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藍遠志嘴角微微抽搐了幾許,他本身也不是什麼愚笨之人,馬上便明白溫子琦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心中還是有點難以接受道:「溫兄弟,你不會是開玩笑吧,你的意思是這個黃捕頭幫忙併不是因為你是太子爺的人?」
溫子琦淡雅一笑,似乎對於藍遠志的疑惑一點也不意外,畢竟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門徒而已,讓一個堂堂捕頭幫忙跑腿辦事確實有點匪夷所思。
亦或是看出來溫子琦心中的意思,藍遠志還未待他作出回應便繼續說了一句,「那兄弟我可真的佩服你嘍,要知道這捕頭雖然不是什麼大官,但是他怎麼說也是吃皇糧的人!」
溫子琦自然知道他像要說什麼,便打了一個哈哈,一臉得意地說道:「藍兄弟,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我們這位黃捕頭他可和你印象中那些作威作福的捕頭大人不一樣,因為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所以和街坊鄰里關係的關係處的都不錯,誰家有個什麼事情也都喜歡麻煩他,這一來二去嘛在百姓中的口碑也是蠻不錯的!」
聞聽到此,藍遠志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有問題出現了幻聽,自己剛才的意思已經表述的很明白了,可此人說的這些都是什麼,說是其風馬牛不相及也毫不為過,但礙於對方身份的問題不敢肆意打斷,只能滿臉苦澀的迎合著。
是真心交談還是虛言應付,心思細膩的焉能看不出來,只不過現在居於上風的他並沒有把藍遠志的心境放在心裡,仍舊自顧自地說著黃捕頭的種種事迹。
破曉的曦光悄無聲息地劃破了眼的黑暗,一縷縷灰濛濛地光線肆意地從窗戶里散落了進來,溫子琦斜眼瞟了瞟滿肚子怨氣的藍遠志,幽幽長嘆一聲道:「藍兄弟,現在你能明白我和老黃的關係了吧!」
藍遠志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幾下,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剛才溫子琦說的這些真的讓他不敢苟同,但為了不至於惹怒這位將來的大人物,只好違心地點了點頭道:「溫兄弟你與老黃的這份情意,聽了讓人無不動容,我雖然沒有與他相識,但也由衷地佩服他的氣度!」
溫子琦又不是那種初出茅廬的小孩子,焉能聽不出他這話里的吹捧之意,若是放在之前定會面露尷尬之色,可此時的他只是隨意地擺了擺手,一臉得意說道:「藍兄弟這話說的,常言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溫某人是什麼樣的人,交朋友自然也應該是什麼樣的!」
此言一出,在場的無不傻眼,佯裝是其妹妹的姬雪冬差點笑出聲來道:「哥,你這話說的也太有水平了,乍一聽上去好像是在誇老黃,可若仔細一聽你這分明是在自吹自擂嘛!」
姬雪冬說的一點沒錯,但凡有點閱歷的都聽出來了,但讓人想不到的藍遠志還沒待溫子琦出言反駁,便直接搶過話茬道:「姑娘這你就有點狹隘了,令兄的這方氣度,不用說大家都看在眼裡!」
呃.……
姬雪冬
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人物,可以說什麼樣的場面沒有見過,但還是一時間尷尬地說不出話來,雙唇嚅動半天只好無奈地輕嘆了一聲。
這一聲雖然來的不是很突兀,但還是將眾人的視線吸引了過來,尤其是之前被他調侃的溫子琦,更是一臉擔憂地說道:「傻姑娘,你嘆什麼氣,這不是藍兄還沒有拒絕嘛!」
「啊?」藍遠志聞言一頓,完全沒有明白對方這話是什麼意思,詫異地看著這兄妹二人。
「沒有嘛?」姬雪冬本就要比藍遠志聰明許多,還沒有待對方想明白是怎回事,她便臉色一改之前的嬉戲,滿臉擔憂地說道:「可我也沒有聽到他答應呀!」
「不要急嗎!」溫子琦順勢接過話題,語重心長地安慰道:「此事畢竟關乎郡主聲譽,藍兄弟也要權衡再三才可以作出決定嘛!」話說至此便沒有在繼續說下去,而是轉臉看了一下斜對過的藍遠志。
聞聽至此,藍遠志依舊一頭霧水,想欲張嘴詢問,又覺得此舉實在是拿不出手,便硬著頭皮點了點頭道:「溫兄弟說的沒錯,很多事情並不像表面看上的那麼簡單!」
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想要吐槽一二,又怕耽誤了溫子琦的計劃,便眼神一改之前的冷冽,楚楚可憐地說了句,「啊?不就放個人嘛,這點小事對於郡主來說還不是易如反掌嘛?至於這麼麻煩?」
這看似一句普通話實則內藏激將之法,藍遠志不可能不知道,只不過此時的他根本無暇顧及這些而已,只能順著意思說道:「我的好妹妹啊,你有所不知到,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何況身為皇室之人的郡主呢,自然不可能帶頭做一線違法亂紀的行為對不對!」
姬雪冬嘴角一撇,雖然嘴上沒有反駁,但是其面部神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就連剛剛夸夸其談的藍遠志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是是是!」溫子琦連忙接過話茬,一本正經地說道:「藍兄弟這話真的說到我的心坎里了,作為皇室之人豈會帶頭違法亂紀,倘若真有也一定是受人矇騙被人利用才會作出此事對不對!」
俗話說的好聽話聽音鑼鼓聽聲,藍遠志馬上就察覺出來溫子琦這話中有話,便連忙抬手截斷道:「唉,等等等等,溫兄弟你這話中好像有話嘛!」
對於藍遠志有這樣的反應,溫子琦好似一點也不意外,只待他話音一落地便嘿嘿一笑道:「藍兄藍兄,瞧你這著急忙慌的樣子,我怎麼就話裡有話了!」
話說至此語氣驀然一頓。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臉驚恐地說道:「難道老黃當時被你們扣下的時候他什麼都沒說嗎?」
藍遠志聞聽此言,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兩下,雖然很不想承認此事,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倘若自己不說出當時的情景,恐怕會讓眾人都以為郡主是被人利用的傻子。
念及至此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道:「溫兄弟,不瞞你說,當時你的
哪位好朋友被郡主扣下之時,我恰好就在旁邊!」
聽他這麼一說,溫子琦眼角微微上揚少許,眸中掠過一抹耐人尋味的淺笑道:「你當時就在旁邊?那他當時難道沒說他此行的目的是什麼?」
藍遠志苦澀地搖了搖頭,略微遲疑了一下,方才緩緩說道:「當時你的這位好兄弟可著實讓我們吃了一驚!」
對於當時的經過溫子琦自然從黃致和那裡聽到了一些,只不過他想不通的是,這有什麼好吃驚的,便莞爾一笑道:「吃驚?難不成我這位兄弟還有什麼衝撞之舉嘛!」
「那倒沒有!」藍遠志聞言一愣,完全沒有想到溫子琦竟然會想到這裡,連忙擺了擺手說道:「我口中的吃驚是指此人嘴巴的嚴實,問了半天愣是一個字沒說!」
「原來是這樣啊!」溫子琦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對於黃致和所說,他是深信不疑的,之所以有此一問不過想知道一下老黃被羈押之後的事情,看樣子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亦或是看出溫子琦的失落,藍遠志呵呵一笑,面露慧黠之色地問了一句,「看溫兄弟的神色,好像對我所說並不是很相信嘛!難道說還有人和你說過當時的情形!」
這話乍一聽上去好像是簡單的一句玩笑話,但是仔細的一琢磨便會發現當中暗藏玄機。
溫子琦何等聰明,焉能聽不出來這其中的意思,便哈哈一笑,打趣道:「藍兄,可真有你的,剛才還和舍妹說對我的仰慕之情猶如滔滔江山連綿不絕,這才一轉眼的功夫就給我挖了這麼大一個坑!」
藍遠志尷尬一笑,抬手揉了揉了酸脹的眼睛,笑眯眯地說道:「溫兄弟,你可真心誤會我了,我絕對沒有此意,我這說其實就是想問一下當初你的哪位黃捕頭到底去那裡幹什麼了呢?」
溫子琦自然不會相信他的狡辯之詞,便抬手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要是誤會那還好,畢竟我們兩個還不是很了解,有所猜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倘若不是誤會那就麻煩了!」話說至此便沒有在繼續說下去,而是端起酒杯淺淺的抿了一口。
這未出口的後半句,不用說藍遠志了,就是在坐的其他幾人都知道溫子琦要說什麼,只不過礙於身份的關係不便多說而已。
「誤會,絕對誤會!」定了定神的藍遠志立馬滿臉堆笑的說了起來,畢竟此人身揣太子心愛之物,絕對不是一般的門客食肆。
「行行行!」溫子琦自然知道見好就收,便大手一揮一臉壞笑地說道:「開個玩笑,瞧你緊張的樣子,老黃要是沒說他去幹什麼,我說不就是了嘛,至於這麼敏感嘛!」
藍遠志簡直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明明是此人將自己逼成這樣,現在反過來變成自己在惺惺作態,登時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溫兄弟,可真有你的!」話說至此語氣驀然一改,一本正經地說了一句,「當日黃捕頭去了那裡究竟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