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火光

  「殿下，前面著火了。」

  正在和清歡低聲說著話的人一僵。

  然後忙搶先兩步走到陳闈令身邊，抬頭望去，天邊火光刺眼以及。

  那是知芳館的方向……

  「殿下，我們還過去嗎？」

  「去！」

  與桑咬牙道。

  雖然不清楚她為什麼一定要執意去知芳館，但陳闈令只是皺眉點了點頭，沒有說別的，之後的路程腳步更是加快不少，與桑和清歡也再沒有之前的輕鬆，尤其清歡還惦記著與桑的頭風。

  「殿下，你頭還疼嗎？好些了？」

  「早在曉寒殿時就好多了，但現在則是更好了。」

  望著愈發靠近的知芳館，與桑幽幽說道。

  清歡眨了眨眼，一會兒看看自家殿下，一會兒又看看知芳館的方向，瞬間好像就明白了什麼。

  只是如此一來，她似乎愈發憂愁了。

  知芳館地處偏僻，就算這會兒火光衝天，居然也沒引來多少人。

  但越是清靜，待與桑他們趕到時，場面才顯得越是詭異。

  無人的殿落，這場大火又是怎麼燒起來的？

  知芳館可是建在一片湖泊之上，沒火油，根本等不到這種勢頭，火就早被滅掉了才對。

  這火，是人為。

  「殿下，看那邊！」

  去往知芳館的路就只有一條，是一座木質小橋，可現在卻已經被人燒毀。

  知芳館就等於被困死在了一禺。

  而清歡眼尖，發現火舌里有人影晃動。

  「陳闈令。」

  清歡只是眨了一下眼，陳闈令就不見了，下一瞬再見到時，他手裡已經多了兩個人，而斷橋另一邊火舌里的人影卻是沒有了。

  但與桑的表情卻不是很好，看向陳闈令時，他也嘆息一聲，輕輕搖了搖頭。

  救出來的兩人，其中一個已經快要不行了。

  「不要哭。」

  富公公渾身上下都是血，連富貴的外袍也被染成了紅色。

  富貴緊緊抱著他，他則伸手去替富貴擦眼淚，可不管怎麼擦，那眼淚都在一直流一直流……

  「不要哭，少主，老奴都已經一把年紀了，什麼時候走都不虧的，只是少主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之前，是我太武斷了。

  今後還請你順從自己的心意，自由自在的活下去。」

  富貴一會兒點頭一會兒又搖頭，想說什麼，可什麼也說不出來，渾身都哭到顫抖。

  「不要哭，少主，老奴已經無憾了，這座牢籠也再困不住你。

  從今以後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富公公笑著說道。

  說完后，眼睛卻是看向了陳闈令。

  細數起來，兩人都是這個王朝的見證者了，就算真沒什麼交情，可也不是其他人能比擬的。

  陳闈令有些感傷，半晌后微不可見的對富公公點了點頭。

  富公公就閉上眼，笑了。

  富公公的面相生得十分刻薄，初見時絕對會覺得這是個冷酷苛刻之人。

  但富貴用最簡單最深刻的事實告訴她——不是！

  那一晚他的哭聲，她一生都記得。

  後來，也是在同個一晚上，據說知芳館的火勢越來越大，似乎是在祭奠誰，那火光幾乎照亮了整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