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留守

  王宜抬頭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鍾，淩晨二點整。再熬七個小時，就可以交班了。


  王宜留意著風芽，彎腰從桌下的布袋裏，取出一本專業書，慢慢翻看。


  斷斷續續的，有零散顧客來買東西。王宜漸漸把風芽忘了。


  夜色愈來愈深，王宜一對沉重的眼皮在打架，她扭扭脖子活動下身體，不經意地一瞥，卻發現買奶茶的男子竟然還坐在窗邊。他右手杵著腮幫子，麵朝窗外。


  王宜摸出手機，如果對方有什麽異動，第一時間就報警。自己第一天值夜班，就遇到奇怪的人，運氣也太差了。


  “呼…呼…”風芽細微的鼾聲，輕輕飄了過來。王宜愣了愣神，也許他隻是太困了……


  清晨，一束束陽光照亮了超市裏的小空間。


  王宜先掃地，再將收銀台擦幹淨。最後拿著抹布，來到小長桌旁。風芽歪著腦袋趴在桌麵上，睡得很香。


  王宜一眼就看到對方嘴角下方的位置，亮晶晶的。


  是口水！噫——


  王宜在內心裏長長噓了一聲，躡手躡腳開始擦長桌。


  就在這時，風芽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注視著王宜。


  “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吵醒你的。”王宜連忙解釋，“小長桌需要打掃。”


  風芽收回目光，緩緩站起，雙手向上抬稍稍活動身體，“天亮了啊！”他用手背隨意擦了下嘴角。


  窗外的街道上，行人匆匆忙忙趕路，電動車快速駛過，汽車排起長長的隊，一副繁忙的景象。


  這人的臉皮真厚！王宜心想，她快速將長桌擦幹淨。


  “你還不下班嗎？”風芽問道。


  他問這做什麽？王宜正在遲疑中。


  “小王，我來交班，你可以走了！”同事剛好走進超市，替她回答了問題。


  王宜朝風芽笑了笑，轉身回到收銀台後。她脫去藍白色的店員外套，拿好東西，便離開了超市。


  風芽稍等片刻，也走出去。他站在客家超市門前，合上雙手又再次打開，一隻藍色的小蝴蝶從中飛出。


  用這點小手段也不算違規吧？風芽心想。他可不願意時時刻刻跟在女孩身後，那樣太奇怪了，就讓蝴蝶領路，慢慢去找王宜。


  “媽媽，是蝴蝶呀！”一個小男孩忽然跳起抓住了蝴蝶，一臉的歡欣。旁邊母親拉住他，“你小心點！在街上別亂跳。”


  風芽的嘴角抽了抽，不應該愛護小動物嗎？


  “蝴蝶沒了，沒了！”小男孩嚷嚷著。


  “哎？”母親驚奇地看了看左右，還真沒了，“上學已經遲到了，趕緊走！”她催促著。


  風芽嘴角輕笑，重新幻化出一隻馬蜂。他悠悠地跟著馬蜂往前走，路人紛紛慌忙地躲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