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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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衡一直以來都覺得葛純風是個神奇的人,只要給他足夠的東西,他能窩在洞府里幾百年不出來。溫衡一度懷疑他這個弟子會猝死,為此他還經常溜達去葛純風的小丹峰去看看他。自從他收了雲清為徒之後,他不高興跑的時候就讓雲清代勞。雲清和他的師兄們感情好極了,小丹峰的禁制從來都對雲清開放的。
葛純風給雲清練了一口鍋,當然不會看著這群人將他的鍋融掉變成什麼沒品位的飛劍。他對自己的技術很有信心,可以放心大膽的說,在巧盛樓囚禁的這群匠人中,還沒有人能將他的鍋子融了。
可是不代表他就能保住這口鍋子,他和巧盛樓簽了合約,煉製出來的東西巧盛樓有權處置。葛純風小心翼翼的將乾坤鍋塞到他的儲物袋中去,他上前幫江河海將韓飛抬起來送到行宮中去。他知道,江河海會將韓飛送到外面去救治:「韓大師他沒事吧?」
江河海氣都順不了:「小葛,現在你是關心別人的時候嗎?你該多關心關心自己。要是樓主來了,你就慘了。」葛純風緩衝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樓主……是巧盛樓的樓主嗎?」說起來,他還沒見過樓主,不知道他長得是圓是扁。
江河海道:「你今天是煉製了一柄神器,可是你還私自放了個煙花,另外還炸了三個煉器爐!」葛純風平靜的糾正他的錯誤:「我只炸了一個,另外兩個是韓大師炸的。」江河海道:「都一樣!你還是想想見到樓主你怎麼解釋!」
葛純風站在行宮外面,看著江河海和兩個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行宮的走廊中,他鬱悶的說道:「我只炸了一個。」
等待的時間是煎熬的,葛純風從來都不是乾等著不做事的人。他招呼兩個黑衣人:「幫我準備個煉器爐,我看看能不能煉製出能代替乾坤鍋的法寶來。」他的表情是如此的認真,這段時間和他接觸過的黑衣人對他毫不懷疑。
當下就有黑衣人從庫房中抬出了另一座煉丹爐,葛純風挑選了幾種煉器的靈石,他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有幾個法子,比較激進,也不知道效果怎麼樣。若是成功了,哪怕不用天靈石,也能製作出極品的法寶。」
江河海不在,為首的黑衣人道:「只要能出東西,什麼方法都可以試一試。」葛純風認真的點點頭:「那行,那就開爐吧。」
葛純風身上溢出了一股白金色的丹火,丹火投入到煉器爐中,煉器爐彷彿活了一般。他有條不紊的將礦石融化后再三敲打,排除裡面的雜質,很快他面前就出現了三團顏色各異的提純礦石。
溫衡他們豎著耳朵聽著周圍的黑衣人閑聊。「能這麼快就將鑄青石、玄鐵石、赤銅石提純,這手法不得了啊。」「是啊是啊,葛大師年輕又有能力,下一任大師應該就是他了。」
「最重要的是他任勞任怨,就算讓他多煉丹煉器,他也從不推辭。」「上個月二十層天的第五分號裡面萬壽丹沒了,還是他出手相助,一個人就頂了五十個煉丹師的成果。真厲害啊。」
「快看,他的手法,有大膽又穩重,前所未見!」「這是要將自身的靈氣灌注在煉器爐中,好隨時控制裡面法寶的樣子嗎?哦,好大膽。」
圍觀的黑衣人嘖嘖稱奇,溫衡卻對蓮無殤說道:「這個手法,有點眼熟。」蓮無殤道:「沒錯,躲遠一點就對了。」
葛純風在下界的時候是個奇才,他腦海中總有各種奇思妙想,他會將水屬性的東西投入至火屬性的東西中,他覺得能煉製出同時具有水火雙重屬性的東西來。理論上確實可行,可實際上,這是一個極為複雜的過程,就算自然界中那些同時具有水火雙重屬性的靈寶,都經過了自然界千萬年的淬鍊才形成的。
葛純風只靠一個煉器爐就想煉製出這樣的寶貝,結果往往是不盡如人意的。他這麼做的結果就是炸爐,特容易炸爐!他的小丹峰周圍都是重重禁制,並不是怕人進去偷他的東西,而是怕葛純風煉丹又有什麼奇思妙想導致炸爐。到時候小丹峰塌了誤傷了別人就不好了。
果然,只聽火熱的煉器爐咔嚓一聲,隨後響起了驚天動地的巨響。葛純風雙手一合,早早的刻在煉器爐旁邊的陣法起作用了,煉器爐雖然爆開了,可是碎片卻沒有傷到周圍的黑衣人,不過煉器爐是廢了。
這要比剛才韓飛煉器練得漫天岩漿雨要客氣多了,只見煉器爐坍塌的一個角落中,可以看到裡面將要成型的靈寶,靈寶呈現飛劍的形狀。
葛純風雙眼亮得驚人:「差一點,差一點!快,給我個煉器爐!」黑衣人一聽急忙去庫房抬煉器爐,溫衡站在旁邊對蓮無殤說道:「巧盛樓的老闆如果見到這個場面,一定連腸子都悔青了。」
今天的結界中特別熱鬧,從白天開始先有雷劫,再有煙花,然後沉悶的爆裂聲時不時的響起。被困在陣法中的煉器師們紛紛走到洞穴附近想了解真相。可他們除了看到廣場那邊冒起的青煙之外,什麼都看不到。
為首的黑衣人臉色都白了,他雙手合十懇求的對著老天發誓:「道祖在上,這是最後一個煉器爐了,希望葛大師能煉製出超凡的法器,可憐可憐我吧。要是練不出來,我們都要被江頭殺了祭天了。」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廣場上卻亮如白晝,煉器爐璧就像是一團炙熱的大火爐懸空而起,煉器爐中隱隱散發出一陣靈氣波動。這時候天空傳來了悶雷聲,葛純風的面色已經蒼白的像是紙一樣,他的身體搖搖欲墜雙眼卻亮的驚人:「快成功了!」
雖然是黑夜,卻能看到廣場上空的雲層越來越厚,裡面隱隱有雷光閃爍。葛純風最周圍的人揮手:「快散開!雷劫要來了!」黑衣人都快喜極而泣了:「這麼厲害的劫雲,莫非巧盛樓又要出神級的靈寶了?」
第一道雷劫重重的砸到了煉器爐上,懸空的煉器爐發出了一聲悶響炸裂開來。在炸裂的產生的氣團中,有一團紫黑色的靈寶正在跳動,它就像有生命一般。在電光中,溫衡和蓮無殤看清了這個靈寶的模樣,這是一幅手甲。這幅手甲像是有人操控一般十指靈活,在雷劫下方四處遊走。
水缸那麼粗的雷劫砸下,可根本就砸不到手甲上面,手甲在天空快速的飛旋。只能看到天幕中留下了兩道紫黑色的靈光。這一副手甲東突西竄,雷劫哐哐往下砸沒砸到手甲,卻跟著手甲緊追不放。於是下面的行宮被雷劫毀了,黑衣人們頓時無處躲藏,只能狼狽的趴在地上,祈禱手甲不要往這個方向過來。
手甲遇到了巧盛樓的陣法后被擋住了,兩隻手甲在陣法上戳撓刺,想要逃脫陣法和雷劫的雙重逼迫。手甲與陣法相撞的時候,空中就傳來了刺耳的刺啦聲,陣法閃耀的金光就變得暗淡了幾分。手甲的速度極快,電光火石之間就在陣法上撕開了一個小小的縫。
手甲妄圖從縫中鑽出去,可縫實在太小了,手甲被卡住了。這時候天劫到了,好傢夥,足足五十多條水缸那麼粗的雷砸到了陣法上,一時之間地動山搖,巨大的炸裂聲震得陣中的眾人耳膜破碎血都出來了。
溫衡捂著蓮無殤的耳朵:「哎喲,沒想到純風竟然成功了!」蓮無殤傳音給溫衡:「他確實是個奇才。」
雷劫發了狠,和卡在陣法上的手甲杠上了,一波一波的雷劫下,陣法終於崩裂開來。金色的陣法在雷劫下一點點崩塌,與此同時在黑衣人沒注意到的地方,那些困著匠人的陣法也一個個的打開了。
葛純風站在廣場上,他雙目灼灼的看著妄圖逃脫的手甲:「我終於練出有神智的靈寶了。」這已經不能用普通的煉器等級來評定這幅手甲了,往常的法器需要和主人共情交流,經過漫長的歲月才有可能生出器靈。而葛純風竟然煉製出了一副有神智能想著逃離的法寶。這要是傳出去,將會引起多少人瘋搶啊!不愧是熬壞了十五個聖品煉器爐的法寶,比乾坤鍋還要好!
只是,它能熬過天劫嗎?葛純風看著雷光下的陣法上卡著的手甲,他雙目灼灼:「好樣的,加油!」
在一波猛烈的天雷過後,手甲冒出了青黑色的煙,看起來像是放棄了抵抗一般。天劫似乎也後繼乏力,頭頂的雷劫依然在涌動。眼看最後一道雷劫就要落下,手甲是能扛過去,還是被雷光劈成廢鐵呢?突然之間,手甲發瘋了一般猛地撕開了已經脆弱不堪的陣法,竄了出去,而最後一道雷劫也落了下來砸到了陣法上。
只聽一陣碎裂的聲音傳來,大地都顫動起來。困著匠人數千年的陣法終於完全崩潰,無數的匠人從牢籠中鑽了出來。此時劫雲散去,照樣伴隨著七色的靈光從天外飛來灑在了從牢籠中鑽出來的每個人身上。可惜靈光轉瞬即逝,應該是跟著手甲飛走了。
「哦!!!」山間突然爆發了呼喊聲,「自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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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被困了數千年的人終於自由了!他們衝出了牢籠,有的跪倒在牢籠前以頭搶地,有的對著陽光哭的不能控制。更多的人衝出了牢籠直奔行宮而去,他們要報仇!他們要發泄!!
廣場上一片狼藉,葛純風站在中間疑惑的看著手甲飛走的方向:「師尊,飛走了。」溫衡揉揉他的頭髮:「師尊沒飛走,是你的法寶飛走了。」葛純風訥訥的問道:「它還會回來嗎?」溫衡笑道:「若是有緣,還會見到。」
廣場上的黑衣人傻眼了,他們的行宮被毀,和巧盛樓的當家還有主事的人失去了聯絡。面對著上千憤怒的工匠,這群人終於瑟瑟發抖舉手投降了。可是那並沒有什麼用,憤怒的匠人們將他們拖到了牢籠深處,至於他們的下場如何,那就不知道了。
溫衡和蓮無殤在太陽升起的那一刻就恢復了本來面目,當然也有不長眼的人要來綁他們,只不過……溫衡現在還坐著兩個呢。葛純風倒是沒人能動,他煉器的時候有無數雙眼睛看著,雖然那群人都被關在山中的洞府中,可是周圍幾個山頭上的修士都能看到他做了什麼。
葉聞新茫然的左右看看:「我自由啦?」他在和其他被困的同胞在廣場上迷茫的站著,直到他看到了溫衡和蓮無殤。此時溫衡還坐在兩個試圖偷襲他的匠人身上,他捶捶老腰:「哎喲,老了,站了一晚上感覺腰都酸了。」蓮無殤道:「你確定不是被雷劈的?」雖然溫衡東躲西藏,可是還是有幾道雷落在他身上了。
葉聞新驚呼一聲:「同仁們!就是這兩人!這兩人救了我們!」說著他上前對著溫衡和蓮無殤跪下:「多謝兩位恩公。」
旁邊有人不贊同:「老葉你別糊塗了,哪裡是他們救了我們,分明是葛工煉製出來的東西撞破了陣法,這是天意啊!」頓時眾人七嘴八舌,還有膽大的直接呼喚葛純風,葛純風這才沒發獃。
葛純風站到溫衡和蓮無殤身後乖乖的不說話,旁邊有人喊道:「葛工,你說說話啊!你救了大家,說兩句吧!」葛純風摸出一粒丹藥丟到口中含著,他慢悠悠的說道:「我沒想救你們,想救你們的……是我師尊。」
葛純風指指溫衡:「他就是我師尊,你們有什麼,找我師尊。」多說一句話都嫌累的葛純風累壞了,他一下練出了兩件靈寶,每一件都極其耗費心血,他需要休息。
剛剛還叫囂的人頓時安靜下來了,一群人看向溫衡。溫衡嘆了一口氣站起來先將葉聞新扶起來:「葉老客氣了,這是應該做的。在下是玄天宗溫衡,其實我沒有出力,出力的是我的弟子葛純風,大家要謝就謝他吧。」
周圍的人說道:「你們是師徒謝哪個都一樣!」溫衡道:「老實說,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我過來是找一個姓盛的道友。不知哪位道友是玄武門常樂和武志飛的師弟盛師弟?盛師弟在不在?」
溫衡喊了幾聲后,一個形容狼狽的青年走了出來。溫衡定睛一看,這人正是那日他們在城門外遇到的第三人。盛師弟上前也認出了溫衡兩人,他一驚後行了個禮:「在下是盛子明,常樂師兄和武志飛師兄的師弟,玄武門的煉丹弟子。多謝兩位道友相救。」
溫衡說道:「你師兄拜託我們來找你,沒想到能歪打正著幫了這麼多人。」盛子明聞言感激的笑了:「多謝兩位道友……不,多謝兩位前輩。」
溫衡對盛子明招招手:「你先過來,有什麼話稍後再說。」盛子明聞言屁顛屁顛的走到了溫衡他們身後,他崇拜的對葛純風說道:「葛工,你真是太帥了,回頭能給我個簽名嗎?」葛純風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好。」
蓮無殤對溫衡說道:「巧盛樓的傳送陣因為雷劫斷掉了,想要從原來的傳送陣出去不可能了。」可惜了,溫衡還想在這裡等巧盛樓的樓主過來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溫衡對眼前的修士們說道:「各位道友,方才我道侶對我說巧盛樓行宮裡面的傳送陣已經在雷劫下斷裂了,現在大家有什麼打算嗎?」聽到這話,修士們七嘴八舌:「我要回宗門去!」「拉倒吧,你都被關在這裡五六千年了,你的宗門估計早就沒了。」「可是我也不想呆在這裡啊,這都是什麼鬼地方啊。」
這時候天外突然飛來了一個小點,廣場上的人頓時警覺起來了:「那是什麼?!快看!!」溫衡眯著眼睛看了看:「飛舟?」
沒錯,從天外飛來的正是一艘飛舟,看樣子還不小哪。再仔細一看,樣式很眼熟啊。溫衡指著飛舟:「無殤你看看,這個是不是我們玄天宗的飛舟?」
廣場上的技術流們又分成了兩派,一派拿出了看家的東西做好了防禦的準備:「老子和他拼了!!」還有一派在認真的討論:「飛舟這種東西只能在陸地上飛行,難道我們被關在某個小世界的島嶼上?」「不不不,不可能,要是真被關在島嶼上,早就被發現了。你忘了,姚老三之前做了個儀器,說著周圍都是海水。」
在眾人的竊竊私語中,飛舟終於靠近了。飛舟上站著個風神俊秀的青年,青年身著一身青色的道袍,他帶著羽冠,整個人意氣風發,讓人一看就心生好感。這不是王道和么?為什麼道和會過來?
溫衡對著眾人擺擺手:「不要激動,這是我弟子。」眾人一愣:你弟子也太多了,你們約好的么?不過不少人收起了攻擊和防禦的法器。
王道和將飛舟停靠在遠處的山頭上,靠近了之後這群人才發現,這是一艘無比雄偉的飛舟!
王道和飛身落在了溫衡和蓮無殤面前:「弟子王道和見過師尊、蓮先生。五師兄,好久不見。」葛純風笑著從溫衡身後走了出來給了道和一個擁抱:「師弟。好久不見。」
王道和一看葛純風這樣就心疼了:「師兄你怎麼成這樣了?還有這裡怎麼回事?」溫衡說道:「你怎麼來了啊?」
王道和笑道:「說來也巧,昨日我在靈虛境和楚雲瀟他們研究陣法,突然看到靈虛境外的海面上炸開了玄天宗的煙火。我想著應該是哪個師兄弟在這裡,就乘著飛舟來了。看,這個飛舟是下界的庫存,師兄他們帶來的最大的一艘!這段時間師兄他們的符篆研究進行得很順利,這麼大的飛舟也能飛啦!」
溫衡太了解王道和的脾氣了,這飛舟一定是他死纏爛打從狗子他們手裡搶過來的。不過這麼多人在,他會給弟子留面子的。
溫衡撿著重點將這裡的情況對王道和說了,王道和義憤填膺:「巧盛樓真是豈有此理,竟然如此草菅人命,應該告訴執界仙尊告他們一狀。諸位道友,我是玄天宗掌門,師尊將掌門之位傳給我的時候就告訴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們遭遇這樣的不公,人神共憤天理難容!」
王道和不愧是做掌門的人,他揪著修士堆裡面幾個憤青和他們同仇敵愾,沒一會兒就在一群技術宅中間有了很高的聲望。王道和拍著胸脯:「諸位道友若是能信得過我,可以上我玄天宗的飛舟,我帶大家離開這個鬼地方。你們的身體很虛弱,需要好好的調養,我們玄天宗雖然勢單力薄,但是願意為各位道友奉上微薄之力!」
溫衡看得一愣一愣的:「突然覺得道和很靠譜的樣子是怎麼回事?」蓮無殤輕笑道:「這不是好事么?」溫衡撓撓臉頰:「總覺得道和會騙他們繼續去煉丹煉器是怎麼回事?」
眼看著王道和帶著數千人上了玄天宗的飛舟,溫衡的心情非常微妙。他真的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他本來覺得會有一場惡戰,他祭出道木根系,和巧盛樓的惡勢力大戰三千回合,打的天地變色,打的樹根掉一地。
溫衡突然想起一件事:「道和,你說這裡是混沌海上的遺迹?還在靈虛境附近?」王道和正忙著安置那些身心疲憊的修士,他傳音回來:「是啊,要不是看到師弟的煙花,我還不知道這裡有遺迹。我在混沌海上飛了一夜呢。」
溫衡疑惑了,若是在四靈境附近,若是這裡在天道籠罩下,那應該會有道木啊,為何他什麼都沒看到。
溫衡的討飯棍在地上輕輕磕了一下,討飯棍上出現了無數的樹根,樹根在地下快速的擴散,沒一會兒就佔領了整個島嶼。
說是島嶼,其實不太正確,這裡的土層特別稀薄,土層下方有很多鐵器。整個島嶼的形狀看起來像是浮在海面上的一個船的殘骸。中間是空氣,在淺淺的土層下有著已經被破壞的陣法痕迹。看到這個陣法,溫衡慶幸不已,幸虧沒有一上來就用樹根,不然他的樹根一定會在陣法的絞殺下斷一地!
不過……這裡別說道木了,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離最近的靈虛境也要飛舟飛行一夜。周圍都是海水,這個島嶼卻在海水中巋然不動。
巧盛樓怎麼會將這些人關在這裡?不過想想,這裡確實是關押人的最好地方。若是將人關押在其他層,這麼大的地方會被人誤認為是小洞天,會有人過來查探。
但是在靈虛境附近就沒有這個擔憂。第一,靈虛境本來就是個大大的遺迹,有靈虛境珠玉在前,有誰會注意偏遠地方的一個小島?第二,承瀾治下懸空十八島都懸浮在空中,只有在十八島相遇的時候靈虛境才會開放,一般情況下靈虛境沒有人。就算有人從小島上逃出來,面對茫茫混沌海,他又該怎麼活下去?
不得不說巧盛樓的主人真是太聰明了,與此同時溫衡心中也生出了寒意。他飛升到上界對各界的情況一無所知,一層一層的走過來,才知道靈虛境的情況。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究其一生都難以跨越兩三界,誰又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巧盛樓的樓主到底是何人,對靈虛境的情況如此了解,也對混沌海的情況這麼了解?竟然能悄無聲息關押數千人在這裡?他竟然靠著一個傳送陣輸送人和物資到這裡還沒人發現,這麼膽大又這麼的殘忍。
溫衡推斷,巧盛樓幕後的主人一定身居高位。在上位的人若是沒有仁慈之心,他們做出來的事情就太可怕了。
王道和在溫衡面前揮揮手:「師尊?怎麼又發獃了?不包括五師兄和盛子明,一共有兩千五百八十八人,我都安頓在飛舟上了。我們走吧?」
溫衡和蓮無殤對視一眼:「道和,你們先走,好好照顧這群人。我和你師母要在這裡看看巧盛樓的樓主到底是誰。」他有一種感覺,若是這次不多挖掘一些,這個樓主很有可能會將所有的痕迹都抹去,再想找到他本尊就難了。
作者有話要說:純風:看,我練出來了,以後不許摁著我不讓我煉器,每一次炸爐都向成功邁進一大步。
天笑:純風,上界巧盛樓還開著吧?你再去好不好?用光他們的靈植,把你想炸的爐子都炸了再回來好不好?
純風:……不了,我想和大家在一起。
道和:嘿,師弟,師兄給你送來了兩千五百八十八個弟子,以後你就是我們宗門裡面收徒最多的弟子啦!
楚越:純風別信他,他的弟子才多,承惠界的神棍都是他小弟,上萬人呢。
雲清:師兄們都好厲害,都收了好多小弟。哎……【心酸的看著只會吃和睡的雲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