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姐姐很羨慕你
田歡帶著石庭離開之後，青冥山莊的花廳內整個一片安靜，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安靜的有些讓人感覺到壓抑。
咚，咚，咚，方寒山放下手中的茶盅，修長且蒼老的手指不住的敲擊著茶幾桌麵，發出清脆的響聲。這一陣陣的敲擊聲扣人心弦，讓方有德和方若雯兄妹兩個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臉色慘白，方有德還是強行頂住自己父親這渾身強大的威勢，開口詢問道：“父親，這田歡向來野望不小，如今忽然提出和我們方家聯姻，恐怕，恐怕是另有所圖啊！”
田家雖然號稱是臨海三大門閥家族之一，但行事風格和方家以及歐陽家都大相徑庭。這一點從田寶這個人的定位就能夠看得出。
不論是方家還是歐陽家在臨海都有屬於自己的關係，但沒有一個家族試圖去發展幫會力量的。雖然這是一條捷徑，但並非長久之計。當然了，傳承了幾十年，或者上百年的家族也不屑去和幫會分子打交道。
方寒山臉色一寒哼了一聲，不過很快就轉頭，朝著自己的兒子笑了起來：“有德啊，你能夠看出這一點來確實不錯，比起幾年前來到是有了不少長進。”
頓聲，方寒山繼續笑問道：“不過有德啊，你既然猜想得到他田家是另有企圖，那你知道田歡這次是想圖我方家的什麽嗎？”
麵對老爺子的指點，方有德無奈的搖頭：“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按理說田家的老爺子已經危在旦夕了，這個時候田歡怎麽也不該將心思打到我方家身上來才對啊，他今天玩得這麽一出，我還真是看不出他想要玩什麽花樣！”
“嗬嗬，有德啊，這一點你就看錯了，正因為田家那個老鬼快不行了，所以田歡這才急著想要和我們方家聯姻！”
方有德饒是如此的點了點頭道：“難道說這個田歡是在提前尋找退路嘛？田家老爺子一死，那田家就失去了一名龍象高手的庇護，此間尋找退路也算是合情合理！”
“哼，找退路？有德啊，我看你還是太單純了點。田歡是個什麽人物，豈會肯屈居於人下。恐怕這次聯姻他真正為的是我方家的鎮宅之寶回魂丹才對！”
方有德臉色大駭，而方若雯更是不知道這對父子兩個到底是在說些什麽。
沉默了半天方有德這才再次開口，不解道：“父親，既然您已經清楚了田家的企圖，那為什麽，為什麽還……”
方有德此間很想問自己的父親，明知道對方心思不純，為什麽還答應讓石庭去追求自己的女兒，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而方寒山卻是狡黠的笑了一聲道：“嗬嗬，有德，你真當老頭子我是老得糊塗了嗎？答應讓石家那個小子和妙歌接觸不過是個權宜之計。哼哼，你以為葉家那個小子是吃素的嗎，會看著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妻被別人搶走。”
“一旦惹怒了葉家那個小變態恐怕田歡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到時候就算田家有那名龍象高手的庇護，恐怕也隻有死路一條！”
聽著自己父親的解釋，方有德這才回過神來，明白自己家老爺子的高瞻遠矚。
這明顯就是一條借刀殺人的計策，雖然方有德從內心深處是抵觸這種陰謀詭計的行徑的。不過卻也無奈，誰讓自己天生就生在這樣的家族之中呢，臨海就這麽大，資源就這麽多，殘酷的家族鬥爭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第三條路可以選擇的。
雖然聽不懂這對父子到底在說些什麽，不過作為方家的成員之一，對於此事方若雯也是想插一句嘴。
就聽方若雯十分不屑的哼道：“哼，依我看啊不管是那個葉謙還是那個石庭，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還不如……”
沒等自己的女兒將話說完，方寒山就狠狠轉頭，嗬斥了一聲道：“你給我閉嘴，你懂什麽東西。你以為洛山河就那麽好，那麽光明正大嗎？我告訴你，這些年在臨海死在洛山河手裏麵的女孩子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別以為老頭子足不出戶就不知道外麵的情況！”
氣憤的哼了一聲，方寒山繼續道：“哎，我方寒山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愚蠢的女兒。”
“你以為你那點小心思我會看不出來，那洛家不就是你們家喬國良的上司嗎？哼，為了你男人的前途你也算是費盡心思了。但我警告你，做事不要太出格。還有回去告訴喬國良，讓他安靜一些，我方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他指手畫腳！”
方若雯嚇了一跳，沒想到老爺子的目光居然如此銳利，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心中的小九九。不
過方若雯更後怕的是從未和自己紅過臉的父親這次居然如此鄭重其事的訓斥自己，這說明老爺子是真的怒了。
方若雯雖然心中不服，卻也不敢頂撞老爺子，隻能是哼了一聲，負氣離開：“哼，有什麽了不起的！”
“若雯，若雯……”方有德叫了兩聲，畢竟是自己的妹妹，說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方若雯卻沒有理睬方有德和方寒山，徑直走了出去，一邊走還一邊心中不忿道：方家，方家，一天到晚就是方家，有什麽了不起的。哼，你們不允許的事情，我就偏偏要做。你不是允許那個石庭去追妙歌嗎，我也讓洛山河去，我倒這方家的繼承人最後到底鹿死誰手。
“父親，您剛剛的話是不是有些過了！”方有德歎息了一聲，道。
方寒山沒理會方有德，隻是自顧自道：“愚不可及，真是愚不可及啊！”
方有德夫婦自然知道方寒山老爺子這話說的是自己的妹妹方若雯，但誰都沒敢插嘴。
搖頭苦笑了半天，方寒山這口氣才算的平靜下來，一臉玩味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有德啊，我已經老了，這方家日後一定會交給你。而你膝下無子，隻有雪舞和妙歌兩個丫頭。老頭子的意思呢是讓妙歌丫頭接管方家，這一點以前我也和你提過！”
強忍著淚水不願滑落，方雪舞此時此刻腦中一片空白，唯一能夠在她心頭浮現的恐怕也就是那一身白衣，灑脫如無物的葉謙了。
“父親的意思是想將雪舞培養成……”方有德詫異的問道，卻沒敢往下說。
而方有德似乎也是一臉無能為力，苦歎了一句道：“隻是，隻是苦了雪舞這孩子了！”
雖然沒有點名，但蘇倩虹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一些東西。作為日後方家的武力，方寒山是絕對不會允許方雪舞嫁人的，至少在方寒山有生之年，他絕對不允許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
按照道理能夠得到老爺子的重點培養那是一件讓人很激動和高興的事情，但作為父母，方有德和蘇倩虹卻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為老爺子給與方雪舞的使命實在是太重太重了，這副保衛方家的擔子一旦接下來，那意味著失去的會更多更多。
苦笑了一聲方雪舞再次自顧自道：“葉謙啊葉謙，看來說到底我們還是同病相憐的人啊！”
“家族大勢，往往就是如此，男子掌權則政武合一，這女子掌權則政武分離，相互製約，這樣才能保證我方家百年不衰，不為外姓人所掌控！”
這道如火一樣的背影不是方雪舞又是誰呢？
對於方寒山的決定，蘇倩虹這個兒媳婦是無力反駁，隻能哀求的看著自己的老公。
此刻花廳的門口，一身火紅的身影一臉失落，緩緩的朝著遠處離開了。
方寒山玩味的看著方有德夫妻兩個，繼續笑道：“雪舞丫頭論天資，論身體那都比妙歌丫頭強很多，按照道理她才是我方家繼承人最好的人選。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老頭子才不想她將這心思分攤在家政這一塊上。”
無奈的點了點頭，方寒山一臉歉意道：“作為方家的武力，恐怕雪舞丫頭這輩子都不可能嫁人了，所以終生大事之說以後就不要再提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一切，一切都是為了方家！”
“是，父親的心思我自然明白！”
雖然一身火紅，但此刻的方雪舞卻是寂寞如雪。
方寒山卻是點了點頭：“雪舞丫頭如今已是靈蛇巔峰的境界了，等這次妙歌丫頭的成人禮一過，老頭子就要重點培養雪舞丫頭。調動我方家所有的資源，一定要在老頭子百年之前將雪舞丫頭培養成一名龍象境界的高手。”
作為母親，蘇倩虹有些不忍心道：“父親，那雪舞的終生大事豈不是……”
走在回去的路上，方雪舞是一陣低聲苦笑道：“棄子，棄子，沒想到到頭來還是逃不過這個命運。妙歌啊妙歌，你知道嗎，姐姐很羨慕你，非常非常羨慕你！”
說著花廳內是一陣沉默，隻有方寒山老爺子的目光銳利如劍，若有若無的瞥了一眼花廳的門口。
田歡帶著石庭離開沒多久，方雪舞就已經到了。不過聽到爺爺和姑姑之間的爭吵方雪舞並沒有急著進去，而是禮貌性的在門口站了一會。隻不過方雪舞沒想到就這麽站了一會，卻聽到了自己的父親，爺爺給就的命運做出了這樣一個殘酷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