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試劍
“你們這些小兔崽子，整日就知道偷吃肉，偷喝酒，哪天你們師父知道了，非好好罰你們蹲馬步不可。”
柳三更聽這聲音極為熟悉，正是三師兄顧文遠，不禁一怔，暗想：“原來是眾師侄和顧師兄。”
“三師叔，九師叔，隻要你們兩位不在恩師麵前告狀，誰也不知道咱們天天開小灶。”柳三更聽此人的聲音像是魏成心。
這個人平日就是一副油嘴滑舌的模樣，常常練劍時巴結柳三更，但柳三更對這種人一向很是討厭，究竟為什麽討厭，自己也數不出個所以然來，是以常常冷落他。
這時隻聽見眾人轟然大笑。
“我們哥兒倆本想告你們這群兔崽子一狀，可是告了你們，今後誰還偷偷的買酒喝？”顧文遠笑著說道，“老九，你說是不是？”
仇文果排行第九，平日極少說話，就是每天和他在一起的人，也很少能聽他說十句話，他是個性情冷漠，惜字如金的人，平日和別人說話，能用一個字，絕不會用兩個字。
這時顧文遠問起他，雖然沒聽見他回答，柳三更已然料到他一定是點了點頭。
“三師叔，九師叔，弟子幾個能請你們兩位老人家喝酒，那是我們幾個的福氣，但這事兒千萬別告訴我師父，要不然非要打斷我的腿不可。”魏成心又道。
顧文遠道：“成心侄兒，喝酒吃肉乃是人生快事，你師叔要是告了你的狀，你們還不是要去師祖那裏告我和老九的狀？”
“弟子不敢！”魏成心急忙正經答道。
顧文遠嘿嘿冷笑一聲，道：“你們兔崽子早就知道我和老九好酒，所以才三番五次請我們哥兒倆，常言道無功不受祿，你們說說，想從你們三師叔和九師叔這兒要什麽東西？”
魏成心嘻嘻一笑，卻不說話。
這時一旁的秦成風忽然道：“兩位師叔，我兄弟五個如今入門已有五六年了，可是五六年來，什麽也沒學到，武功、劍法一塌糊塗便也罷了，就連修真之法，也都沒學呢。”
顧文遠低頭微笑，心想：“這些小子果然說到重點上了，原來是想學高明的道法。”當下說道：“大師兄不是每天都教你們拳法、掌法、腿法嗎？眼下師祖又親自傳授你們三生三死劍法，到如今練了也有大半年光景了吧？怎麽，難道是師祖他教得不好？”
眾人急忙搖手，道：“不，不，不。師祖他教得很好……”
顧文遠見狀，不禁冷笑不止，他們的表情分明就是埋怨師父教得不好，當下喝一大口酒，道：“你們這些小輩，肚裏就那幾條蟲子，還能騙得過我不成？師祖常教導咱們，千裏之行，始於足下。萬事都要循序漸進，不可亂了章法，知道嗎？”
魏成心忙道：“是，三師叔所言和師祖教訓的一模一樣，弟子早已牢記在心。”
顧文遠道：“你知道就好。就怕你們不知道，整天幻想著一步登天，世上哪有這等好事？在你們成為高手之前，非要將所有的武功臉得極熟，熟爛於胸才行。”
眾人紛紛點頭。
這時一個叫璩成偉說道：“可是劍都練了半年啦，依舊毫無進展。師祖常說什麽天將降大任於什麽死人的……”
眾人聽到此處，不禁轟然大笑。
璩成偉道：“你們笑什麽？師祖不就是這樣說的麽？三師叔，九師叔，你們倒說說，天降大任給死人，跟弟子又有什麽幹係？”
顧文遠見他一臉認真，不似做作，不禁開懷大笑，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仇文果，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璩師弟，你他媽的真是個人才。”秦成風拍著他的肩膀笑道。
“胡說！”仇文果麵帶笑意說道。
顧文遠不禁搖頭苦笑，“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不學無術。倘若這句話被師祖聽見了，非重重責罰你不可。”
璩成偉仍然不明大家笑話什麽，愣在當地，不知所措。
“成風，你告訴他。”顧文遠道。
秦成風扶著璩成偉的肩膀，道：“璩師弟，你真是夠笨的。師祖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那是指咱們每一個人，意思是要咱們好好練劍，不可偷懶。”
“練劍，練劍。朝也練來，晚也練，我劍法早已練得極熟了。”璩成偉無奈道，“區區一十八路劍法，都練了半年啦。”
顧文遠臉色一沉，道：“成偉，你這是讓我抱怨嗎？這三生三死劍博大精深，雖說隻有一十八路劍法，但每一路都有八八六十四招，你倒是算算，總共有多少招數？”
這一下倒將眾人問得啞口無言，就連柳三更也是一怔，心想：“原來三生三死劍還藏著這許多招數，師父怎地從未提起呢？”
“什麽？”眾人齊聲驚呼，一臉驚訝，顯是誰也不信。
魏成心道：“三師叔，這……三生三死劍真的還藏有這許多招數嗎？”
顧文遠瞪了他一眼，當下雙手一合，捏一個劍訣，喝道：“劍來！”隻見他背後長劍嗖一下出鞘，這時他伸手將劍一抄，已跳起身來，道：“今日教你們開開眼！”
話音甫落，隻見他長劍一抖，火光映處，劍光閃閃，霎時間已使出數十招眾人從未見過的劍法，每一招均是精妙無倫。
這時顧文遠頓住身形，長劍朝魏成心一指，道：“你來和我拆幾招。”
魏成心連忙搖手，道：“弟子哪裏是師叔的對手。”
“讓你來就來！”顧文遠喝了一聲，極為嚴厲。
魏成心見顧文遠一臉嚴肅，當下不敢推辭，隻好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朝顧文遠作了一揖，將劍抽出，道：“還請三師叔手下留情。”柳三更見他們幾人先前還是稱兄道弟的酒友，這時比劍，魏成心又一副恭敬的模樣，料想這是本門的規矩，和長輩過招均是如此。
顧文遠一臉不耐煩，連連擺手，道：“我自有分寸，你進招吧。”
魏成心道：“是！”
當下長劍直擊，乃是三生三死劍的起手勢，投山問道。
顧文遠緩緩使出長劍一揮，將這一劍撥開。魏成心第二招跟著使出，隻見他出招之快，猶如飛鳥投林。
顧文遠仍舊是緩緩出劍抵擋，“再快點！”
魏成心喝道：“師叔，小心啦！”說著手腕連抖數下，隻見劍光閃爍，劍招極快，霎時間已連攻六招。
顧文遠站在當地，任憑魏成心劍法多快，自己始終不動分毫，隻見他忽而左抵，忽而右擋，忽而上遮，忽而下掩，竟將魏成心所攻的招式盡數抵擋住。
魏成心雖然平日油嘴滑舌，但練功時絕不含糊，他早已將這套三生三死劍練得極熟，就是閉著眼睛也能使出，這時自己左跳又蹦，劍招連連攻出，但見顧文遠仍舊站在當地，一動不動，不禁好勝之心大起，劍招越使越快。
就連躲在樹枝之後的柳三更見狀，也不禁暗暗佩服：“想不到這小子平常一副巴結人的嘴臉，劍法竟練得這般好，要是將我換作三師兄，隻怕此時早已敗下陣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