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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 94 章

  不一會兒,  護士叫虎杖出去複查。虎杖依依不捨的告別了千樹出去。

  他一走,病房裡頓時就只剩下千樹和伏黑惠兩個人了。千樹單隻手撐著自己臉頰,看伏黑惠一直躺在床上,  也沒有要主動開口和自己說話的意思。

  千樹榦咳了一聲。伏黑惠不為所動,同時把一隻胳膊從被子里拿出來,將原本放在膝蓋上的書拿走。千樹頓時找到了話題,順勢問:「你在看什麼書啊?」

  伏黑惠拎著那本書:「白痴。」

  千樹:「你是不是在罵我?」

  伏黑惠終於肯轉過頭,給千樹一點視線了。他表情有點無奈,將書本封面對著千樹:「我是說——這本書的書名,  《白痴》。」

  還真的是《白痴》。

  千樹有些鬱悶。她半邊身子趴在病床上,嘟囔:「你剛剛是在害羞還是生氣啊?」

  伏黑惠收拾書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現在病房裡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所以伏黑惠也比平時要顯得更加坦誠:「都有。你呢?你為什麼對虎杖悠仁那麼感興趣?」

  從千樹進門開始伏黑惠就發現了,  千樹對虎杖悠仁很關注。這種明明認識不久卻又格外高的關注度,  讓伏黑惠有些心裡不舒服。

  他知道自己現在鼓脹又擰巴的心情,  毫無疑問是在吃醋。但要伏黑惠在其他人面前坦然說出自己的這種情緒,少年仍舊覺得過分羞恥。

  千樹就沒有想那麼多了,坦坦蕩蕩的回答:「因為好奇嘛!那傢伙不是兩面宿儺的肉身嗎?兩面宿儺好歹是個詛咒之王,他居然能在維持理智的情況下又承擔了兩面宿儺肉身的身份」

  「很難讓人不好奇吧?」

  這樣倒也說得通。

  伏黑惠鬆了一口氣。他把那本書放到床頭柜上,低聲:「我還以為你喜歡那種類型的。」

  摸著良心說實話,伏黑惠自己都沒辦法討厭虎杖悠仁那種人。所以在發現千樹還和虎杖悠仁認識時,伏黑惠心底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慌張——

  作為習慣了被拋棄或者說遺忘的小孩兒,伏黑惠過度早熟的外殼裡自然有顆敏感又壓抑的瘋性。但他平時總是收斂得很好,因為伏黑惠很清楚,  太強大的人並不會得到他小青梅的優待。

  千樹是個格外憐憫弱者的人。她或許還沒有學會怎麼和一個人談戀愛,但她卻清楚要怎麼愛一個脆弱的人。

  伏黑惠一直是這麼認為的;直到虎杖悠仁出現,  伏黑惠在看見他和千樹站在一起時,  心底的不安才開始像野草一樣瘋長。

  他們笑起來時明亮溫暖的氛圍是如此相似,  連偶爾神經大條忘記事情的小動作都意外的相似。兩個人站在一起就好像同類終於相遇,落單的大象遇到另一頭落單的大象一樣。

  太相配了,相配到讓伏黑惠都開始不安。不安的同時,他又忍不住斥責自己這樣陰暗的小心思。但好在千樹似乎對虎杖悠仁並沒有戀愛方面的想法,伏黑惠稍微感到一點輕鬆。

  千樹咬了口脆皮:「那種類型?你是說運動系嗎?我其實沒有特別的喜好感覺上都差不多吧。」

  畢竟對於一個活了幾百年的生命來說,千樹能分辨人類的美醜就已經很極限了。要強求她對人類的類型進行偏好打分,相當於強求人類分辨整個池子的魚苗到底有幾種種類。

  過於為難人了。

  她把最後一口脆皮塞進嘴裡,補充道:「哦對了,你之前和我說的事情,我最近有在認真考慮。」

  伏黑惠一愣:「什麼事情?」

  這個突然間冒出來的話題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伏黑惠回憶自己之前和千樹說過的話——他和千樹聊過的事情很多,最近一件的話難道是千樹進入高專就讀的事情?

  伏黑惠在那緊張的猜測著。千樹卻相當淡定,道:「就是談戀愛的事情啊。我不是和你說過我會好好學習的嗎?我已經找到可以諮詢的對象了!」

  伏黑惠臉上明顯露出了放鬆的表情。他有點哭笑不得,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許無奈:「諮詢對象?你打算諮詢誰啊?」

  他記起千樹那會兒確實說要好好學習怎麼談戀愛的。但是伏黑惠從來沒有指望過千樹可以自己開竅——他的小青梅腦子也就那樣了,不要被別人騙伏黑惠就要謝天謝地了。

  千樹雙手交疊托著下巴,圓圓的臉上表情十分認真:「我準備去問南谷光,她戀愛經驗多。」

  更重要的是:南谷光是千樹認識的,為數不多的普通人了。

  聽到『南谷光』名字時,伏黑惠的心情已經徹底放鬆下來:反正只要不是去找那群瘋子,千樹和誰學都可以。

  他身子後仰靠著病床上的白色靠枕,道:「那你學會之後呢?會答應我嗎?」

  少年黑色的劉海正柔軟的垂著,投下大片陰影。伏黑惠的床位恰好是窗外太陽無法照到的地方,整張俊秀的臉都籠著一層淡淡的陰影。

  他問千樹會不會答應自己時,眼底閃爍著偏執的光。那點眼神光在陰影中忽閃,莫名的透出危險氣息。

  千樹眨了眨眼,忽然湊近伏黑惠。因為才吃了巧克力聖代的緣故,千樹唇上有一股很甜蜜的氣息——他們距離太近了,近到伏黑惠幾乎錯覺自己的嘴裡嘗到了巧克力聖代。

  「惠,我不太能理解你們人類對戀人的定義。」千樹很少騙人,那雙圓潤濕漉漉的眼眸正真摯的平視著伏黑惠:「我問過很多人,但是每個人都好像對『戀人』一詞有著完全不同的定義。」

  「我會努力學習明白你們所謂的——戀愛的心情——但我也希望惠可以好好想明白,你對我真的是那種迫切的戀愛之情」

  「當然是!」

  伏黑惠打斷了千樹的話。他湊上去,乾澀的唇撞到千樹嘴唇上——少年緊張的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眼睫毛在輕微顫抖。

  單純的貼著嘴唇,伏黑惠這次卻真切嘗到了巧克力聖代的味道。

  不是想象中的全然甜膩,還莫名帶著些許苦澀。

  這個過分純情的吻一觸即分,伏黑惠的臉和脖子都通紅,眼神卻依舊很堅定:「我喜歡你。千樹,我很清楚我的感情——我喜歡你,不是親情,也不是友情錯覺。」

  「我喜歡你,已經準備把餘生都支付進去的那種喜歡。」

  千樹被小竹馬直白的話給震了兩秒;實話實說,千樹從來不知道伏黑惠還有這麼煽情的一面。平時她的小竹馬雖然傲嬌彆扭,但畢竟還是個池面酷哥。

  這種少女漫犬系男主一樣的深情告白,千樹可從來沒有想過會發生在自己小竹馬身上。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我——可能需要一點時間,好好想一想。」

  夏油傑和五條悟這兩個人就已經夠麻煩了,為什麼還要加上個小竹馬呢?

  走出病房后,千樹頭痛的抱著自己腦袋嘆了一口氣。她忍不住開始自我懷疑:是不是因為前幾百年從來沒有走過桃花運,所以現在所有的桃花運全都在同一時間擠著來了?

  「五條姐?」

  聽見熟悉又帶著關切的聲音,千樹抬起頭,果不其然看見了虎杖悠仁——對方應該是剛剛結束了檢查回來,在回病房的路上剛好遇到千樹。

  虎杖正一臉擔憂的看著她:「你沒事吧?我看你一副很苦惱的樣子需要我幫忙嗎?」

  千樹盯著虎杖,決定暫時先將那些令人苦惱的感情問題拋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只有虎杖悠仁才能幫到她的事情。

  她輕輕開口,壓低了聲音:「我確實有事情需要你幫忙虎杖君可以和我一起去趟天台嗎?這邊講話不怎麼方便。」

  醫院隔音並沒有非常好,千樹擔心其他病房裡的人會聽見她和虎杖的談話。虎杖相當好說話的答應下來:「沒問題啊!我記得那邊走廊盡頭就有一個陽台,我們過去吧。」

  兩人並肩來到走廊盡頭的陽台。這裡是特意隔開的吸煙區,旁邊的垃圾桶里扔著不少煙頭。

  即使已經沒有人在這裡抽煙了,卻仍舊讓來到這裡的人感覺到些許淡淡的煙味。

  千樹把胳膊搭在欄杆上,往遠處山脈望去——陽光和微風都拂過她,美好得像是夏日汽水代言人。虎杖不禁多看了千樹幾眼,在心裡暗暗想著:五條姐真好看啊。聽說她還是五條老師的妹妹,果然顏值都是會遺傳的嗎?

  不過好奇怪,總感覺五條姐和五條老師性格差好大啊不知道五條姐有沒有男朋友。她長得這麼漂亮,性格又可愛,喜歡她的人肯定很多吧?

  虎杖悠仁正胡思亂想著,他眼前的『夏日精靈』忽然轉過頭看著他,幾縷黑色自然卷的短髮被夏風吹得往上翹起:「虎杖君,我接下來提出來的請求完全出自於我的私情,你可以答應我,也可以拒絕我。」

  虎杖悠仁還不知道自己要經歷什麼,傻乎乎的:「啊?哦哦哦,好,五條姐你說吧!」

  千樹盯著虎杖悠仁眼睛底下的那兩道傷疤:「請讓我見見兩面宿儺!」

  虎杖悠仁滿臉錯愕。他下意識想要提醒千樹兩面宿儺是個多麼危險的傢伙——但是他很快又想起,自己之前已經提醒過千樹一次了。

  少年沒有立刻拒絕千樹,只是疑惑的撓著頭,問:「五條姐有什麼必須要見兩面宿儺的理由嗎?」

  虎杖悠仁記得自己上一次在醫院走廊碰見千樹時,千樹也是一副非常想要見到兩面宿儺的模樣。但是這兩天虎杖悠仁在各路『前輩』的耳提面命下,勉強意識到了自己身體里的這個傢伙有多麼的危險。

  如果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了,那麼絕對不要召喚兩面宿儺。

  千樹嘴角忽然揚起一絲微笑。這個透著狡猾氣息的靈動表情出現在她臉上,也莫名顯出幾分天真的嬌憨。如果把千樹以前對手們的思維全部換成普通都市女孩的同性審美思維——

  那麼他們大概就能意識到:千樹並非性格天真愚蠢,她只是長了一張看起來就極度真摯乾淨的臉,再加上完全背離人類常識的成長基調,使得少女看起來像是過分乾淨的白紙。

  然而事實又有多少人能夠真正的察覺呢?

  「因為我和他有很大的仇恨,我想親眼看看這傢伙被片成二十幾片之後的狼狽模樣。」

  千樹翠色的狗狗眼仰視虎杖悠仁,眉眼間神態天真可愛:「我就是這樣報復性強又記仇還會落井下石的女孩子,如果虎杖君不幫我把兩面宿儺召喚出來的話,我就會記仇。」

  「我也是咒術師哦!如果我記仇的話我絕對絕對會報復虎杖君」

  千樹的話還沒有說完,虎杖悠仁先忍不住笑出了聲。他笑起來,整個陽台都好像明亮了。

  夏日的氣息瞬間不止於夏風和甜膩的柏油馬路味兒,似乎更青睞少年彎起的眉眼,笑容時露出來的虎牙。

  千樹疑惑:「你笑什麼?」

  虎杖悠仁好不容易止住笑容。他靠著欄杆,眼睛還剋制不住的笑盈盈的眯著:「因為五條姐一看就不是那種人嘛!故作兇惡的放狠話也太好笑了哈哈哈——」

  而且還很可愛。

  千樹抽了抽嘴角:「你以為我再和你開玩笑嗎?」

  她說真的啊混蛋!

  虎杖悠仁笑夠了,決定見好就收。太欺負女孩子的事情絕對不可以做——他端正神色,解釋道:「如果只是這樣的,我願意幫你。不過兩面宿儺最近變得很奇怪,既不和我說話也不出現,有時候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已經被我的胃酸消化了」

  說著,虎杖悠仁還遲疑的摸了摸自己肚子。

  千樹看著虎杖悠仁的動作,陷入了沉思:人類胃酸,恐怖如斯?

  不不不,其實就是兩面宿儺那個傢伙不願意出來吧?哼!這傢伙也知道二十分之一是打不過我的,所以才躲在虎杖君身體里不出來?

  她憑藉著自己對兩面宿儺的了解,覺得兩面宿儺絕對幹得出這種事情。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千樹眯起眼,思考道:「我有一個辦法,保證能讓兩面宿儺出來。虎杖君你完全可以控制住兩面宿儺,不讓他佔據身體吧?」

  如果虎杖悠仁被兩面宿儺佔據了身體,那麼千樹才會覺得麻煩。她當然打得過二十分之一的兩面宿儺,但問題在於,兩面宿儺現在用的是虎杖悠仁的身體。

  千樹不想傷害虎杖悠仁。畢竟她很喜歡這個人類。

  虎杖悠仁毫不猶豫:「當然可以,這是我的身體,只要我不願意,即使是兩面宿儺也不可以使用。」

  千樹鬆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上了。」

  虎杖悠仁一頭霧水,完全沒聽懂千樹在說什麼。他正要問千樹你要上什麼——千樹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抬手抓住虎杖悠仁的病號服衣領往下拉。

  虎杖悠仁被迫稍許彎腰,紅色眼瞳里滿是錯愕。這時千樹迅速踮腳湊近少年臉龐;只是她的嘴唇還沒能碰到虎杖悠仁任何一個地方,就突然被對方反客為主捏住了下巴和臉頰!

  虎杖的手掌很寬大,可以輕易的握住千樹臉蛋——但是千樹知道,真正的虎杖悠仁不會對她做出這種粗魯的動作。會這麼做的人只有一個。

  少年臉上燦爛溫暖的陽光消失不見,眼瞳變得更紅更詭異,整張臉上都布滿了黑色紋身。他嘴角上揚到一個相當邪氣的角度,輕輕湊近千樹。

  隔著手指,他都能嗅到對方臉龐上甜甜的氣息。好像是某種糕點,或者是裹了蜂蜜的什麼食物。

  兩面宿儺嗤笑一聲:「你要親誰?」

  問題明明是他問的,但問出來之後,兩面宿儺又絲毫沒有給千樹回答的時間。他赤紅的眼瞳里流動著光芒,正昭示著眼瞳的主人此刻完全處於興奮狀態!

  虎杖悠仁平時喜歡運動。所以他的手掌心有很多老繭——而少女的臉蛋卻像雞蛋布丁一樣光滑柔嫩,臉頰上的軟肉蹭著少年掌心的繭子。

  兩面宿儺鬆開手,改為扣著千樹的後腦勺,貼近那股他無比熟悉的甜蜜氣息:「不想他死的話就離他遠點,敢親其他人就殺了你」

  啪!

  他的左手不受控制的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同時兩面宿儺的嘴巴也開始不受控制了:「不準對五條姐說這種話!回去!」

  兩面宿儺的髒話頓時卡在了喉嚨里。他還想多罵幾句,結果立刻被虎杖悠仁強制遣回了!

  身上紋身消退,虎杖悠仁又露出了千樹熟悉的表情。他意識到自己現在距離千樹過近,立刻紅著臉想要後退——千樹一把抓住他病號服的衣領子,又把少年扯了回來!

  虎杖悠仁完全沒有了剛才面對兩面宿儺的應對自如,紅著臉結結巴巴:「五條姐你你你我」

  千樹踮腳偏頭,從善如流的親在虎杖悠仁唇上。她仰起頭對虎杖悠仁笑,笑容甜甜的像是夏天烈日烤化的奶糕:「兩面宿儺我知道你能看見。」

  「你看清楚沒有?沒看清楚我就再親一口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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