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海大江神色突變,立馬將視線從徐仁友的臉頰上移開,可還沒待他將目光移到王林身上,對方便先他一步說道:「這事你不用我,這孩子的下落你應該比我清楚才對!」
呃.……
海大江登時怔住,此時他的雙眸之中儘是疑惑,饒是他自詡還算聰明,但是對於王林的這番話還是有點不知所措,思來想去最終還是一無所獲的他只好猶疑不解地問了一句,「我?你不會是開玩笑吧!」
對於海大江的反應,王林好似並不意外,甚至好似早已料到一般,待他話音落地之後竟然長嘆一聲道:「海兄弟,你覺得都到了這份上了,我還有心思和你開玩笑?」
聽他這麼一說海大江這才發現,此人神態肅穆一臉淡然,絲毫不像是和自己開玩笑,便抬手揉了揉腫脹的太陽穴,悻悻地說道:「既然不是開玩笑,那你為何說我應該清楚才對?」
聞聽此言,王林無奈地搖了搖頭,順手端起面前的茶杯淺淺地抿了一口,方才淡淡地說道:「海老闆你現在真是貴人多忘事,是不是生意做的越來越大都忘記你我之間的合作了?」
話一出口驀然覺得自己有點失言了,連忙抬手欲攔,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還沒待他的手靠近嘴巴,就已經有幾道目光掃到了他身上。
「合作?」姬雪冬手指微曲有頻率的敲打著桌面,一臉壞笑地說道:「這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哦!問了多少遍你們都沒說,沒想到情急之下竟然脫口而出!」
短短的兩句話竟然好似有著莫大的力道一般,讓本來一臉篤定的王林,臉色登時變得蒼白,原本巧舌如簧的嘴巴,竟然突然變得結巴了起來,「沒……沒有!」
姬雪冬又不是三歲小孩子,豈會被這麼拙略的演技所欺騙,便對手一揮截斷道:「什麼有沒有,我又沒說你們倆個有什麼合作,你這麼著急的撇清?」話說至此便將視線從他的身上移開,晃晃悠悠地飄向海大江。
常言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亦或是因為之前的一頓爆揍給海大江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還沒待姬雪冬的視線接觸道他,海大江便毫不思索地說道:「之前王林給我賣了好多小孩!」
此言一出,在場的俱都一愣,尤其是姬雪冬更是臉色瞬間突變,本來還笑嘻嘻的好似春風拂面,可霎那間就變的殺意騰騰道:「你說什麼?」
見她沉下臉,語氣也甚是冷冽,海大江自知剛才的話已經讓此人不開心了,便連忙解釋道:「因為我這裡不是有很多的小乞丐嘛,不知道王林從哪裡來的那麼多無父無母的小孩子都賣給了我,所以.……」
話說至此便沒有再說下去,而是抬眼看了一下姬雪冬,因為她知道如果對方肯聽他解釋必定不會打斷他,如果連聽都懶得聽,那自己說的再多也就是徒費口舌。
事情果然如他猜測的差不多,只見姬雪冬
面色緊繃,皮膚下的怒氣也是肉眼可見的鼓了起來,雙唇更是抿成一條直線,好半天才從齒縫裡擠出一句,「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其實是幫助了那群孩子?」
「啊?」海大江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抬頭看了姬雪冬一眼,方才慢慢領會到她說的確實就是自己所聽到的意思,便連忙點了點頭說道:「姑娘說的一點沒錯,雖然外人都覺得我是一個無惡不作的混蛋,可是我海大江自認為其實是他們不理解我,要不是有我在這裡有組織有紀律的管理這這群孩子,凍死在路邊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聞聽他這番辯解,姬雪冬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凝結在一起,緩緩抬頭直視著他的臉,語氣中寒氣森森地說道:「買賣小孩在你這裡變成了如此值得讚揚的事情?」
海大江悚然一驚,有些失態地坐直了身子,定定地看著她好半天,方才突然意識到什麼,立馬將頭轉向一邊,對著王林大吼道:「你剛才的意思是,你給我的孩子中其中就有你從徐仁友那裡搶來的忘春?」
王林並不否認,雖然他現在知道這個叫坐忘春的小男孩乃是海大江的兒子,但是當年他並不知曉,所以雙肩一聳攤手道:「每一次有人給我抵債的孩子我都送到你哪裡去了,當然這個也不例外!」
雖然只有短短几個字,但對海大江來說卻好似六月驚雷響在耳邊一般,讓其登時雙眸獃滯,臉色更是肉眼可見的變得毫無血色!
「你的意思是,忘春你也送到我哪裡去了?」海大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又一次的詢問了起來。
可結果好像並不意外,王林面不改色地點了點頭道:「沒錯啊,對我來說他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孩子,和其他的並沒有什麼兩樣,你不也是這樣認為的嘛?」
聽聞如此之言,海大江登時像一攤爛泥癱軟在地上,好半天才有反應道:「你的意思是我他娘的親手將我的骨肉弄殘?然後讓他去要飯?」
王林對於這樣的結果好像並不意外,抿了抿嘴唇說道:「我只負責給你孩子,至於你是怎麼樣調教他們的,這我就不清楚了!」
聞聽二人說到這裡,姬雪冬終於明白了一些,王林乃是一個賭坊掌柜的,自然會有不少的賭徒為了翻本向他借錢,可俗話說的好十賭九騙,想要翻本只會越陷越深,不得已就只好賣兒賣女!
而海大江呢則是專門收留這些孤苦伶仃的孩子的,如此一來二人一拍即合便干起了這個勾當。
可海大江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收到自己的骨肉,俗話說的好血濃於水,雖然他一直是以無惡不作的形象出現在世人眼裡,但真當知道自己的骨肉竟然過著那樣的生活,心裡登時疼的在滴血。
可更讓他崩潰的是因為二人交易的次數實在太多了,他牙根兒想不起那個孩子長什麼樣子,念及至此便只好將希望寄托在有著養育之恩的徐仁友身上。
可還沒待他張嘴,徐仁友便好似知道他想要幹什麼一般,竟然先他一步說道:「你是不是想讓我幫你?」
事到如今,海大江自然不可能在擺什麼氣派,立馬點頭哈腰地說道:「徐兄,你說的一點沒錯,我.……」
話只說了一般,還沒待後面的說出口,便被徐仁友直接抬手攔截道:「姓海的,你覺得我會幫你嘛?」
呃.……
俗話說的好,聽話聽音鑼鼓聽聲,徐仁友的這個態度已經讓海大江明白,想要讓對方幫忙好比那登天,可救子心切的他牙根兒管不了那麼多,便厚著臉皮笑道:「別的人我不敢保證,但是徐兄的高風亮節自然不會看到我這樣子對不對?」
「高風亮節?」徐仁友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登時大笑了起來!
這笑聲說實話來的屬實有點突兀,讓在場的皆都一愣,尤其是正在低眉順眼地求他的海大江更是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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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兄?」海大江雖然不想打斷此人,但是恨不得現在就知道兒子究竟長什麼樣子的他,只好硬著頭皮問了一句,「您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嘛?」
「開心?」徐仁友緩緩收回笑聲,瞟了眼他面露鄙夷之色地說道:「從你知道宛芹和忘春之後,你只關心忘春,甚至都不問問宛芹的下落,你覺得這樣我會幫你?」
呃.……
海大江完全不明白徐仁友想要說什麼,瞪著一雙眼睛錯愕地看著他,好半天方才從嘴巴里擠出一句,「徐兄,你想說什麼?」
亦或是看到海大江低聲下氣,徐仁友竟然無比的開心,只見他一邊把玩著手裡的茶杯一邊陰陽怪氣地說道:「說實話,我雖然對忘春有感情,但是你覺得我對他和宛芹那個更上心?」
嘶.……
聞聽此言,海大江心中倒吸一口涼氣,同樣生為男人,若是知道自己每天盡心儘力撫養的孩子並不是自己的骨肉是一種什麼心情,可事到如今唯有此人有能力幫助自己,只好委曲求全地說道:「當然是對宛芹了!」
「沒錯!」徐仁友並不隱瞞自己的真實想法,冷哼一聲道:「我之所以這麼多年揪著這事不妨,無非是因為我在乎宛芹的心情而已,畢竟忘春是她的孩子,你懂嘛?」
說實話海大江並不知道徐仁友想要說什麼,但多年的江湖經驗告訴他,這個時候最好不要去惹怒他,便順著他的意思點頭道:「懂懂懂,怎麼能不懂呢,畢竟大家都是男人!」
對於這樣的結果徐仁友好似早已料到一般,直待海大江的話音一落地,便立馬翻臉道:「既然你懂,那你覺得我憑什麼幫你呢?是你的兒子又不是我的兒子!」
呃.……
海大江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瞪著一雙眼睛錯愕地看著他,好半天方才從齒間擠出一句,「那忘春也是你的孩子呀,你難道就忍心看他在外面挨凍受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