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琦完全沒有想到此人竟然想都沒有想便做出了回答,本來準備好的說辭也只好重新咽了下去,改口打趣道:「藍兄弟,你的每一個決定和反應都是如此的出人意料,本以為你會想一想然後在做出回應的!」
「有嗎?」藍遠志並沒有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妥之處,一臉疑惑地打量著此人,許久之後方才嘿嘿一笑,解釋道:「真是讓溫兄弟見笑了,像我們這種習武之人,一般說什麼話做什麼事情都是看當時的心情,從來都不會顧慮太多,人們不是常說,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嘛,就是形容我們這種人!」
誰都沒有想到,這番自嘲竟然巧妙的緩解了剛才的事情,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注意到,直到最後話音落地方才發現竟然有這個意外之喜。
「到底是誰嘛!」定了定神的藍遠志,將喜悅之心瞧瞧埋藏在心底,一本正經的追問道:「說真的,就算我挖空心思去想,其結果也和現在的情形差不多,與其這樣費心費力又耗費大家的時間,我還不如乾脆的放空腦袋多好!」
聽聞此言,溫子琦徹底的愣住了,饒是他一向深謀遠慮,也沒有想到竟然會遇到過這樣的對手,尷尬地苦笑道:「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豁達,放眼天下我不敢說全部,但是至少也有八九成的人生怕自己想的太少而受到排擠,可你竟然是因為嫌麻煩甘願什麼都不想,你也真是個奇葩!」
對於這套說辭藍遠志只是淺笑了一下便算作回應,畢竟以他對溫子琦的了解,此人在寒暄完之後必定會開始說正事!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的差不多,就在他的思緒還沒有徹底收回來之際,坐在對面的溫子琦便清了清嗓子說道:「知曉此人在不在南山坊的恐怕只有黃琴黃坊主了!」
「黃坊主?」藍遠志似乎沒有想到溫子琦所指的人竟然是她,皺著眉頭遲疑道:「溫兄弟,你說這番話總需要理由或者證據吧!」
這話的言外之意已經如此明顯了,溫子琦又豈能聽不出來,只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藍遠志竟然會維護此人,而且是如此的正大光明。
想至此間便也沒有遮掩,開門見山地說道:「藍兄弟,我怎麼感覺你和這黃琴黃坊主的關係不一般啊,我就這麼一說,你瞧你這激動的樣子,我都不敢相信,這還是我認識的藍兄弟嘛?」
「啊?」藍遠志神情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溫子琦竟然會這麼說,尷尬地撓了撓頭皮解釋道:「沒有嘍,只是覺得我們作為男人說話辦事最好有憑有據!」
「咦!」溫子琦一邊面露鄙夷之色,一邊向後斜躺道:「藍兄弟,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還給我來一句大男人說話辦事要有憑有據,你可還記得剛剛是怎麼說他的呢!」話說之詞語氣驀然一頓,抬手指了指一臉尷尬地王林。
「他?」藍遠志似乎沒有想明白溫子琦為什麼會突然提及此人,怔怔地看了他半天,方才不解地問了句,「
這個和他有什麼關係嘛!」
呃.……
溫子琦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瞪著一雙眼睛怔怔地看著他,直到看到此人一臉的誠懇,方才確信自己並沒有聽錯,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你這也太明目張胆了吧,涉及到自己就是要有憑有據,若是其他人便是寧可錯殺一百不能放過一個!」
聞聽至此,藍遠志這才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尷尬的臉色登時大變,趕忙辯解道:「溫兄弟,你原來說的是這事啊!這兩者能比嗎?」
他這種辯解之詞,溫子琦自然不會真的放在心上,便嘿嘿一笑擺了擺手道:「行行行,你呢就不要為自己臉上貼金了好不好,我也沒有真的取笑你的意思,你就實話告訴,我你和這黃坊主到底是什麼關係?」
此言一出,眾人都跟著附和了起來,姬雪冬更是眼睛一白,悻悻地說道:「你真當我們是什麼都不知道啥都不知道的傻子嘛?臉都紅成那個樣子了還在這裡嘴硬!」
本就有點兒不好意思的藍遠志被她這麼一調侃更是尷尬至極,臉頰之上的緋紅是肉眼可見的充盈起來。
「有嘛?」定了定神的藍遠志並沒有準備放棄,依舊在垂死掙扎道:「沒有吧!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聞聽他還在狡辯,姬雪冬臉上登是湧上一股不耐煩,眼睛一白道:「你就說吧,那個黃琴到底和你什麼關係!」
其實聽到這裡,大家的耐心都基本已經耗得差不多了,只是因為對方身份的緣故和剛才的那一番話,所以王林等人都不願意招惹他而已,至於秦可卿嘛,也因害怕打亂了溫子琦的計劃只能強耐著性子聽他在這裡胡說八道。
聽聞此言,藍遠志幽幽長嘆一口氣,或許意識到自己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便緩緩說道:「這事怎麼說呢,說是有關係其實一點關係都沒,說是沒關係嘛又多多少少有點關係!」
「什麼?」
姬雪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瞪著一雙眼睛錯愕地看著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臉色登時一板嗔怒道:「藍大人,這麼說有意思嘛?我哥正兒八經地問你,你瞧瞧你!」
話說至此便沒有在繼續說下去,而是將頭扭到另外一邊,準備不再搭理此人。
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不知道是因為剛才提及了溫子琦的緣故,還是藍遠志自覺這麼做的有點過分,便連忙攔截道:「姑娘萬莫這麼說,我之所以說的這麼模稜兩可也是被逼無奈,並非是我藍遠志不識抬舉!還望姑娘能夠體諒一二!」
雖然姬雪冬對他並不是很在意,但是對方既然都這樣說了,那自己也不好真的板起一張臉對其不理不睬,便緩緩地轉回頭來問道:「被逼無奈?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變扭呢?」
此話甚的人心,還未待她的話音落地,便迎來了一陣附和,只不過都是點到即止,畢竟對方的身份擺在這裡,若是真的一時間沒有把
握好分寸,惹對方心生不快,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藍遠志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似乎此事真的讓他有些難以啟齒一般,就連那一雙手都不由自主地攥在了一起。
「藍兄?」溫子琦似乎察覺問題有些嚴重,連忙抬起手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如果真的讓你很為難,就權當我們什麼都沒問,畢竟有些事情並不是可以對外人道的!」
這話乍一聽完全的是在為對方考慮,就是仔細思索亦是如此,只不過這句適合大眾的話並不適合此時的藍遠志,畢竟自己之前曾誇下海口對溫子琦乃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沒事沒事!」定了定神的藍遠志,輕輕擺了擺手自嘲道:「藍某雖然不能算上是個人物,但也不是那種言而無信之人,既然對兄弟說了,那自然是不會有所隱瞞,只不過此事不知該從何說起而已!」話說至此便沒有在繼續說下去,而是面露遲疑之色的皺了皺眉。
此情此景就連近乎人精的溫子琦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嘴角掠過一抹深淺得意的淺笑,靜靜等在一旁。
藍遠志並沒有讓他等待太久,便苦笑一聲道:「想必諸位因該都記得這個荷包!」說到這裡便將那個做工不算是太好的荷包重新拿在手中。
聽聞此言,溫子琦的眉毛下意識的皺了一皺,以他的聰明才智馬上便想到可能和郡主身邊的那個侍女有關係,只不過讓人想不到的是,他並沒有過多的暴露自己的想法,而是遲疑了一下問道:「和她有關係?」
藍遠志神情淡雅地點了點頭,雖然不能算是絕頂聰明之人,但溫子琦剛才口中所說的她還是不用想就知道是在指誰。
「什麼!」溫子琦似乎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一般,滿臉驚恐地瞪大眼睛,怔怔地看著他,許久之後方才從齒間擠出一句,「難道你所仰慕的這位姑娘就是傳聞中鼎鼎大名的黃琴黃坊主?」
然後話一出口,溫子琦邊連忙的搖頭否認,畢竟剛才藍遠志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所仰慕的這個女子乃是郡主身邊的侍女,又怎麼會是在青州頗為神秘的南山坊坊主呢。
亦或是溫子琦的動作實在過於明顯,也有可能是藍遠志察覺到了什麼一般,只見他輕輕地擺了擺手說道:「溫兄弟,你想什麼呢,黃靜乃是郡主的婢女,又怎麼會是南山坊的坊主黃琴呢!」
此言一出,溫子琦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般,緊鎖的眉頭瞬間舒展了許多,就連那上原本平靜的放在桌上雙手,也不由自主地抬了起來點指不已!
「讓兄弟見笑了!」藍遠志好像意識到此人已經猜到了什麼,便也沒有再遮掩什麼,而是一臉嬌羞地說道:「溫兄弟果然機智過人,就單憑這兩個名字就被你猜到了!」
這話乍一聽好像對方並沒有什麼做出什麼回應,但是仔細一琢磨便會發現其實已經回答的足夠清楚了,何況溫子琦本就是聰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