加厲害了?”
想到這兒時,不禁有些氣餒,同時又有些失落,心想:“自己體內的真氣,顯然隻有那麽一點點,來回穿梭在身體裏麵,也不知道練到什麽時候才能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樣,全身任何一處都是真氣呢?”
當下不禁躺在地上,望著頭頂的石壁,癡癡發呆。
一連數日,他每餓時,便將酒壇中的蛇肉取出吃了,渴了便喝酒,待吃飽喝足後,再練功打坐。這樣如此重複,每天都是醉醺醺的模樣,但頭腦仍有些清醒。
這一日眼見密室中的酒已被喝盡了最後一壇,而身上的劍傷也已痊愈,心想:“我該出去啦,出去之後想辦法報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