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束金黃色的陽光,透過窗戶慵懶地灑落在地上,本來就有些睏乏的眾人,在陽光的關照下更是一敗塗地,全都默契地打起了哈欠。
「這我就不清楚了!」藍遠志一便用手掩遮著口鼻,一面無奈地說道:「當時我們封鎖的時候,並沒有清點在裡面的人數,所以.……」
話說至此便沒有在繼續說下去,而是尷尬地看了看溫子琦,畢竟他心知肚明這樣拙略的借口是很難讓人信服的。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般,就在他的話音還沒有徹底落地,坐在一旁的溫子琦便滿臉鄙夷地輕切了一聲反駁道:「藍兄弟,你當我是傻子不成嗎?封鎖之前沒有清點人數,你覺得我會相信這個借口嘛!」
說至此處語氣驀然一頓,抬手端起面前的茶杯小酌一口方才繼續說道:「雖然我不是什麼達官貴人,但是我覺得,合乎常理的作法應該是在確認安全之後方才可以封鎖,要不然將包藏禍心之人也封鎖在裡面,那這不是相當於將老鼠和貓關在同一個籠子裡面嗎?」
藍遠志嘴角微微抽搐了幾許,溫子琦這話雖然乍一聽上去好似在打趣開玩笑一般,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不過是礙於對方的身份乃是郡主所以才說的這樣隱晦而已。
「溫兄弟,」藍遠志雖然對於他是太子門人的身份略有忌憚,但剛才的比喻屬實讓他難以接受,便硬著頭皮叱責道:「常言道飯可以亂吃,但是這話可千萬不能亂說,一不留心可是會因為說錯話會掉腦袋的!」
溫子琦何等聰明,焉能不知道藍遠志這話是什麼意思,便哈哈一笑,反駁道:「有道是法理不外乎人情,倘若郡主知道我尋人心切,想必也應該會體諒我等魯莽之舉的,對不對?」
這話自然是問藍遠志的,畢竟在場的人當中也只有他和郡主有關係,可讓人想不到的是,本以會虛言客套一番的此人竟然大手一揮,信誓旦旦地說了一句,「如果真如溫兄弟所說是這麼回事,我相信我家郡主一定會法外開恩的!」
說至此處好似生怕溫子琦在他他拋出什麼難題一般,連忙將話風一改,笑問道:「你幾位怎麼想起到這邊來玩的,而且還這麼整齊!」
聽聞此言眾人皆都一愣,尤其是心思活泛的姬雪冬,更是立馬直起身子,一臉驚訝地咂舌道:「嘖嘖嘖,你說的這都是什麼話,什麼叫整齊,這分明就是緣分好不好!」
呃.……
藍遠志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瞪著一雙眼睛錯愕地看這她,好半天方才苦笑地附和道:「對對對,姑娘這話說的一點沒錯,有道是千里有緣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我們既然能夠有型坐在一起,這自然是因為緣分使然!」
這話本來姬雪冬就是一句為了緩解尷尬的玩笑話,可沒想到竟然被藍遠志真的給解釋了,更為讓人驚訝地是,自己一時半會
竟然還找不到反駁的切入點在那裡。
「藍兄弟!」稍微待氣氛稍有緩和之際,一臉壞笑的溫子晴竟然破天荒的將臉板在一起,道:「據我大周律法,若是皇親國戚要出門,皆都要掐指算一算,今天是否益出城,難道郡主不行此事嘛?」
「咦,什麼情況,這種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終於緩過神來的藍遠志,連嗎眉宇緊縮上,目路驚詫之色地問一句,「你到底是誰?!」
此言一出,溫子琦徹底笑了,金燦燦的陽光打在其臉上,本來一臉憨厚的面孔竟然讓人有一種狡黠的感覺子啊上面。
「我是誰?」緩緩收回笑聲地溫子琦,抬手一指在旁邊大氣不敢出的王林打趣道:「這位掌柜的在藍兄你沒來之前,曾信誓旦旦地說我是什麼幽州的胡二公子,我說我不是,他非說我是!最終兩人僵持不下,所以他才把你叫過來讓你主持公道!」
藍遠志聽完這番言論,一張潔白無瑕的臉上驀然多了一絲絲的怒氣,若仔細用二傾聽,還能聽到牙齒的「格吱吱」響聲。
溫子琦隨意地瞟了一下藍元志,見其強忍著想要發火的衝動,心中別提又多高興了,但為了能夠更好的利用此人,神色上並沒又表現出什麼特變大的變化,一臉坦然地說道:「你還別不信,這事在場的都可以做主!」
海大江雖然沒有什麼大城府,但是小聰明還是又一些,聞聽到此,方才覺得溫子琦應該是目前場上權利最大的人,便立馬笑嘻嘻地湊過來幫腔道:「溫小哥這話說的一點沒錯!我是可以作證此事的人!」
「你?」藍遠志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有這麼一號人闖入其視野,尷尬地嘴角直抽搐,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道:「你難道剛才也聽見這王林說的那些話了!」
海大江正愁沒有踩壓王林的機會,便立馬點了點頭說道:「回大人的話,小的確實聽的一清二楚,他不止編造了這些,甚至還將這位姓溫的兄弟說成一個什麼無惡不作無法無天的壞人!」
「真的假的?」藍遠志眉腳微微向上一揚,一臉不可思議地搖著頭說道:「說實話,我藍遠志十幾歲開始便在都城當差,雖然是一個區區的驛館,但是對於我來說確實已經很知足了!」
聽他這麼一說,眾人皆都一愣,完全不明白此人現在說這番話是想說明什麼,但有不好意思開門見山地詢問,只好無奈地等著。
時間並沒有讓眾人等太久,就在大家想著此人應該是腦子裡面有問題之際,藍遠志竟然緩緩收回笑聲,一本正經地說了句:「可今日一見,我才發現,在溫兄弟面前,我簡直什麼都不是,說是螻蟻都有一種佔了螻蟻便宜的錯覺。」
這話雖然聲音並不是很大,但是卻將眾人的視線全部都集中在溫子琦的身上,就好似想要從其精緻的面孔下獲得一些有用的線索。
可是天不遂人
願,溫子琦的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沉著冷靜地看著藍遠志,就好像對剛才的那番話壓根兒沒有放在心上一般。
「吹捧完了?」溫子琦看著一隻盯著自己的藍遠志,皮笑肉不笑的說了句,「我還以為你能有什麼華麗的詞藻呢,原來就這麼老套的的吹捧,看來我還是對你的期待便高了!」
「啊?」藍遠志聞言一凜,有道是聽話聽音,鑼鼓聽聲,像他這麼聰明的人,焉能聽不出溫子琦的嘲諷之意,只不過礙於對方的身份,所以只能尷尬地在一旁陪笑。
「藍兄弟!」一句不帶任何感情的話緩緩從溫子琦的嘴裡出來,聽的眾人皆都一頭霧水,姬雪冬更是詫異地嘴巴都合不攏。
「溫兄弟,你說!」藍遠志也是乖巧,立馬乖乖地會應道:「我們之間的關係用不著這麼做把,你就平常那樣就好了!」
溫子琦自然不會聽他的,一臉疲倦的望椅背上一靠,一臉淡定地說道:「藍兄,這實在想不同的話,完全可以問我,沒必要就這麼憋在心裡。」
本來還欲張嘴詢問的藍遠志,聞言之後立馬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一臉驚覺地看著溫子琦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有點聽不明白呢?」這番言論就好似說出了其他人心中疑慮一般,皆都默契地看向他。
此時的溫子琦,一雙漆黑如墨的雙眸就好似兩個三九天的寒潭一般,死死地盯著藍遠志,不放在一絲一毫的生情變化。
「溫兄弟,你這麼看著我,是因為我臉上臟嘛?」察覺氣氛好像有些不對的藍遠志,立馬坐直了身子,笑嘻嘻地說道:「如果不是髒的話,這個可就有點奇怪了,我一個大老爺們有什麼好看的,你都讓我有點懷疑起自己的性別了!」
呃.……
溫子琦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錯愕地瞪著一雙眼睛怔怔地看著他,此時他的雙眸就好似兩顆鑲嵌在夜空中的寶石一般,閃耀這奪人神魄的光輝。
「溫兄弟?溫兄弟?」藍遠志並不知道對方是怎麼了,還在一旁小聲地呼喚道:「你看什麼看的這麼認真呢?」
聽他這麼一說,溫子琦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舉動好像有點不合時宜,便立馬打了一個哈哈,笑著說道:「我只是好奇,像藍兄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徹夜地待在白馬賭坊玩,作為侍衛的你不是應該時時刻刻看陪在郡主身邊嘛?你這樣出來,倘若郡主突遇危險,有個三長兩短你又該如何是好呢!」
「啊?」藍遠志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聽錯了,便瞪著一雙眼睛驚訝地看著溫子琦,默然許久方才從嘴邊緩緩擠出一句,「我大周國何等的繁華,百姓安居樂業,商賈……商賈,」話說至此語氣默然一頓,好像覺得這麼稱讚有點過於尷尬,便連忙話鋒一轉,笑著說道:「這朗朗乾坤天下太平的,那有什麼賊人匪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