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三花聚頂

  “所謂不食人間煙火，就是這個道理。”青葉捋了一下胡須，“修道之路漫漫悠長，沒三五十年，難成小就。”


  柳三更聽到“三五十年”幾個字，不由張大嘴巴，半晌合不住，“三五十年，我就快六十歲了，那時早已變成一個糟老頭子啦。”


  “你十一個師兄，以及你古葉師伯門下的師兄弟，哪一個不是修道數十年？”青葉淡淡說道，“咱們長生門一派，一向最注重養生長壽之法，你既已入長生門，修練長生法門最為緊要。”


  “那武功呢？”柳三更問道。


  青葉笑道：“道法為尊，武功乃其次。倘若你武功練得再好，不修道法，將來遇見魔界妖人如何為民除害，斬妖除魔？倘若你隻修道法，而不修武功，也是一樣的道理。”


  柳三更似懂若懂的點了點頭，又道：“師父，剛剛你說三花聚頂，那天花又是什麽？”


  青葉見柳三更一臉認真好學，不禁心下歡喜，暗想：“子曰：敏而好學，不恥下問。他雖然不是下問，但有一腔好學之心，很好，很好。”當下微微一笑，道：“天花乃煉神還虛。”


  柳三更眉頭一皺，道：“煉神還虛？”他對煉精化氣，煉氣化神還稍微懂些，但煉神化虛，可就一點不懂啦。所為虛，乃是虛偽、虛無、空虛、虛假，若是將神化虛，那又是什麽了？


  “精氣雖足，無神者，則其體無光，其人無命，故神為主宰，今心空其上焦，不執不著，神滿不思眠，常清常醒，則脫殼還虛，歸入虛空境界，則金花生矣。”青葉朗聲說道，“經卷中講道，上焦出於胃上口，並咽以上，貫膈而布胸中，其實就是人體膻中穴。也就是說，修真煉道之人，氣順皆歸膻中，精神意誌充足，也就不會感到困乏，時常都保持清醒，既可以雲遊太虛，也可以歸入虛空境界。所謂的三花，分別可定為鉛花、銀花、金花。”


  柳三更聽青葉講得極為詳細，心中大喜，默念幾遍上清真氣決，隻覺得自己早已煉精化氣，不禁一怔，問道：“師父，我方才按照你所指點的東西，然後煉精化氣，將真氣在體內遊走一遍，覺得空空如也，那是怎麽回事？”


  青葉眉毛微揚，笑道：“你才剛開始修道，體內怎麽會有真氣？你察覺不到，也不必大驚小怪。”


  柳三更道：“可是我覺得身上真氣充沛，隻是不知道怎麽運用。”


  青葉微微一笑，心想年輕人神清體健再尋常不過，再加上他服下千年朱靈，體力大增，那也不足為怪。想到此處，伸手在柳三更手腕上一搭，不禁大為吃驚。原來柳三更脈搏跳動極其緩慢，和常人差距極大，不禁怔了一怔，當下暗運真氣，從他手腕上陽池穴輸送而入。


  陽池穴乃手少陽三焦經脈，陽，天部陽氣也。池，屯物之器也。該穴名意指三焦經氣血在此吸熱後化為陽熱之氣。是以青葉以百年真氣由此而入，要試探一下柳三更體內真氣是否反駁。


  豈知，這麽一試，隻覺柳三更體內真氣鼓蕩，竟和自己這道真氣相抵抗，氣勢之凶，大出自己意料之外，忽然他臉色一變，幾根手指猛地按住柳三更身體命穴，喝道：“你是魔界的人？”


  柳三更身子忽然一軟，竟使不出半點力氣，見師父一臉嚴肅，忙道：“不……我認識魔界的人……”


  “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青葉鐵青著臉，冷漠道：“說！是誰派你來的？倘若有半句謊言，我定教你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師父，我真不是魔界的人，也不是誰派來的，你錯怪我了。”柳三更焦急大叫。


  “嘿嘿……”青葉冷笑一聲，“小子，這種雕蟲小技，你以為能騙得過我？快說，你究竟是受什麽人指使，膽敢到我長生門來放肆？我那文軒徒兒也是被你害了是不是？”


  柳三更急道：“師父，我是冤枉的，吳師兄究竟去了哪裏我也不知道，他將我送到山腳下便禦劍而去，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了。師父，我的的確確是吳師兄推薦我上山拜你為師的，我要是說半句謊話，教我不得好死。不……我要是騙你，我是狗！”情急之下，將自己平常和朋友打賭時的話說了出口，心想青葉一定會相信自己。


  青葉生性多疑，對柳三更的話一點都不相信，雙目如同刀鋒般鋒利，冷冷盯著柳三更的雙眼，想要從他眼中看出一些蛛絲馬跡來，但看了半晌，隻覺得他的眼睛清澈透亮，絕不似半點說謊的模樣。


  這時他不禁鬆一口氣，但抓著柳三更的手，絲毫沒鬆半點，反而問道：“那你告訴我，你體內怎會有魔界妖人的真氣？”


  柳三更道：“這我哪知道啊，我就是吃了那棵千年朱靈，覺得真氣鼓蕩，全身似乎要爆炸一樣，後來我按照以前那個師父傳授的空明拳法決，將真氣引導至全身。如果我體內真的有魔界妖人的真氣，那會不會是因為吃了千年朱靈才變成這樣的啊？”


  青葉喝道：“放屁！千年朱靈乃是上古神藥，千年來吸取天地及日月精華才能長成，乃是天地浩然正氣所滋養，又怎會有這等邪魔外道的真氣？你方才說以前拜過師父，你師父叫什麽名字？”


  “我以前的師父叫柳東，是我們村裏的一個病人，他得了偏癱腦血栓的病，現在走路都走不穩。”柳三更老實回答道。柳東原本叮囑過他，無論是什麽人逼問，都不能將自己傳他武功的事情說出去，眼下他為了辯白，不得不如實說出。


  “柳東？”青葉怔了一怔，不禁陷入沉思，過了許久，才道：“莫非是玉麵君子柳東？”


  “應該是他！”柳三更叫了一聲，道：“他的確長得很帥，隻不過現在模樣很邋遢。師父認得他麽？”


  “原來是他？”青葉哼了一聲，道：“聽說他不思進取，自甘墮落，甘願和魔界的人勾結，已和我正道中人背道而馳，你既然是他的徒弟，想必是他派你來長生門做奸細的，是不是？”


  “不是，不是！”柳三更急忙搖頭，“他早已經死了，是被魔界一個叫許長老的殺死的。”


  “許長老？”青葉心頭一震，“是摩雲手許成前？”


  “就是他。”柳三更大喜，“原來師父也認識他。”


  青葉沉著臉哼了一聲，“許成前為什麽要殺柳東，你又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


  柳三更被他逼問，知道自己如果不將實情告訴他，他絕對不會放了自己，隻好將自己如何學藝，如何受柳東囑托，又將魔元珠交給他，遇到許成前追殺之事，以及自己不知道怎麽回事穿越到這個年代的事情細說一遍。


  青葉好像聽天書一樣，愣在當地，半晌才回過神來，“這麽說來，你是從兩千年以後來的？”


  柳三更點了點頭，心想：“我也不知道是從幾千年後來的，反正我穿越到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