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道義
雙方你來我往，戰了近百回合，這場對決終於進入到最為凶險的時刻。
“秦道友，今日一戰，你當可名揚下了。想不到，你堪堪晉入大武師境，就能與妾身戰至如此地步，當得起才之稱了。不過，妾身還是要奉勸你一句，見好就收吧，否則，繼續這般比拚下去，那局麵就不是你我能夠控製的了。”鳳姐好言警示一聲，本非生死仇敵，何必以命相搏呢？
“多謝提醒，你也心了，我不會留手。”秦思萊不鹹不淡地回道。
當下，鳳姐亦不再有所保留，調動起全身真氣，將自己最為成名的殺招——“鳳舞霓裳”施展了出來。
此招一經催發，以鳳姐自身位置為基準，方圓十米範圍內，盡皆為霞光所彌漫。
鳳姐的身形亦在霞光中穿梭自如，宛若一頭真正的鳳凰神獸，在自己的領域內遨遊。
鳳凰，百鳥始祖，鳳姐以自身化凰，那萬千儀態自是不必，美豔尊貴，不可方物。尤其是那雙鳳目，顧盼之間，自有一股蔑視眾生的威勢，在其身上盡顯無疑。
在這種威勢的壓迫下，秦思萊莫名之間，隻覺脊背發涼，雙膝戰戰，有種曲膝朝拜的衝動。
當下，哪敢有絲毫怠慢。調轉周身真氣，雙手合十，催動金之力迸發，喉中低喝一聲“金刀耀世”，那挺拔的身姿頓如一柄金光閃耀的寶刀。
“金刀耀世”，以身化刀，刀氣縱橫，乃是以攻為守的招式。
很顯然，二人間的決鬥，已然進入到了白熾化的階段，勝負亦隻在一念之間。
最後一擊，鳳凰調集領域內所有霞光，與金刀迸發出的淩刀氣碰撞在一起，偌大的音爆聲驟然響起。
“哐”，巨大的衝擊力，將兩人的身形擊飛了出去。
鏖戰良久，竟是個不分勝負的結局，著實令人掃興。
秦思萊渾身脫力，任由著自己的身體在空中向後翻飛。
恰在此時，一道身影自一處隱蔽之地竄飛出來。
啪，那身影一掌拍出，正中秦思萊心口處。
秦思萊噗通一聲墜地，張口噴出一口血箭，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又踉蹌著撲倒在地。
“陳道極！”
秦思萊恨恨地叫破了來人的身份，麵上神情亦是睚眥欲裂。
“師兄？”鳳姐驚呼出聲，“你為何要偷襲於他？”
“師妹，對待敵人，當然不能心慈手軟。路既是他自己選的，那他就要時刻做好準備，為他所忠誠的道義而獻身。”陳道極捋了捋長發，一臉瀟灑地道。
“他遵循著自己的道義，那麽師兄你呢？你所遵循的道義又是什麽？不知是否也包含著背後偷襲這一項呢？”鳳姐柳眉蹙起，言語間頗為譏諷，顯然是對於自家師兄的做法，亦是十分的抵觸。
“師妹，你我都是年過甲子之人，如何會不明白，道義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完全是用來忽悠年輕人的。在我們這種層次之人的眼中，勝者為王才是至理，才是我們所該追尋的道義。”陳道極大言不慚道。
“那麽，依師兄所言，若是有一，師傅與我也站到了你的對立麵，是否也會遭到如他這般對待呢？”鳳姐雙目微眯，一臉嚴肅地問道。
“怎麽可能？師傅待我恩重如山，師妹乃我同門手足，我們之間怎會走到那一步呢？我們可是同一類人，都有著共同的追求與目標，那就是將無極門的道統，發揚光大。”陳道極慷慨激昂地回道。
“師妹，你一心向道，不知江湖險惡。如今這世道，不是人殺我，就是我殺人。曹師（曹操）一語可為我輩先，寧可我負下人，不教下人負我。”
“所以，當有一，我們真的站到你的對立麵了，你依然會向我們出手，是嗎？”鳳姐冷笑。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嘛，我的好師妹，”陳道極連連擺手否認。
“不，師兄，此番下山，師傅有密令於我，那就是清理門戶！”鳳姐取出一枚血色的令牌，高高擎起，展現在陳道極的麵前。
“清理門戶？”陳道極微微一愣，接著就是一陣狂笑，“師妹，你弄錯了吧？師兄我做了這麽多，還不都是為了山門？山門不搬個最佳繼承人獎給我也就罷了，居然將我列入惡名單，欲除我而後快。這是何道理呀？”
“好一個為了山門，陳道極，你可還記得，這三十多年來，自己那雙手上，沾染了多少無辜之人的鮮血？又有多少孩童因你的嗜殺而淪為孤兒，最終流離失所，嚐盡人間冷暖？”鳳姐已然對其直呼其名，細數著他的條條罪狀，樁樁件件，當真是觸目驚心。
“陳道極，如果這些都是為了山門，那麽無極門的曆代祖師該是何等憤慨？吧，你是自己束手就擒呢？還是由我出手，押你回師門問罪？”
“咯咯咯，楊彩鳳，你真是太可愛了呀，”陳道極笑到淚目，“你不會是一直這麽傻乎乎地活在古代吧？憑著這枚破令牌就想讓我回去？不得不，你長得是挺美的，但沒料到，你想得更美。”
“所以，你是要與我動手嘍？”鳳姐冷笑道。
“怎麽？莫非你真的準備以自己大武師後期的修為，來與我這半步宗師抗衡？”陳道極似猶不相信對方真的會傻到這步田地。
“也罷，楊彩鳳，念在昔日同門之誼的份上，我不計較你剛才的冒失，你也當作從未見過我，你我就此別過，如何？”
“血煞令，殺！”鳳姐冷喝一聲，催動令牌，令牌內頓時放射出一縷紅光來，直接無視陳道極那護體真氣的阻撓，沒入其體內。
“師妹，你這又是何必呢？”陳道極臉色陰沉似水，雙目森然地盯著鳳姐。
“你可知道，你這樣的做法，是在自掘墳墓嗎？”
“那又如何，”鳳姐收了血煞令，取出本命之兵，鳳羽刺，嬌喝一聲，“來戰！”
陳道極怒極反笑，“敢情你此番下山，並非紅塵練心，而是意在殺我嘍？嘎嘎，楊彩鳳，為兄實在是不明白，你這些一直忍耐著殺機，卻又為何要選在此時跳出來呢？嘖嘖，我來猜猜，你此時的真氣還剩下多少？五成？三成？還是一成？如此虛弱的你，又能接我幾招？”
“若是再加上我呢？”
不知何時，秦思萊已然站將起來，封鎖了對方的退路。。
“還有我們，”又是五道身影跳出來，將陳道極團團合圍了起來。
“不是吧？五個武師，一個半死不活之人，你們是來湊人數的嗎？我好怕，別殺我，我真是害怕極了。”陳道極揶揄地自演自話，絲毫不將幾人放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