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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一部□□體被千樹吞食,  能力不詳的咒靈趁著千樹咀嚼時撕裂她的胳膊,瘋狂的逃了出去!

  傳送陣只能被咒力開啟,它佔據著伏黑甚爾身體時是無法使用的。但是現在它已經脫離了伏黑甚爾的身體,  咒力運轉瞬間啟動了傳送陣!

  這個傳送陣原本是它為了避開五條悟等人而特意布置的,無論是啟動速度還是傳送能力都被大幅度改進過。即使是千樹,不在【入境】狀態下,  也無法留下對方。

  隨著殘餘咒力消散,  千樹嚼著自己嘴裡沒咬碎的咒靈軀體:「嘖契約解除后的虛弱期真是煩死了。」

  「好餓,  想吃漂亮的眼睛。」

  她『咕嚕』一聲把殘存的咒靈軀體咽下去,  舔了舔嘴唇:「加茂憲倫?啊,  真沒意思啊,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組成的玩意兒,非要寄宿在人類的軀體里。」

  轉頭吐了一口口水,  連帶著把咒靈軀體里附帶的記憶一起吐掉,  千樹用大拇指擦了擦自己的嘴巴:「媽的,  噁心死了。老子最討厭吃咒靈了,都怪兩面宿儺!」

  她轉了轉肩膀,被咒靈撕裂的胳膊迅速再生。同時周圍那些藏在暗處的蟲開始四散逃命——

  光是和千樹呆在同一片空間,  都讓它們有一種自己隨時都會被吞食的恐懼。

  而被咒靈拋下的天與咒縛的□□;他心臟處的傷口血肉忽然蠕動起來,  緩慢又不斷的自我修補著!

  微弱的生命氣息迅速引起了千樹的注意力。她摸著下巴,  閃現到伏黑甚爾面前:「這傢伙身體里有我的血原來如此。」

  作為光脈中誕生,近似於蟲卻又不是蟲的非人類生命體,  千樹的血同樣有著奇特的效果。準確來說,她的『血』根本不能算是血,  更接近於光脈中流淌的那些生命元素。

  對於普通的生命而言,  千樹的血是可怕的劇毒。血裡面所蘊含的過分旺盛的生命力會瞬間殺死他們的□□!

  就算僥倖有一個強大的□□,  也會在那些生命元素強烈的腐蝕下逐漸衰敗。

  但如果是契約之處的鮮血,  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千樹當初和銀古定下的契約內容是『努力的活下去』。這裡面所指的活下去主體是指『人類』;所以千樹輕易不會對人類動手,就算動手了也會很注意分寸,最低程度的保證對方可以活下去。

  與契約內容相對應,契約烙印處的鮮血同樣銘記著『努力活下去』的指令,會復活修復自己所遇見的每一個人類。

  但是作用前提必須是對方身體里還有靈魂殘存。

  不過現在契約已經解除,以後千樹的鮮血將再也沒有這層特殊效果。伏黑甚爾也算走運,剛好在契約徹底消失之前被契約烙印處的鮮血澆灌。

  死去許久的男人睜開眼睛,入目是一張染了血卻依舊很可愛的笑臉;他下意識的覺得這張笑臉眼熟,還沒有想起自己在哪裡見過對方,強大的第六感就促使他竭力一個鯉魚打挺往後退出數米!

  伏黑甚爾還沒有來得及站穩,他原先躺著的地方就已經被笑臉主人一拳轟碎!

  「嘶。」看著地板中心那個可怕的大坑,饒是伏黑甚爾這樣的體力變態也下意識的感到胸口一痛:「小妹妹,不要這麼激動——我們沒仇沒怨的不用下手這麼狠吧?」

  ——

  傳送陣光芒轉瞬即散。咒靈拖著少了一半的軀體出來,面色扭曲——雖然以他現在的形態,也看不出什麼臉色。

  但只要稍微感受一下他身體周圍的氣氛,也能察覺對方現在的情緒已經到了某種危險的臨界點。

  「里梅!」

  臉色難看的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名字,咒靈怨恨道:「你提供的信息有誤!解除契約后五條千樹不僅沒有被遣送回去,還他媽差點把我送走!」

  它一把揪起陰陽頭少年的領子,咬牙切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被稱作『里梅』,長相酷似少女的男孩,緊緊皺起了眉頭:「我早就說過,兩面宿儺的手札未必完全正確,是你自己要賭一把的。」

  「而且我們也沒有損失。」

  「沒有損失?!」

  咒靈拎著里梅,怒吼:「我差點被那個怪物直接吃掉!你管這叫沒有損失?」

  雖然面前這個咒靈隨時都有可能吃掉自己,但是里梅臉上並沒有多少恐懼之情。他冷淡道:「剛解除契約的亡者會有七天的虛弱期,虛弱期之內它無力打開『永暗』。」

  「相比以前那些碰見亡者的咒靈,你只是損失了小部分軀體,眼睛和命都沒有失去,幾乎可以說是沒有損失。」

  「雖然沒能把五條千樹封印,但現在的情況也確實對我們有利。」

  「我們原本的計劃是利用五條千樹,推動夏油傑走上破滅道路,從而牽制住最強咒術師——雖然現在五條千樹沒有被封印,但是虛弱期的『它』會比平時更加殘暴,更具有捕食**。」

  咒靈緩緩鬆開了里梅的領子:「你的意思是,那個怪物會無差別攻擊所有人,包括五條悟夏油傑?」

  里梅垂眸,態度謙卑恭敬:「我早就提醒過您。亡者不是人類,也不是咒靈。對它來說,吃掉人類或者咒靈,就像花草吸收陽光進行光合作用一樣,不需要帶上任何多餘的感情。」

  「她的人性來源於她身上的契約。沒有契約約束的亡者,正如古老傳說里的一樣。」

  「無論走到何處,都將帶來災禍與死亡。」

  ——

  伏黑甚爾一邊打著哈哈,一邊拚命思索自己有沒有招惹過這麼殘暴的女子高中生沒有吧?

  他已經不當小白臉很多年了啊!自從入贅之後就只吃伏黑小姐家的軟飯,再也沒有陪過其他女人!

  話說回來,這個女子高中生長得好眼熟啊不對,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廢棄動車站?自己原本在幹什麼來著?!

  往前的記憶有點模糊,伏黑甚爾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喝高了。但是轉念一想,哦,他也沒錢去喝酒。

  都怪家裡那個拖後腿的小鬼!

  話又說回來,那個小鬼是兒子還是女兒來著?

  伏黑甚爾胡思亂想的瞬間,千樹已經轉移到他面前,手裡抄著根不知道從哪撿起來的鋼筋,無比兇狠的對著他腦袋刺了下去!

  他自認自己的頭蓋骨堅硬程度比不上這根鋼筋,靈敏的閃避開后順手掄起塊板磚砸向千樹後腦勺;天與咒縛的□□強悍到可怕,明明是剛修復好不到五分鐘的身體,掄起板磚來已經熟練得像是打了幾百年群架。

  板磚『哐當』一聲砸在千樹後腦勺,聽聲響感覺就像砸到了一塊鐵坨子上。千樹一點反應都沒有,反倒是相當兇惡的扭身一棍子掄到伏黑甚爾胸口,把他抽飛出去好幾米。

  伏黑甚爾被打飛出去,在地上打了個滾卸去大半力道,爬起來時滿嘴都是血腥氣。他轉頭吐了口血沫:「草!這他媽什麼怪物?」

  他自認天與咒縛的□□已經很bug了,也禁不住這麼狠的一板磚!這傢伙真的還算是人類嗎?

  千樹摸了下自己的後腦勺,臉色陰沉:「老子討厭天與咒縛。」

  打起來太疼了。

  她的後腦勺被打破了,幾滴血落在地上。鮮血滴落的地方,地下彷彿地震似的顫抖起來。

  巨大的藤蔓破土而出,完全不同於千樹平時所召喚的藤蔓那樣纖細嬌弱——這次破土而出的藤蔓,最細的也有成年男子腰那麼粗!

  藤蔓身上遍布著鐵鏽似的紅色,發出『簌簌』的聲音。在銹紅色底下,密密麻麻的涌動著數以千計水母一樣的光團!

  直覺告訴伏黑甚爾,絕對不可以給這些光團長大的機會!

  他腳尖勾著地上一根鐵棍往上拋,伸出手接住后迅速砍斷了自己周圍的三根藤蔓!

  藤蔓里鼓脹生長的光團落地,迅速枯萎死去。而那些鐵鏽似的紅卻附著在地上,有的甚至爬上了伏黑甚爾手裡的鐵棍上。

  千樹沒有衝進戰場里的意思。她往後退開,把戰場交給藤蔓和伏黑甚爾——而她自己只是揉著自己的後腦勺,對伏黑甚爾並沒有什麼興趣。

  這個人類的身體里全都是她二次生長衍生出來的血液,如果吃掉伏黑甚爾,味道其實就和自己吃自己沒有什麼區別。千樹覺得這種感覺很噁心,但是又不想放過伏黑甚爾。

  她厭惡從自己生命中汲取存活力量的生命,看見這樣的存在就想把它們全部扼殺。這種思維類似於人類看見自己腿上趴著的吸血蛭一樣,噁心得恨不得立刻拍死那玩意兒。

  走出廢棄車站,外面還是下午,太陽光正好。千樹揚起臉感受著暖洋洋的太陽光,深吸了一口氣;呼吸間都是食物的香氣。

  好多食物。

  好多好多。

  「千樹!」

  伏黑惠遠遠看見站在地鐵站門口的青梅,下意識喊了她的名字——緊接著,千樹看向了他。

  日光照著千樹那張圓圓的臉蛋,左邊臉幾乎完全被血染紅,連長而濃密的眼睫都透著艷麗的紅色。被日光所籠罩的淡綠色眼眸有一種妖異的美感。

  無論是那雙顏色過於清淺的雙眸,還是她眉眼間橫生的戾氣,都讓伏黑惠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認識的千樹,不應該是這個表情——也不該是這種眼神。

  下一秒千樹就從地鐵站門口瞬移到伏黑惠面前;一黑一白兩隻玉犬感受到威脅,紛紛對著千樹齜牙咧嘴。

  地鐵站里橫飛出一個人,他呈拋物線落下的方位剛好是伏黑惠的所在地。千樹感知到對方身上熟悉的氣息后,嫌惡的皺著眉往後拉開些距離——

  伏黑甚爾半邊身子幾乎都已經被銹紅色侵佔,落地后踉蹌了好幾步,險些倒在地上。他將手上的鋼筋插進地里,以此來支持自己站穩:「小鬼,我警告你最好有多遠滾多遠,這女人不正常,多半已經被什麼怪物佔據了身體。」

  伏黑惠往後退了兩步:「你又是誰?」

  「哈?我?」

  伏黑甚爾轉頭,正打算讓那個小鬼少管閑事——兩人四目相對,同時露出驚詫的表情。

  伏黑惠瞪大了眼:「死老爹?!」

  伏黑甚爾:「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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