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拜師
“你胡說什麽？”潘文來大喝一聲，已祭起一柄長劍，正要揮之而出，攔住勾無魂。
“不用追啦，讓他們去吧。”青葉忽然叫道。
“師父！”潘文來叫了一聲，顯然是心有不甘，他身為長生門的大弟子，眼見眾人羞辱師父，心中著實難過。
青葉不再理會，看了一眼柳三更。
古葉道長道：“小兄弟，還愣著幹麽，還不快來拜師。”
柳三更自方才見青葉露了一手，武功之高，遠超出自己的想象，早已佩服的五體投地，這時聽到古葉讓他拜師，心頭不由得大喜，但見獨孤黎邪及陳修遠均愣在當地，又不禁猶豫不決。
“怎麽？”青葉眉頭一揚，“難道還要老道求著收你為徒？”
柳三更忙道：“不不不……晚輩是……”
青葉一擺手，不耐煩道：“男子漢大丈夫，做什麽事情該當機立斷，這般婆婆媽媽，能成什麽大事？”
這一番話猶如一塊巨石砸到柳三更心頭一般，登時醒悟，暗叫道：“是啊，男子漢大丈夫做事就要當機立斷，猶豫不決，難成大事。”想到此處，不禁一咬牙，便要跪下磕頭。
忽然，獨孤黎邪一下拽住柳三更，道：“三更兄弟，天下良師萬千，你拜誰為師不好，偏偏要拜他。”
“師弟！”陳修遠急忙喝止，“青葉師叔收徒，又關你何事？”說完又趕緊給青葉賠禮。
“你這小輩，在我麵前一而再，再而三的無禮，難道以為我真不敢殺你？”青葉鐵青著臉，顯然是忍無可忍。
“師叔，我這位小師弟天生就是個衝動的性子，做什麽事情都不考慮，還請師叔莫跟他計較。”陳修遠眼見青葉臉上殺機已現，若是獨孤黎邪再頂撞一句，隻怕他會立下殺手。那時就是自己的師父五葉祖師也未必能勝得過他，何況自己兩人？當下一拉獨孤黎邪的衣服，道：“師弟，咱們走！”
獨孤黎邪一甩衣袖，道：“師哥……”
陳修遠眉頭一皺，不等他說完，忽然左手一探，一道青光擊到獨孤黎邪啞穴上，轉身朝青葉及古葉二人一拱手，道：“我小師弟不知禮數，得罪師伯、師叔之處，還請諒解，晚輩這就告辭啦。”話音一落，又瞧了一眼柳三更，見他愣在當地，當下也不理會，提起獨孤黎邪的後背，徑直朝山下走去。
這些人片刻間已走的精光，大堂外一時寂靜無聲。
柳三更愣在當地，不知該當如何。
潘文來道：“小兄弟，師父有意收你為徒，還不快行拜師禮？”
青葉鐵青的臉上，終於擠出一絲笑容，打量柳三更幾眼，柔聲道：“三更，你想不想拜老道為師，入我長生門下？”
柳三更自見到青葉的種種行為，心中本來已生出厭惡的感覺，但又見到他施展神功，又不禁欽佩不已，這時聽到青葉問起自己，急忙道：“我願意。”
青葉笑著點了點頭。
潘文來拉了一下柳三更的衣袖，“快給師父磕頭，從今往後咱們就是同門師兄弟啦。”
柳三更當即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柳三更一拜。”說著磕了三個響頭。
“這位是你古葉師伯。”青葉笑著指了一指古葉道長。
柳三更又朝著他磕了幾個響頭。
古葉眉開眼笑，“恭喜師弟收了好徒弟。”青葉跟著微笑，看了柳三更一眼，似乎想說什麽話，但還是朝著潘文來道：“文來，現下夜已深了，你帶著三更安排住宿，明早再來拜見吧。”
潘文來躬身道：“是，師父，徒兒告退。”
柳三更不懂師門規矩，依著潘文來的模樣行了一禮，道一聲“徒兒告退”，這才隨著潘文來從左手處一個拐角進去。
潘文來邊走邊把長生門的門規講了一遍，柳三更連連點頭，暗暗記下走過的路。兩人走了將近半裏地，沿途均是房屋，柳三更不禁問道：“大師兄，咱們長生派這許多房屋，裏麵都住著人嗎？”
潘文來搖了搖頭，道：“這些都是空屋，不曾住人，而是招待客人所住的地方。咱們的房屋在後山，你瞧，那就是。”說著向前麵指去。
柳三更見隱約間似有燈光，顯是被山中的樹木雜草遮掩住了，“大師兄，師父收了多少弟子？”
“師父共收了十一名弟子，你是第十二個。”潘文來微微一笑，“古師伯弟子有三十來個，不過眼下在山上的隻剩十幾人。”
“哦……”柳三更又道：“可是我今天上山時，見到三四十人呢，他們不是師父的徒弟嗎？”
潘文來慚愧一笑，道：“他們都是我的徒弟，以後啊，他們見了你，都得稱呼你一聲師叔。”
柳三更吃驚的看著潘文來，見他約莫三十餘歲，想不到竟也收了那麽多徒弟，又想到自己以後若是見了這些小師侄，他們恭恭敬敬地叫自己一聲“師叔”，那是何等尊貴？想著想著，不禁暗暗有些好笑。
潘文來疑惑道：“小師弟，你笑什麽？”
柳三更道：“大師兄，我瞧你那些弟子有的比我年紀還大，但是他們以後見了我，都要叫我一聲師叔，我覺得好笑。”
“哈哈……”潘文來不禁笑出聲來，“咱們長生門一向不以年齡論大小，而是以入門先後論大小的。就好比拿你來說，你拜在師父門下，那是你修來的福分，自然輩分要高些。就好比眾生本就平等，但有些人自出生以來便是官宦世家，或是帝王之後，他們和尋常百姓家的孩子不都一樣嗎？隻是生來就有的福分，這是命中注定，誰也改變不了。”
柳三更暗暗點頭，頗覺得他這一番話極其有道理。
不禁想到自己出生在鄉下，而且還是一個貧困的省，而且還是生在山裏，又是兩個市的交界處，那地方一向是三不管的地段，交通極其不便。然而生在北京、上海這種一線城市的人，就不一樣了，他們生下來就是北京戶口、上海戶口，這是別人再努力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輩子也努力不來的結果，可是現實就是這麽殘酷，你若是說上天不公，那隻能說你氣量狹隘，怨天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