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北冥雪村
“呼！呼！”遠處，秦羽嵐喘著氣，倉促逃跑。
他回頭一看，李長青好像並沒有追來，他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不過是實話實而已……”秦羽嵐埋怨道。
也是該上雪山采藥了。
周圍是皚皚的一片雪地，雪山得走一段時間才能到。
“！”秦羽嵐突然發現了什麽。
適才李長青要打他，慌忙之下，他竟然連采藥的工具都落在醫館裏。
如今的他兩手空空，總不能空著手去山上采藥吧。
“看來，隻能回家一趟了。”秦羽嵐想著，正好家裏有母親給他準備過的一套采藥工具。
家，是秦羽嵐感覺到最為溫馨的地方。家裏沒有嚴厲的師父，沒有嘈雜的醫理等著他去背誦。家裏隻有疼愛他母親，秦羽嵐打聽過，當年母親是獨自一個人來到這個地方並且生下他的，村裏其他孩子都有疼愛他們的父母，可秦羽嵐母親生下他那一刻從未告訴過他父親是誰，他隻認識母親。
走了大約不到二十分鍾的時間，一座村莊落入眼目。
“北冥雪村”
四個醒目的大字刻在村莊口的一座大石頭上。
走進村莊，村莊的大道特別寬敞，北冥村上上下下也不過三百戶人，這座村莊，大概是這片雪地上唯一一個有人居住的地方。
“神醫！”
秦羽嵐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嚇了他一跳，他回頭一看。
是哪個不久前去過醫館的那名中年男子。
“嗨……大叔你怎麽在這……”見到中年男子，秦羽嵐的表情變得開始不自在來。
“我還想問你為什麽為什麽也在這，李神醫不讓醫館裏好好背書，大白和我們這大人出來瞎晃什麽。”
一般這個時候，北冥村都十分忙碌，女子一般待在家中，男子出來要麽合夥上雪山打獵，要麽去距離村莊八百米開遠外，有一座開墾的田地可供給全村所有人種植。不會有人像秦羽嵐這般大白兩手空空“瞎晃”。
“不不不，師父要我上山采藥。”秦羽嵐解釋道，北冥雪村上上下下都已好逸待勞為恥，秦羽嵐不能讓他人以為他是在瞎晃。
“上山采藥？”聽到上山采藥這句話，中年男子臉色竟開始變得不自然。
“大叔，怎麽了？”秦羽嵐注意到中年男子的反應並詢問道。
“唉！這事起來很複雜，但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事情是這樣的。最近學生發生一些事。”
“早在兩前，我們村裏有兩個人同行去咋們這雪山上打獵。後來，聽那兩個人裏隻有一個人回來了，那個人渾身失血。回來後得了瘋病，每躲在家裏，每次總是聽到他縮在一個角落，雪山上麵有吃人的怪物。”
“怪物？”秦羽嵐心生困惑。
北冥雪村附近的雪山，在這數百年來一直風平浪靜，此前還從未聽過任何關於吃人的怪物的事情。
“是啊！那個人被嚇得可不輕，原本打算帶他去李神醫家看看，可是他死活不肯踏出家門半步，一直嚷嚷著雪山上有一隻像龍一樣的怪物。”
“會不會是假的。”秦羽嵐半信半疑，雪山上最凶險的也隻有一群吃人的餓狼，龍什麽的會不會有點太誇大了。而且在他的映像裏，龍騰雲駕霧，施雲布雨，為蒼生帶來福祉，又怎麽可能會去吃人。
“唉，如果是假的我就沒有必要提醒你了。”
“就在昨，我和我兄弟，還有一夥人同行去山上打獵，可是，回來之後，有兩三個人和我們走散，不知所蹤，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雪山除了剛剛下了場雪，最近也沒有發生過什麽大事，他們沒理由因為什麽原因困在山上。”
“我們以為他們比我們捷足先登，回到村裏。去他們每家人那邊過問，可是他們的家人都表示，他們未曾回來。我們猜測他們可能是遇難了，一時聯想起怪物的事情，很可能真的和怪物有關。”
“所以神醫，如果到了山上時千萬要心。如果真有怪物什麽的，遇到之後馬上就跑。”中年男子好意提醒道。
“嗯……”秦羽嵐微微點頭。
“那……我還有事，我先走了……”秦羽嵐想起還得采藥，他的心裏根本就不在意什麽怪物什麽的，底下再強大的怪物，他也相信隻要他師父李長青出手，就能將它彈指瞬間灰飛煙滅。
想到這，秦羽嵐心裏莫名其妙的激動，盼望著趕緊把李長青要的永凍果采來，讓李長青教他武功仙法。他不由加快腳步朝著家的方向跑……
轉眼，他便來到家門口前，
“娘！”秦羽嵐推開門便呼喚道。
蘇晴似乎不在家裏的庭院，秦羽嵐便去蘇晴的房間尋找。
剛到門口，便聽到一陣工作的聲音。
秦羽嵐知道，那是母親平日裏棉紡的需要，這麽多年來，母親靠著棉紡讓家裏有穩定的收入，在秦羽嵐映像裏，母親就是靠著這項手藝養活他們一家兩個人的。
“娘。”秦羽嵐先敲過門，再緩緩推開房間的門。
“嗯？”此刻，蘇晴正坐在椅子上做著棉紡，聽到聲音，她回頭一看。
“嵐兒，你……不是在醫館裏，怎麽回來了。”秦羽嵐的出現讓蘇晴很驚訝，秦羽嵐平日裏都是很少回家的，平常吃飯睡覺的什麽都在醫館裏，大部分時間都是蘇晴主動去探望他。
“娘，師父又罰我讓我去雪山上采藥，我回來拿工具，順便來看你。”秦羽嵐道。
“師父罰我罰我，以前罰我抄書，罰我站著，現在又讓我跑去雪山那麽危險的地方去采藥……”秦羽嵐抱怨道。
“唉，嵐兒，你也長大了。”蘇晴撫著秦羽嵐的頭道。
“娘以前希望你能健康成長，不要受世俗所幹擾，所以才讓你去師父那裏專心念書。所以平日裏師父要打你要罵你都是為了你好，你千萬不要怨恨師父知道嗎。”
“娘，我不會怨恨師父的。我隻是希望以後師父不要總是為了那麽一點事而責怪我……”秦羽嵐雙手握著蘇晴的手，讓她主動貼近他的臉龐。
”聽你想學仙法。”蘇晴關切問道。
“是啊！娘！對了！師父過這次采完藥會來師父就要教我仙法！”想到這裏，秦羽嵐內心無比激動。
“等我學會了師父的仙法，我要把這裏變得很溫暖，這樣子所有人就不會感覺到很冷。我還想保護娘，以後如果有人欺負娘什麽的，我就會替娘出氣……”秦羽嵐目光裏流露出對修煉仙法的期盼。
“嗯。”蘇晴笑答道。
“嵐兒。”
“娘一直瞞著你一件事，娘其實也會一點仙法，嵐兒如果想學的話，以後也可以找娘學，把你師父吵煩了可能又要打你了。”
“娘你會仙法！”秦羽嵐都要驚訝的失聲了，平日裏，蘇晴總是對他人少言寡語，一直靜坐在椅子上紡織，他從未聽過母親會仙法這種事。
“嗯。”蘇晴點了點頭。
“娘，那你的仙法是師父教你的嗎？”秦羽嵐猜想著。他畢竟也不相信，母親平日裏看起來平平淡淡地，怎麽可能無緣無故修來一身仙法。
蘇晴搖了搖頭。
“娘的仙法是娘的門派傳下來的，他們不讓娘傳授給外人。嵐兒以後應該都不會走出這個地方，沒有其他人知道，所以娘想把功法傳授給嵐兒，娘想讓嵐兒將來既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也有保護娘的能力……”
“門派？！”秦羽嵐心生疑惑，他不清楚門派那是什麽東西。他的生活範圍僅僅局限於北冥村周圍，此生所看到的所接觸的事物永遠沒有那麽多。
“那麽娘！你會仙法為什麽還要工作呢，我聽仙人可以點石成金，想要什麽就有什麽！”秦羽嵐不解道，蘇晴如果真的會仙法，又何苦對著紡織機日複一日地工作。
問道到這裏的時候，秦羽嵐注意到，蘇晴的目光裏浮現一縷，如同往日一般暗淡的神色。
這種暗淡，是每當提起秦羽嵐父親的時候，蘇晴才會流露出的那種暗淡。
“嵐兒，有些東西不是想要什麽就有什麽，需要你憑借自身努力去爭取。不要認為仙法可以代替任何事，他的存在，是為了維護地秩序，而不是滿足於個人享受，你知道嗎……”蘇晴從暗淡神色中緩了過來，言語間，秦羽嵐仿佛提到了什麽觸及她心弦的事。
“哦……”秦羽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娘，那快讓我看看你的仙法是怎麽樣的！然後教教我唄！”相比之下，秦羽嵐愈發愈好奇，迫切地想要蘇晴要傳授給他仙法。
“嵐兒，別著急，屋子裏太窄了。仙法的什麽太過於強大，沒控製好的話我們整個村子都要被受到毀壞了，等晚些吧，娘再教你……”
“啊……娘你怎麽又吊我胃口。”秦羽嵐感到失落。
”那娘什麽時候教我。”秦羽嵐複問。
“等嵐兒回來，什麽時候想學，娘就什麽時候教你。”
“耶！那太好了，我馬上就去！等我回來了，我要學習可以像師父一樣在上飛的仙法，娘一定要教我啊！”秦羽嵐很是興奮，他急匆匆地就往外跑，收拾工具一通，便奪門前往北冥雪村附近的雪山去。
“這孩子，做事總是心急火燎的。”蘇晴看著秦羽嵐跑出去的方向，無奈歎息道。
“無陵……”看著秦羽嵐的背影的時候，蘇晴恍恍惚惚，脫口出了幾個字。
“嗯！”當他察覺到自己出話的時候，蘇晴突然麵色發出劇烈反應。
她的瞳孔的深處，竟然伴隨著一股濃烈的仇恨和殺欲。
似乎回想起了自己還是個母親，她的這種劇烈反應轉瞬即逝。
蘇晴緩緩深處她的手，盯著手心，沉默了許久。
這時，似乎她的掌心凝聚出了什麽氣息，一股黑白的氣旋極速旋轉著……
真如她對秦羽嵐所，她真的會仙法！
“混沌之初，道行先，陰陽鴻蒙，地造化……”她默念著一句句奇怪的話，將手心合上，黑白的氣旋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我一定會殺了你的！”蘇晴淡漠道，也不知是在和誰話。
北冥雪村，五百裏外——
一名灰袍的蒙麵之人，盯著手中的一塊像羅盤的東西，眼神久久沒有離開。
隻見羅盤上的指針微微轉動，指向的方向，正是北冥雪村的方向。
“嗷嗚！”
這時，雪地裏響起了一陣餓狼的呼叫聲，幾十隻，上百隻餓狼迅速包圍住蒙麵人。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吃食過血肉了，今日看見獵物，又豈會輕易放過。
“哼哼哼……”蒙麵人冷笑著，他朝著羅盤的方向走過去，仿佛根本沒有在意到狼的存在。
這時，一隻餓狼撲來，想要撕咬蒙麵男子。
“嗷！”餓狼隻來得及一聲慘叫，就已經被攔腰切斷，蒙麵人全程雙手負背，根本連手指頭都沒有動一下。餓狼不過在撲過去到他身邊不到五米的距離，便被斬殺失去生機。。
“嗷嗚！”其他餓狼看到慘死的同伴，非但沒有上去撕咬，都紛紛倒退腳步。作為一隻獸，可以被人看出他們的恐懼。緊接著，它們便迅速朝著相反的方向逃竄。
蒙麵人卻沒有去追趕，徑直往前。深邃的麵具裏，隱藏著一雙血戾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