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九章：似是……自身！
方榮躺在地面之上，全身已是焦黑一片。
原本籠罩在他身體之上的雷霆鎧甲被蕭塵召喚的雷霆幻影完全轟碎，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刻，整個房間之內，卻被打的千瘡百孔，左右牆壁之上，滿滿的全是凹痕。
地面之上，大量土石紛飛，被還未散去的雷霆之力裹挾，彼此激蕩。
那方榮此刻奄奄一息，眼看就要氣息斷絕。
但此人臉上卻帶著微笑，輕輕轉頭，看向一旁傲然而立的蕭塵。
「你……很強……」
方榮看向蕭塵，臉上帶著微笑，雙目之中卻散出一道精芒來。
兩人的雷霆之力比拼，蕭塵更勝一籌。
不，不是一籌，勝出很多。
對於雷霆之力的掌控和對雷霆規則的理解，蕭塵和方榮不再一個層級上。
但要說對雷霆之力的靈活運用，這方榮卻在蕭塵之上。
在此之前，蕭塵還從未想過利用自己的靈氣控制雷霆的弧度，控制雷霆的進攻方向。
在此之前，蕭塵也從未想過這雷霆之力居然能籠罩在自己身上，化為一幅鎧甲。
如果按照這個方式去進行開發，那雷霆之力能夠使用的方式方法，簡直太多了。
這方榮對雷霆規則的理解，充其量能拚命打開第二重雷霆領域，這就已經十分不錯了。
但在和蕭塵的對戰之中，他卻憑藉這些對雷霆之力的理解，和蕭塵打的難解難分，甚至利用雷霆轟擊蕭塵。
如果蕭塵對雷霆規則的理解並沒有這麼透徹，如果蕭塵的身體並未受過雷霆之力的洗禮，沒有變成十分習慣雷霆之力的軀體。
在這方榮的對戰之中，蕭塵就很有可能落敗。
這方榮，天賦雖不及蕭塵，但對戰鬥的理解，卻有他獨特的一面。
蕭塵站在方榮面前，看著方榮的生機正在一點點消散，雙目之中神色淡漠，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如此驚才決絕之人，若在上界江湖之中，定能成為一方高手，若走正道，自然也能成為一方守護之人，造福一方百姓。
但現在，他卻死在這陰暗的迷蹤山中，外界之人，甚至根本不可能知道此人的名諱，更不可能知道此人的戰績。
想到這，蕭塵心中就有些唏噓，輕輕嘆氣。
那方榮看到蕭塵面色，臉上忽然一笑。
但這笑容卻引動了他全身的傷勢，隨後倒吸一口涼氣。
「你果然……驚才決絕……我輸得……不冤……」
「但在這……迷蹤山中……你卻要小心行事……」
「比我強的人……大有人在……」
方榮的聲音越來越輕，也越來越低沉，他的雙目有些迷離，看向蕭塵的目光，帶著一絲希冀。
「迷蹤山中的這些高手，都是從哪來的？」
蕭塵皺眉，看向方榮，輕聲問道：「你是……從哪來的？」
「哪來的……」
「呵呵……」
「我……已經不記得了……」
方榮輕輕的說了一句，他的雙眸看向屋中的穹頂，雙眼已開始迷離。
「如果……能回去……」
「那太好……了……」
說著，方榮的氣息，逐漸斷絕，完全失去了生機。
蕭塵站在方榮的屍體旁，神色忽然有些暗淡，更有些哀傷。
這樣的感覺，卻是從來都沒有出現在蕭塵的心中過。
他從未對任何敵人產生過憐憫，也從未對任何敵人有過惻隱之心。
但這次進入迷蹤山，卻不一樣。
之前的蕭千，現在的方榮，都是天賦異稟，天資卓絕之人。
那蕭千詭異的進攻方式，這方榮對雷霆之力的掌控和理解，都不是一般人能做的道的。
蕭塵看著眼前已是一塊焦炭的方榮。
此人最多三十多歲，年齡是比自己稍大，但修為卻已道了神變境四重。
蕭塵心中不禁想。
如果他沒有如此多的奇遇，沒有在秘境之中快速突破，可能過若干年，現在的方榮，就是未來的自己……
一樣的修為高深，一樣的精彩卓絕。
可能，這方榮和自己同樣年紀的時候，也是一樣的天資卓絕之人。
但現在，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怎能不讓人唏噓。
如果沒有之前的諸多事情，之後，可能躺在地上的，是他蕭塵自己。
蕭塵站在方榮身旁站了很久，隨後才將破軍槍收回。
他蹲下身體，雙手放在方榮已被燒的焦黑的身體之上，雷霆之力，瞬間出現。
大量的雷霆進入方榮的屍體之中，焦糊的味道，立刻出現。
「來世……」
「但願我們能認識，能成為夥伴或朋友。」
「如果有來世。」
「希望你能順遂。」
蕭塵在自己心中，默默的說了這句話，手中雷霆之力洶湧，迅速將方榮的身體完全炙烤，轟擊，化為一片片黑色的齏粉，消散在空氣之中。
許久之後，蕭塵才起身，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在這個過程中，祝伊韻和柳茹芝都沒有上前，兩人也都沒有說一句話。
她們兩人也都看出了蕭塵心中的想法，看出了他心中的桎梏。
長久以來，蕭塵一路向前，披荊斬棘，在任何團體之中，無論面對任何困難，都一路向前，好似從來不會回頭。
但又有誰問過，如此披荊斬棘，如此一路前行，他，到底累不累。
可能，蕭塵的內心早就累了，但他卻還必須要前行，必須要繼續，不能停止。
如果他停下，他就有可能成為下一個方榮，他在乎的人，都有可能成為別人的刀下亡魂。
事已至此，卻已不是他能控制的。
除非有一日，蕭塵能站在修鍊頂峰，在他頭上，再也沒有任何人矗立，他就是天，他就是理，他就是道。
只有到了那個時候，蕭塵才有可能停下，真正的歇一歇。
也正是因為看出了蕭塵心中這樣的想法，祝伊韻和柳茹芝都沒有上前。
放才蕭塵在靜靜矗立的時候，二女眼中，分明看到了一個孤單寂寞的人，眼神之中只有悲涼和孤寂。
祝伊韻看到此處，不由自己眼眶微紅，一旁的柳茹芝抓住祝伊韻的手，兩人強忍著沒有上前。
片刻之後，蕭塵才回頭，沖兩人，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