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一瞥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家策兒竟然會為了一個男子失了心神!如果是他沈晨陽為了一己之私,故意汙蔑的我策兒,本宮一定會為他討一個公道,這些個想要害他和本宮的人,一個都休想逃過!”
最後怒瞪一眼莫青廷,梁貴妃廣袖一甩,怒氣衝衝的離開了沁芳宮。
“小四沒事吧?”燕連見她臉色蒼白,眼神渙散,擔憂的問道。
她輕搖了頭。
“不是你的錯!”他握住她的雙手,緊緊拽在自己手心,她的手,竟比自己的還要冷。
“師兄――”她抬起頭,看著燕連,抿了抿嘴,猶豫的開口道,“師兄有沒有想過,這一切可能真的是。。。誰的陰謀?”
聽她如此說,燕連臉色微變,放開她的手,背過身去,“你如何會這麽想?”
“難道是真的?”原也隻是自己的猜測,如今師兄這幅神情,這其中分明是有隱情的!
“小四,不管發生什麽,都不是你的錯。”他最怕的就是她把所有過錯都算在自己頭上,總以為隻有她負人的錯,卻從不會有人負她!
“師兄,你心裏也是這麽論斷的吧。”她閉上眼,天搖地晃的暈眩。
沒想到,真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做了這些!
“我早該想到的!西鳴軒隻是靖王爺的家眷,又怎會有機會盜軍機?除非是故意的!靖王爺有意讓西鳴軒盜得軍機,而得到貞國大軍機密的西鳴軒絕不會錯過這麽好的機會!她必定會逃回西鳴國,舉國叛變,隻因為她自認勝券在握,卻不知早已落入了圈套!”
“靖王叔忠君愛國,怎會作出這樣的事。”燕連反駁道。
“靖王爺確實沒有理由這麽做,可是如果有人命令他呢?”
“命令?你這麽說豈不是在說我父皇?”這天下間能命令靖王的隻有一人,那便是貞國的皇帝,他的父皇。
“師兄,你心裏何嚐不是這麽想的?”她知道她師兄心裏也早就有論斷了,他不願道破,隻因那人是他的父親,“故意讓西鳴軒探得軍機,誘使她背叛貞國,除了西鳴國一直是你父皇的眼中釘外,更是為了嫁禍給自己的兒子!”
“夠了!”燕連出聲製止莫青廷的話,雖然心裏明白,但就是不願從她口中聽到這些。
“師兄!你還要為誰遮掩!他並不顧念父子親情,你卻還要維護他!”
“小四,別說了!父皇他不是這種人!”燕連用手捂住傷口處,忍著痛說道。
“你父皇的計策,一則可以有理由和借口一舉殲滅越來越強大的西鳴國;二則將此事嫁禍給燕策正好削弱了梁貴妃一黨的勢力。而至於他真正的用意。”
“小四,這些都與你無關!”他不要她牽扯進這些是非。
“就真的與我無關嗎?燕策和西鳴軒達成的交易,又是誰的計策?是誰想要讓她成為眾矢之,讓世人唾罵!”
“小四,夠了!”燕連生了氣,牽動傷口,疼的滿臉的汗,她這才自覺自己未免過分即使事實果真那樣,也和三師兄沒有半點關聯,她怎能對他發這通脾氣?他剛才已是被梁貴妃氣到傷口滲血,如今她又氣他!
“師兄,我”
“我累了。”他擺手,不再聽她說下去,命宮人攙扶自己進了寢殿休息。
莫青廷一個人站在大殿裏,注視著燕連離去的背影,腳似被定在了地上,無法動彈。淚在心裏流了一遍又一遍,卻強忍著不在他麵前掉一滴。
師兄他心裏一定對自己失望透了,不僅妄論朝廷之事還出言辱沒他的父親,剛才的她,就像是要把梁貴妃強壓給自己的怨氣全都發泄在他身上!
這是師兄第一次沒有聽完小四的話,也是他第一次離她而去。。。
她的臉上,掛著淒楚的笑,心裏無奈道――莫青廷,讓他恨你,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因著是八月節裏,皇宮裏各處掛上了六角宮燈,天一暗,宮門人點亮了各處的燈,白日裏宣仁帝帶著群臣祭拜完月神,在紫明宮設宴,看著殿外長龍似的一排排宮燈,映著天上一輪滿月,煞是好看。
他身邊,梁貴妃,太子,禹國公主並鸞珍公主陪坐,各大臣在各自位置上把酒言歡,吃著月餅,喝著桂花酒。
皇帝主桌上,除了皇帝一人興致不錯,其餘數人臉色都各異。梁貴妃因為燕策的事對宣仁帝有些埋怨也沒心思過這八月節;太子有傷在身,略略坐了一會兒就由侍從攙扶著下去;禹國公主不知為何也沒什麽精神,隻和鸞珍碰了幾杯便不再動。
眾人見皇家的人都無心思過八月節,皇帝看著也是強顏歡笑,心裏都不免唏噓,便想著起個什麽由頭給皇帝和皇妃解個悶逗個笑。
正在躊躇間,隻見一人走向前,向宣仁帝和皇貴妃拱手說道,“陛下,趁此八月佳節,不知臣是否有幸給陛下和貴妃娘娘舞劍助興?”
“愛卿有心,如此正好!”宣仁帝拍手稱妙,隨即命人取了把好劍上來給向展用。
向展接過劍,看了一眼,說道,“好劍!隻是臣一人舞劍未免單調,不如二人對劍有樂趣!臣聽聞莫離山莊的四公子劍法了得,曾經更是在梅林中一舞驚豔眾人!不知向某是否有此榮幸與四公子切磋切磋!”
向展一雙鷹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莫青廷,她本低頭垂目的坐在一邊,聽向展如此說,手裏端著的酒灑了一大半。
“這――”宣仁帝為難的看著向展和莫青廷,一時不知該不該答應向展,他心裏明白向展此番切磋的用意,雖不大讚同,但當著眾人的麵,又不好駁了他的話。
“怎麽?四公子看不上向某?”向展冷哼一聲,看著莫青廷。
見莫青廷始終不發一語也沒什麽動作,眾人心中疑惑,私下裏切切私語起來。
這個莫離山莊的四公子外界傳的神乎其神,因為由荊之痕親自帶養照顧鮮少有人窺得她麵容。
縱是有幸見過的也是遠遠一瞥,礙於荊之痕在場不敢多有冒犯,而之前沈適的事大家還記憶猶新更是不敢步其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