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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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豹將肥雞遞給溫衡:「這是你家的寵物吧?挺可愛的。」溫衡和肥雞四目相對,他遲疑的說道:「謝謝你送它回來,只是你怎麼知道我家的地址?」
溫豹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塊巴掌大的金屬片,上面刻著字:你好,我是雲清,我家住在盛世華府三號別墅區,如果您看到了我,請送我回家。
看到這個金屬片,溫衡頭上垂下了黑線。他伸出雙手接過了雞崽子:「謝謝你了。」蓮無殤開口道:「不介意的話進來喝一杯茶吧,謝謝你送我們家的小雞回來。」溫豹笑哈哈的擺擺手:「舉手之勞罷了,這小東西真可愛。」
溫衡見蓮無殤開口了,他也熱情的邀請溫豹進門:「請進請進。」溫豹眼巴巴的看了看肥雞崽子,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髮:「哈哈哈,太可愛了,我能再摸摸它嗎?」
溫豹大大方方的進了門,他和王芊凝對視一眼,溫豹猛地一拍腦袋:「哎,你不是那誰?那誰來著?咦,我怎麼不記得你是誰了?但是我知道你是醫者!」王芊凝頷首:「可能在哪裡見到過吧?」
溫豹道:「我最近總覺得看好多人面熟,也不知道什麼情況。」王芊凝眉頭一挑:「是啊,我也經常會看到誰覺得眼熟。」
雞崽子在客廳中溜達溜達,他跳到了蓮無殤的大腿上,又蹭到了王芊凝的懷裡,要不就蹲在了溫豹的肩膀上。溫衡端著水杯出來的時候,只見溫豹正摸著雞崽子的絨毛,雞幸福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王芊凝是臨時被調出來問診的,溫豹進門之後沒多久,她就站起來要回去了。溫衡送她到了大門口,目送王芊凝上了車。客廳中蓮無殤已經和溫豹聊上了:「溫先生在哪裡遇到的雲清?」蓮無殤看了看溫豹遞過來的金屬片,他摸了摸金屬片上的字體,這字很特別,不像是機器刻上去的,也不像是工匠一筆一劃鑿開的。更像是誰一筆寫成的,蓮無殤從沒見過這樣的金屬片。
溫豹道:「我上中班,就在路邊遇到了。它跟著我走,我就在它身上發現了這個。」
蓮無殤問的更具體了:「不知溫先生在哪條路發現的它?」溫豹說了一條路,蓮無殤翻出手機查了下,這條路離盛世華府有五六千米,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蓮無殤看了看正蹲在溫豹腿上眯著眼睛的雞,若是平時,他腦海中一定生出了種種陰謀論。但是看著雞和溫豹,他竟然覺得這很正常。
溫豹說道:「我工作的地方就在盛世華府附近,正好上班順路,我就帶過來了。」蓮無殤想了想:「你進門的時候,保安沒問你嗎?」盛世華府的物業非常負責,不是業主他們不讓進門。就算有人送快遞,也會打電話來問問業主。蓮無殤竟然沒接到門衛的電話,他才有此一問。
溫豹老臉一紅:「問了。」他不好意思告訴蓮無殤,他其實是翻牆進來的。保安問東問西的,他不耐煩了。幸虧他身手利索,翻進來之後也沒人發現。
溫豹看了看時間:「哎呀,都這個點了啊。我該去上班了,我先走了啊雲清。」溫豹揉了揉雲清的腦袋,雲清嘰嘰嘰的叫喚了幾聲。溫衡站起來送別溫豹:「這就走了嗎?不多坐一會兒了嗎?」
溫豹笑道:「不了,再不上班就要吃到了。對了溫先生,我以後還能來看雲清嗎?我沒別的意思,這小傢伙太可愛了。」溫衡笑著點點頭:「當然可以。多謝你將他送回了家。」溫豹對著溫衡腳邊的雲清揮揮手:「我下次來看你,再見。」
雲清竟然伸出了小翅膀對著溫豹揮揮:「嘰嘰~」
溫衡和蓮無殤盯著雲清看,雲清毫無壓力,他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沙發上繼續看洗髮水廣告。蓮無殤說道:「我覺得,它不是普通的雞。」能從動物園的車上逃出來,還能找到人送他回來,最重要的是……這隻雞竟然有名字,還知道蓮無殤的家庭住址。
溫衡清清嗓子:「雲清。」雲清猛地扭頭:「嘰嘰?」溫衡肯定的對蓮無殤點頭:「沒錯,它不是普通的雞。」蓮無殤道:「看來它黏上我們了,明天我找個專家看看它到底是什麼吧?」溫衡嘀咕著:「總不是玄幻小說裡面的神獸吧?」
雲清伸出中間的那隻瓜子撓撓下巴,他對著溫衡和蓮無殤叫了兩聲,看起來還挺驕傲的。
得罪了雲清是什麼下場?溫衡可以痛苦的告訴大家,這隻雞會趁著半夜他睡著了,在他的胸口蹦來跳去。硬生生的將他踩醒后,雲清又幸福的睡過去了,溫衡無奈極了。這東西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出口,還能怎麼辦?只能忍了他了唄。
被雞壓得睡不著的溫衡醒過來看了看窗外,只見窗外滑過了數十條流星。溫衡嘀咕著:「最近有好多流星。」聽說對著流星許願會很靈,溫衡對著灰濛濛的天空許願道:「希望無殤的腿能趕緊好起來。」
本地新聞播出了溫衡他們的遭遇之後,溫衡的舊手機終於能開機了,終於沒有人拼了命的打他的電話了。溫衡將手機放在了身邊,他一邊給蓮無殤捏腿,一邊說道:「要是早知道這樣,無殤你就不用破費了。」溫衡說的是蓮無殤給他買手機的事,他到現在還是覺得受之有愧。
蓮無殤緩聲道:「你跑腿也要一個新手機,之前的手機太慢了。」溫衡笑著揉捏著蓮無殤的小腿,他說道:「是啊,今天感覺派給我的跑腿單子都多了。」一定是因為手機是新的,程序運行速度更快了。
正說著溫衡的手機響了,他探頭一看看到了邵寧的電話。他接了電話:「老邵。」邵寧的聲音有急切:「老溫,你在哪裡?」溫衡笑道:「在無殤的家裡,你是不是看到新聞了?」邵寧沒心情和溫衡閑聊,他急匆匆的問道:「我現在想見你,我能來找你嗎?蓮先生的家裡人不多吧?」
溫衡看了看客廳,家裡就只有他和蓮無殤,還有一隻正在整理東西的雞。溫衡看了看蓮無殤:「我朋友能來這裡嗎?」蓮無殤緩緩的點頭:「嗯,來吧。」
邵寧很快就到了盛世華府的正門,溫衡去接的他。一看到邵寧,溫衡就吃了一驚:「老邵你這是怎麼了?」邵寧裹得嚴嚴實實,五月的天氣,他硬生生的把自己裹成粽子,里三層外三層的,還帶了一個巨大的墨鏡。
邵寧的身形看起來失魂落魄,他擺擺手:「別問了,我一會兒告訴你。你現在住的地方比較隱蔽,我現在是在沒地方躲了。」溫衡古怪的問道:「你該不會……被訛怕了吧?」邵寧咬牙:「比這個還嚴重。」
比被人訛了還要嚴重?邵寧到底怎麼了?等邵寧走到了蓮無殤客廳裡面的時候,他對蓮無殤點點頭:「蓮先生,貿然來訪請見諒。」蓮無殤淡定的說道:「無妨。」
溫衡詫異的看了看邵寧和蓮無殤,這兩人見面怎麼這麼熟悉?明明他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蓮無殤對邵寧說道:「你是溫衡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不用拘謹。」邵寧感激的說道:「常聽老溫說起蓮先生,您果然氣度不凡。」
蓮無殤問道:「可是出什麼事了?」邵寧取下了墨鏡,他為難的看了看溫衡。溫衡一看到邵寧的臉差點跳了起來:「老邵你怎麼了?」
邵寧的鼻青臉腫,他眼神慌亂。溫衡看到他這樣就炸了:「姬無雙對你動手了?!」邵寧連忙說道:「不不不,姬無雙對我很好,你不用擔心。就是我的事情有點特別,你確定要讓蓮先生知道?」
溫衡說道:「無殤不是外人,這次我們能擺脫訛詐我們的人,無殤幫了忙。」邵寧聞言鬆了一口氣,他看了看周圍,他對溫衡說道:「老溫,你幫我把門和窗都關起來,我實在沒辦法了才會過來找你。」
溫衡心中有疑問,卻還是關上了門窗。關上了窗帘之後,客廳中就暗了下來。溫衡關切的問道:「現在好了嗎?你是要……」溫衡本來想問邵寧是不是需要給邵寧上藥,卻見邵寧開始脫衣服了。
邵寧一層一層的往下脫衣服,一邊緊張的對溫衡說道:「老溫你看我。」溫衡定定的看向邵寧的位置,隨著邵寧一件件的脫下衣服,邵寧周身冒出了綠色的靈光。等邵寧脫了還剩一件單衣的時候,他就像是一盞綠色的熒光燈。
不只是溫衡傻了,蓮無殤也傻了,就連蹲在沙發上的雲清都傻了。邵寧從一個正常的青年變成一個綠色的燈泡了!
邵寧聲音顫抖,他深吸一口氣:「不光如此,我給你看這個。」
邵寧抬起了手,他的手心中出現了一柄青瑩瑩的巴掌大小的靈劍。靈劍在客廳中轉了幾圈,然後飛回到邵寧手中消失了。溫衡目瞪口呆:「老邵,你這是……怎麼了?」邵寧哇的一下就哭了:「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老溫,我怎麼辦哪?我怎麼這麼倒霉?怎麼什麼事情都找上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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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邵寧哽咽的哭聲中,溫衡算是聽明白了邵寧的遭遇。
這幾天被人訛詐的邵寧灰頭土臉的,他的工作是做不下去了,姬無雙就對他說讓他在家好好獃著。他想給溫衡和靈犀打電話,可是電話一打開,全是咒罵他的騷擾電話。他就丟下電話不再搭理。
姬無雙出差去了,家中只有邵寧一個。他實在憋悶得慌,就騎著小毛驢全副武裝的出去溜達了一圈。他溜達到了市裡面的天橋下,遇到了一個瞎子在算命,他本來不信命,可是見那瞎子說得頭頭是道,就去算了一卦。
瞎子摸著他的手,對他說,他最近和未來運勢都不好。若是想要轉運,就要燒紙錢轉運。燒紙錢的時間必須在夜晚,還要在夜深人靜處。邵寧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態度買了幾刀紙錢,大半夜的跑到了小區後面的小公園裡面燒紙。
他本來燒的好好的,就在紙錢快要燒完的時候,從天而降一個瘋子。瘋子拉著他的手就稱他為柔情劍仙,還說難得碰到他,要和他切磋。邵寧連滾帶爬卻被那瘋子摁在地上一頓揉搓,可憐的邵寧差點一口氣上不了就掛了。幸虧有人及時救了他,邵寧才脫離了魔爪。
那瘋子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力氣大的驚人,醫院工作人員一時不查被他傷了好幾個。等瘋子被拖走之後,邵寧的魂才忽悠忽悠的飛回來了。
可是……邵寧從那之後就發現自己能發光了!不但會發光,他手心中竟然還能出現飛劍了啊!邵寧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他頓時六神無主亂了陣腳。他和姬無雙住的商品房人口密度大,人來人往的。到了白天還好,一到晚上邵寧就成了行走的燈泡,他根本不敢出門了。
他本來想讓溫衡去他那邊,可是溫衡這幾天手機一直沒開機。快要被憋瘋了的邵寧什麼都管不了了,加上溫衡現在住的地方隱蔽性好,邵寧就將自己裹成了這樣出門了。
邵寧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哽咽著撲倒在溫衡的懷裡:「怎麼辦啊?姬無雙這兩天出差,等他回來看到我會發光,一定會把我掃地出門的。還有我手裡會飛出小劍,和那個瘋子的招式一模一樣啊。老溫,我現在沒臉見人了啊!」
邵寧傷心欲絕:「我會不會也像那個瘋子一樣被關到精神病院?我怎麼這麼倒霉啊?」邵寧哭的太傷心,溫衡只能安慰著邵寧。蓮無殤和雲清靜靜的看著這兩人,這畫面該怎麼形容呢?溫衡就像抱著一個燈泡似的,還是綠色的。真是太詭異了。
蓮無殤不愧是智囊團,他冷靜理智:「那個瘋子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嗎?他被關在哪個精神病院,你知道嗎?」邵寧哽咽著:「就是我們這裡的二院啊!叫什麼名字我不知道,但是他戰鬥力真的太強了,老溫你看我,我還有救嗎?」
溫衡摸摸邵寧的狗頭:「我覺得應該沒問題。」邵寧嗚嗚咽咽的:「這都是什麼破事啊,什麼破事啊。」
邵寧哭完了之後總算冷靜下來了,他實在沒有勇氣走出這間房子了。蓮無殤說道:「三樓房間多,邵先生先住著吧。我和溫衡會幫你想辦法的。」
是啊,這都是什麼事啊,他們周圍的詭異事還沒捋清,邵寧又出事了。蓮無殤倒是很平靜:「萬事都有原因,我們只要找到源頭就行了。」
蓮無殤覺得他們不能再繼續在家裡呆著了,他們要出去尋找真相。他們本來想著下午帶雲清去市區的農學院問問專家,這到底是什麼玩意。現在邵寧的事情更重要,他們就將雲清的事情先放下了。
蓮無殤說道:「我們先去天橋下會一會那個算命的瞎子。」邵寧要不是聽瞎子忽悠,就不會半夜跑小公園燒紙錢,更不會被瘋子襲擊。
市裡的天橋離蓮無殤家中有七八公里,溫衡想要推著蓮無殤去顯然不可能了。這兩人打了個車就準備出發了,出發前溫衡對邵寧說道:「你先在家裡,別到處走動,等我們回來。」然後對雲清說道:「在家裡乖乖聽話,不要到處亂跑。」
溫衡推著蓮無殤走到了正門,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抬頭看了看霧蒙蒙的天空:「怎麼這麼多古怪的事情?」蓮無殤很淡定:「這世上古怪的事情很多,我始終相信,世間萬物一飲一啄莫非前定,蘭因絮果必有來因。」
溫衡瞅著蓮無殤,他尷尬的撓撓臉頰。真是抱歉,他沒聽明白蓮無殤說的是什麼。
越好的車子很快就到了正門,司機是個相貌出眾的青年人,就是他板著一副苦大仇深的臉,不知情的還以為這是哪家的領導來跑兼職了呢。溫衡看了看司機的工牌,只見工牌上寫著司機的名字:張初塵。
這個名字好,清雅出塵。張初塵見蓮無殤坐著輪椅,他打開了後備箱:「輪椅放後備箱,兩位都坐在後排。」溫衡麻溜的抱著蓮無殤上了後座,正當他準備去提輪椅的時候,張初塵已經將輪椅放好了。
張初塵不太喜歡說話,車子啟動之後他一直認真的看著路。溫衡覺得他換擋的姿勢帥呆了!
和以前的毛病一樣,溫衡覺得張初塵無比眼熟,他搭訕道:「師傅好技術。」張初塵從後視鏡中看了溫衡一眼:「嗯。」溫衡笑道:「我還沒駕照呢,駕照難學嗎?」張初塵想了想:「還行,就是有點廢檔桿和手剎。」
溫衡不解:「嗯?」張初塵說道:「這兩天我已經掰斷了三輛車的檔桿和手剎。」溫衡找到了知音:「可不是,現在的東西粗製濫造的。」蓮無殤瞅了瞅計程車的檔桿和手剎,能將這兩東西掰斷的都是神人。
張初塵和溫衡還挺聊得來的,他對溫衡說道:「我總覺得哪裡見過你。」溫衡笑道:「是啊,我也有這種感覺。」
正在兩人要深刻的交流時,張初塵掛在手機支架上的電話響了。張初塵接了電話,只見電話中傳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初塵啊,你今晚打扮打扮,老朱家的女兒長得好,你一定喜歡。你也老大不小了,媽還不是盼著你好嗎?」
張初塵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臉更加的苦大仇深了,等他媽嘮叨完了,張初塵已經不想說話了。他憂鬱的靠在方向盤上:「這都是什麼見鬼的日子,像做夢似的。」
沒多久,張初塵就將他們放在了立交橋下。這是一座建造許久的立交橋,下面有個文玩市場,在這裡有賣花鳥魚蟲的,有卜卦算命的。張初塵將蓮無殤的輪椅放在了地上,他對著溫衡拱拱手然後上了車。
溫衡看著計程車離開的方向,他嘀咕著:「這個張初塵……總覺得他不該過這樣的生活。」蓮無殤慢悠悠的說道:「很多人都說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生活是自己的,其實有些時候,萬般皆是命。」
蓮無殤這話一說,立刻引來了旁邊一聲附和:「說得好。」溫衡和蓮無殤循聲一看,只見一個身著黃大褂左手拿著佛珠右手掛著拂塵,腦袋上扣著八卦帽脖子上戴著長卦珠的青年正坐在一邊的橋墩上對著溫衡他們呲牙:「我見兩位道友骨骼清奇眉清目秀,一看就是可造之材,來一卦啊?」
溫衡突然覺得手痒痒,他左右看了看,然後走到了路邊折斷了一根拇指粗的樹枝。他將樹枝上的樹葉和戲枝都清除了之後,便面無表情的走向那青年,青年面色一變:「你,你要做什麼?做什麼?!」
溫衡提著樹枝就開打了:「讓你忽悠!讓你不學好!讓你騙人!」青年嗷嗷嗷的拔腿就跑,他一邊跑一邊喊:「什麼人嘛!你打我做什麼?!我跟你拼了!」可是當他回頭看到溫衡的時候,他雙腿又發軟,他嗷嗷的叫著:「我錯了,我錯了,你別打了!師尊我錯了!」
溫衡捏著樹枝看著跑的都快沒有影子的青年,他鬱悶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做了什麼孽,收了這麼個弟子!」蓮無殤問道:「什麼?你說什麼?」溫衡無辜的眨眨眼,他剛剛說什麼話了嗎?
溫衡身邊響起了拍手的聲音,他和蓮無殤循聲一看,只見一個穿著弔帶衫的小姑娘站在一家香燭店門口。她手裡提著一包瓜子,正一邊吐著瓜子皮一邊鼓掌:「打得好!」
溫衡和蓮無殤盯著小姑娘看了看,溫衡問蓮無殤:「眼熟嗎?」蓮無殤緩緩的點頭:「眼熟。」
小姑娘笑嘻嘻的說道:「那個王道和佛家不是佛家道家不是道家,在這裡坑蒙拐騙,把我們算卦一條街的名氣都給敗壞啦!打得好!來,請你們吃瓜子兒!」溫衡笑著謝過了小姑娘:「姑娘,問一件事,這裡有個算命的瞎子嗎?」
小姑娘磕著瓜子:「有的,就在東邊的那個不語算卦。」溫衡抬頭看了看小姑娘的香燭店的名字,只見上面寫著晴初閣。溫衡腦海中出現了一些畫面,他遲疑的問道:「姑娘可是姓秦?」
小姑娘爽快的笑了:「是的,我名為秦初晴。」
溫衡推著蓮無殤過了馬路之後,他和蓮無殤回過頭去看了看,只見晴初閣門口還站著一抹綠色的身影。蓮無殤沉吟著:「我本來不信前世今生,但是自從遇到了你,自從身邊出現了這麼多眼熟的人,我相信有前世今生。我也相信,他們的出現不是偶然。」
溫衡輕輕的拍了拍蓮無殤的肩膀:「早晚有一天,我們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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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語算卦前有不少人在排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騎著自行車的平民,也有開著大奔的老闆。溫衡探頭看了看店面裡面,只見裡面有一排貨架,貨架中間有個神龕,上面供著一尊溫衡他們沒見過的雕像。貨架的其他地方放著香燭紙錢,在貨架前有一個案台,案台後面有個雙眼蒙著布條的中年男人。
男人留著長發,他正在細細的和他面前的人說著什麼,那人眉開眼笑的對男人感謝著。溫衡問旁邊的人:「這人算命准嗎?」他有點不服氣的感覺,好像自己的專業技能被人嘲諷了似的。
被溫衡問的人回頭說道:「准,怎麼不準。段神仙是我們x市算卦最準的人,他說過的事情就沒有不準的。」溫衡酸溜溜:「是嗎?」
這時候段不語前面的人離開了,段不語卻站了起來,他拱拱手:「對不住啊諸位,今日有貴客到來,不算卦了。」聽到段不語說這話,眾人都抱怨了起來:「我們大老遠跑來的,怎麼能不算呢?」
段不語卻堅定的說道:「實在對不住,不能唐突了貴客。都請回去吧。」溫衡問蓮無殤:「要不我們回去吧,他不算命了。」
蓮無殤道:「再等等,看看他的貴客是誰。」溫衡便和蓮無殤站在在店外看著算卦的那些人罵罵咧咧的離開了,段不語摸索著從店中走了出來,他摸出了靠在門邊的一根棍子。他用棍子探著路邁出了店門,然後看向了溫衡和蓮無殤站著的方向。
段不語放下了棍子,他對著溫衡拱拱手:「可是千機散人和青帝大駕光臨?」溫衡和蓮無殤面面相覷,啥玩意?不過這兩個稱呼,挺耳熟的啊。
段不語一拍腦袋:「瞧我,竟然忘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段不語又說道:「可是溫衡和蓮無殤兩位大駕光臨?」溫衡和蓮無殤面面相覷,這也行??
段不語關上了大門,他顫巍巍的關上了大門:「我知道會有這一天,我等這一天已經許久了。」
溫衡看向段不語:「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段不語反問道:「散人現在還記得多少?」溫衡不解:「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段不語道:「人間界有自己的規則,您貿然進入人間界記憶和修為都被壓制,您會忘記了過去的事情。但是以您的修為,有朝一日,您的記憶會全部回來,或早或晚,您會顛覆整個人間界。」
溫衡更加懵逼:「什麼?」
蓮無殤問道:「段神仙能詳細的說說嗎?」段不語客氣的說道:「當不得青帝大人如此稱呼。我也想告知二位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段不語說不出話來了,他的口鼻還有雙耳和雙眼都滲出了血。
溫衡驚了:「沒事吧?」段不語摸出一方帕子擦擦臉,他笑著擺擺手:「沒事,天道不讓我說。再說下去,只怕我會暴斃而亡。」說的好嚴重的樣子,嚇得溫衡都不敢問了。
段不語說道:「散人,您只要知道,出現在您身邊的異樣都是正常的,您不需要排斥他們,只要順其自然的接受就行了。」說完這話,段不語的口鼻間滲出了更多的血,段不語艱難的說道:「真的不能說了,散人,青帝,請二位多多保重。」
從段不語處出來之後,溫衡和蓮無殤都心事重重的。溫衡問道:「我們還要追查下去嗎?」再追查下去,那就是去瘋人院找襲擊邵寧的那個人了,可是段不語對他們說要順其自然的接受。
溫衡為難的說道:「要不讓老邵再忍忍?再做幾天的燈泡?」溫衡覺得他要是這麼對邵寧說,邵寧能哭得他一個頭三個大。
下一個要去的地方是市二院,傳說中的精神病院。過去的路程依然是打車,沒想到這次還打到了張初塵。張初塵疑惑不已:「怎麼又碰到了你們?你們沒買東西嗎?」溫衡笑道:「就過來看看的。」
張初塵熟練的載著兩人走在環城高架上,溫衡突然看到了不遠處有一片新建的廠房。按道理說周圍有不少廠房,大大小小的樣式都差不多,但是溫衡偏第一眼就覺得那一片廠房很特別。他問道:「那邊的廠房是哪家企業?好大啊。」
張初塵說道:「這是軒轅科技,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大企業。剛在我們市投產,現在正在招人。」溫衡想起來了,邵寧對他說過這個企業。
蓮無殤問溫衡道:「你想要去軒轅科技?」溫衡說道:「那倒不是,只是覺得很特別。」讓他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張初塵說道:「說起軒轅科技,就要說起青蓮股份了。也不知道軒轅科技和青蓮股份的兩個領頭有什麼深仇大恨,雙方互不相讓,明明不是一個領域的,卻都不想讓對方活下去。只要有青蓮股份的地方,就不會有軒轅科技。」
溫衡笑了:「可是我看到我們市又有青聯股份又有軒轅科技啊。」張初塵道:「那隻能說明他們在爭奪這邊的市場,等過一段時間兩個巨頭就會只剩一個了。說起來青蓮股份就是從我們市發家的呢。」
溫衡看了看蓮無殤,只見蓮無殤垂著眉眼,不知在想些什麼。溫衡也沒問什麼,能讓蓮無殤這麼好脾氣的人和對方死磕到底,對方一定不是什麼好鳥。
市區有點堵,張初塵開了好一會兒才停在了二院門口。張初塵遞給溫衡一張名片:「這是我的名片,要是有需要可以打我電話,我到時候給你們打折。」溫衡感激的笑了:「多謝多謝。」
二院的所有窗戶都封著結實的鐵柵欄,溫衡站在二院中,覺得自己像是被關在了牢籠中。溫衡看到二院的走廊中有很多穿著病號服的病人,有人在嘿嘿的笑著,有人在撞牆嚎啕大哭。有人貼牆站著說自己是棵樹,有人拿著拖把垂在花圃中說他在釣魚……真是太精彩了。
蓮無殤直接找了院長,沒一會兒他和溫衡就被帶到了院長辦公室。院長有個很豁達的名字,名為容川,除此之外,這個院長還有一副令人驚艷的皮囊。見到容川的好多病人都會哭著喊著要嫁給他。
容川聽蓮無殤說明來意之後,他嘆了一口氣:「你們說的這個精神病我們確實知道,可是你們來晚了,他昨天又逃了。不但逃了,還將院子裡面最危險的一個精神病號給放跑了。現在我們已經報警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這兩個人。」
蓮無殤淡定的問道:「能問一問這兩個人的名字嗎?」容川說道:「襲擊人的叫龔定坤,他瘋瘋癲癲的,覺得自己是絕世高手,見人就要和他們切磋。」
溫衡問道:「那最危險的那個病人呢?叫什麼名字?」容川說道:「叫雲錦,這人的破壞力比龔定坤還要可怕,龔定坤一眼就能看出來是瘋子,可是雲錦從外表上看出來特別正常。就是他走到哪一處都會鬧得雞飛狗跳,本來我們都和獄警取得聯繫了,都準備把他送去牢里了。可是就在這個當口出了這種事,真頭疼。」
蓮無殤嘆息著:「您也不容易。」容川心酸不已:「可不是么,雖然都是些神志不清的病人,但是也是一條命,總不能說不管就不管啊。」
溫衡不由得多看了容川一眼,有這樣的覺悟,這人有大愛啊。
一整天就這樣東奔西跑,蓮無殤已經有些疲憊了。溫衡心疼的摸了摸蓮無殤的額頭:「回去吃完了就洗漱吧?然後早些休息?」蓮無殤點頭:「嗯,好的。就是這一天沒查出什麼東西來。回去邵寧問起來不知道說什麼好。」
溫衡遺憾的說道:「那也沒辦法,我們已經儘力了。」
結果兩人走到大門前,就聽到門中傳來了哈哈哈的笑聲。溫衡和蓮無殤對視一眼,兩人剛準備開門,就見大門開了。只見門內站著一個風神俊秀的男人,男人的個子和溫衡差不多高,他氣勢驚人,一張臉倒是挺熟悉的。仔細一看,這不是天天在刷屏的國際巨星鳳淵嗎?
溫衡後腿一步看了看門牌號,沒錯啊,這就是蓮無殤的別墅啊。鳳淵對蓮無殤打了個招呼:「回來啦?」蓮無殤笑著點頭:「嗯,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溫衡又開始酸唧唧了:「你們……認識?」鳳淵眯著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溫衡:「是啊,我和無殤認識很多年了,你是誰?有點眼熟。」
溫衡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邵寧沖了出來:「老溫!我身上的靈光不見了!鳳先生幫我治好了!」溫衡不知該用什麼表情看著鳳淵了,只見鳳淵對著他高貴冷艷的頷首:「不用謝。」
溫衡鬱悶不已,誰要謝你了,你這個花枝招展的公鳳凰。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人間界是一款大型網游的話,當眾人投身到人間界之後。人間界的陣法就像是電腦顯卡一樣快崩了。
顯卡君:聞到妾身的體香了嗎?
溫衡能遇到的熟人越來越多了,人間界快死機了!
躲在女廁所裡面的王道和:人間界死不死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是我出去,我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