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霖州城，華燈璀璨。
帝皇大廈頂樓辦公室內，燈火未熄。
顧氏集團總裁顧舟行坐在辦公桌後，一雙狹長勾饒鳳眼盯著筆記本桌麵上的照片，怔怔出神。
照片上，兩個模樣俊俏的少年勾肩搭背，笑容堪比夏日的驕陽，燦爛且耀眼。
頭頂的燈光輕柔落下，照不亮他眼底的那一片陰霾。
落在鼠標上的手，微微發顫。
正當他即將通過照片進入當年的記憶之中時，辦公室外，兩聲急促的敲門聲將他的神思拉扯了回來。
“什麽事？”
顧舟行冷著嗓問，抬眼看向了半掩著的門。
“顧總，有新消息。”來人。
“進來。”
辦公室的門由外及裏推開，助理周軒走了進來。
感覺到顧舟行的心情不悅，周軒心挪著步子，將手中的文件夾遞到了顧舟行的麵前。
“目前還沒有唐晟本饒消息，但是，我們找到了一個與唐晟外貌幾乎完全一致的人。”
顧舟行額角的青筋一顫。
“是X視頻下的簽約主播，名叫魚兒的，不過……”
“不過什麽？”
顧舟行接過對方遞來的資料，翻閱起來。
突然，目光落在了文件某一頁上的證件照上。
盡管複印的文件不如原件清晰，但那熟悉的五官的確令他眼眸狠狠一顫。
緊接著，目光移動，他看到了性別欄裏加粗的“女”字。
是個女人？！
周軒顫抖著聲音繼續下去：
“這位是X視頻下的簽約主播，昵稱魚兒，是去年出來的新人。之前沒有在其他平台混過，走的是異裝路線，偶爾賣點熱門化妝品和打幾局遊戲……呃！”
文件夾突然被拍在了他的臉上，堵住了他接下來的話。
“是男是女，你分不清嗎？”
“……”
“我要找的人，是我的好兄弟！姓唐名晟，性別男！不是這個魚如水！更不是女人！”
“……”
周軒被砸得暈頭轉向，額角被文件夾鋒利的邊緣劃出了一道血痕。他捂住額頭，頭垂得極低。
“可是……”
“這種顯而易見的低級錯誤都會犯，你是在挑釁我嗎？”
顧舟行甩出這句話，俊臉上一片冰寒。
周軒欲言又止，雖然他早有預料顧舟行會大發雷霆，但萬萬沒想到這回的爆炸比以往來得更突然，情況更惡劣。
“收了這些垃圾，滾！”
被驅逐的周軒往辦公室的門方向走了幾步，又回頭為難地道：“顧總，她還會出席X視頻三周年盛會……”
“滾！”
周軒隻得灰溜溜地離開了。
辦公室內恢複如常，顧舟行的目光繼續流連於筆記本桌麵之上。
那一年，他高三。
平安城三巨頭之一的秦氏，靠山秦仲雄引咎辭職後，秦氏總裁秦伯生連夜逃出國門，三巨頭一足轟然倒塌。緊接著，與秦氏關係匪淺的唐氏，同樣作為三巨頭之一的唐氏，一夜間股票跌落穀底，麵臨破產。
自此後，唐晟隨其父如人間蒸發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失去了這個從到大的摯友的一切消息。
目光一移，他看向霖上落著的魚如水的照片。
-
X視頻上，魚兒直播間內，刷禮物的特效聲，一波勝一波。
人氣主播魚如水身穿一身性感cos服，坐在攝像頭前。
她一邊玩著王者農藥，一邊與粉絲爸爸們聊，還時不時露出傲饒事業線，賺足眼球。
“今的遊戲好難打哦，我的蔡文姬都超鬼了，嚶嚶嚶……”
【魚兒不哭，等哥哥回家帶你飛~】
【航空母艦發射，承包了魚兒的盛世美顏！】
直播間屏幕左下角的禮物圖標上愛心不斷，禮物連擊畫麵令人賞心悅目。
魚兒直播間人氣，在這日深夜零點時分，刷出了一個新高度。
魚兒，也就是魚如水，此刻看著電腦屏幕上緩緩駛過的巨大航空母艦，燦爛一笑，鬆開一隻手對著鏡頭比劃了一個愛心的手勢。
“謝謝親愛噠送出的航空母艦，送你心心喲~”語畢，附贈出一個電眼。
長長睫毛卷而翹，隨眨眼微微顫動，撩人心魂。
粉絲們激動不已，在聊區和禮物區以各自的方式瘋狂表達著自己的愛意。
【呐，要暈了要暈了！】
【哎呀魚，不要存心轉移咱們看你打遊戲的注意力~】
【長著張漂亮的臉蛋，為什麽不做正經事？】
突然，一句話刺入魚如水的眼，她嬌俏的神情僵了僵，假裝沒有看見這句話，反笑道：
“親愛噠們~禮物送不送無所謂啦，點點心心就算對我的支持了~謝謝親愛噠們~”
【哇哇哇！魚真的好善解人意！】
【怎麽會有這麽完美的人，我愛你！！】
【我一分錢都不會打賞給不勞而獲的人！】
……
又一次。
魚如水仍佯裝沒有看見，但聊區的粉絲們紛紛開始維護起她來。
【你知道魚兒有多努力嗎？在這兒瞎jb亂bb】
【估計又是哪個沙雕主播派來的黑子，讓我魚兒大開歌喉征服他！】
【帥氣的管理員GG呢！】
係統：【帥氣的666送給主播魚兒一組航空母艦！！！】
金幣爆開的聲音與屏幕上連續駛過的航空母艦吸引去魚兒的注意力。
緊接著全平台上方的係統喇叭，將這則打賞消息隆重播放三遍。
要知道X視頻的平台幣與現實幣兌換比例1:1，最高額禮物就是航空母艦，一艘航空母艦價格1萬xb，而一組為10艘，總計金額為10萬xb……
這是哪兒來的大佬？出手如此闊氣！
魚如水驚呆了，死而複生的遊戲角色蔡文姬在泉水掛起了機。
【我家魚兒魅力四射~】
【魚兒終於也有大佬寵愛了！】
【魚兒這一月肯定不會吃土了~爸爸我放心了……】
魚如水也笑得合不攏嘴，直：
“謝謝謝謝，謝謝這位‘帥氣的666’大哥對魚兒的支持……”
話還未完呢，就見聊區閃過了一條此大佬的發言——
帥氣的666：【全臉整容多少錢？報個價，把你的臉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