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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聳人聽聞

  聞聽此言,眾人俱都尷尬地笑了笑,對於此事大家的看法其實都是大同小異,只不過因為在江湖上摸爬滾打了多年,知道有些事沒必要說的那麼太直白。

  杜繼昌抿了抿嘴唇,也不做反駁,畢竟這事怎麼說都有點上不了檯面,眾人有這樣的反應也是情有可原。

  房間內的氣氛一下子跌到了冰點,之前王林還會站出來調節一下,可自從在秦可卿的身後,那是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生怕一不小心讓自己腦袋搬家。

  「難道你父親和當兵的有關係?」姬雪冬雖然也對逃兵的事情頗為不悅,但俗話說得好已經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在若是揪著不放,其實意義也並不是很大。

  亦或是剛才杜繼昌作為逃兵的事情對於周通的衝擊實在太大,所以一時間還沒有回過神來,就連姬雪冬的詢問都好似沒有聽到,直到姬雪冬又問了一遍才反應過來道:「說是有關係,其實也不完全對,說是沒關係嘛,又好像有著一定的聯繫!」

  聞聽猶如老僧偈語的一番話,姬雪冬臉色都扭曲了,雙唇嚅動半天,方才緩緩地說了一句,「你這小子說話我真的有點吃不準,怎麼一會一個樣,之前嘛天上一腳地上一腳完全不著邊際,現在嘛又突然又變的如此高深莫測,什麼叫作,又有關係又沒有關係!」

  周通咧了咧嘴,靦腆地抬手拽了拽耳垂,小聲地嘟囔了一句,「這就叫男人的腔調!」

  「噗!」

  姬雪冬一口茶水差點噴在了桌面上,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還男人的腔調,你怎麼不說是善變的男人呢?」

  「善變?」周通雙眉微微一皺,好似在思索這二字糾結是誇讚還是嘲諷。

  遲疑了半天,最終覺得這好像是誇讚,便沾沾自喜地笑了笑道:「王姑娘不愧是文化人,這說出來的詞簡直是在貼切不過了!」

  聞聽此言,姬雪冬嘴角微微抽搐了幾許,簡直那此人沒有辦法,便長嘆一口氣道:「好好好,隨你怎麼說吧!那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亦或是因為心情大好的緣故,周通便大手一揮道:「之前不是和諸位說過,這青州的男兒多是在北疆大營里服兵役的士兵嘛,他們就是從這身上人賺錢!」

  聞聽此言,眾人俱都一怔,尤其是剛才就有了疑惑的秦可卿更是雙眉緊鎖,一臉鐵青地說道:「賺錢這二字用在保衛邊疆戍守國土的戰士身上,是不是有點不太恰當啊!」

  對於秦可卿的質疑周通好似並不意外,淺笑一聲道:「我也知道不恰當,但他們確實就是這樣說的,我只不過是原話原搬而已!」

  「他們?」秦可卿眉睫微挑,她本就是聰明之人,立馬意識到這其中好像還有隱情,便抬手截斷道:「這他們是你指父親和另外的人?」

  周通並沒有否認,緩緩點頭道:「沒錯,用他的原話就是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個樁!」

  秦可卿冷冷地笑了一聲,「這是什麼和什麼呀!還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個樁,說的好像和真的一樣,不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聚在一起行一些不法之事嘛!」

  提問此言,姬雪冬實在忍不住心中的憤慨,立馬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我都實在聽不下去了!」

  話雖如此,但是還未待話音落地,便又問了一句,「聽你說到現在,那他們到底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呢?」

  周通咬了咬嘴唇,好似在考慮如何說才能夠讓眾人能夠聽個明白,眾人也知道這個時候催促只會適得其反,便都耐心地等待著。

  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周通便清了清嗓子緩緩道:「雖說現在不是戰時,但是小摩小擦還是經常有的,這一點你們應該都清楚的吧!」

  對於他說的這事大家都知道確有此事,不過也只是聽說而已,具體是什麼情況因為家裡並沒有人在部隊里服役所以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

  「嗯,是有這種事!」秦可卿微微頓了頓首,一臉懷疑都說道:「

難道你所說的做生意是與這個相關?」

  周通雙唇抿緊,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是其神色已經表現的足夠明顯了。

  秦可卿何等聰明,立馬便確信了自己的猜測應該不會錯。

  念及至此,便長吁一口氣,悻悻地說道:「這陣亡的士兵的錢你們也賺,可真夠可以的啊!」

  周通雙肩微微一聳,無可奈何地一攤手道:「你以為就這麼簡單嗎?說出來不怕你寒心,其實事情遠比你想的要黑暗!」

  「黑暗?」姬雪冬眼睛瞪得睜圓,一臉驚詫地望著周通道:「你是不知道這兩個的意思瞎用呢,還是他們所做的事情實在是…」話說至此便沒有在繼續說下去,因為她已經從周通的雙眸中得到了答案。

  「不會吧!」姬雪冬將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疑惑地說道:「做得事情竟然可以用黑暗二字來形容,可見不一般!」話說至此,便轉頭看了看秦可卿,以她的了解,此人必定會對此事上心。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秦可卿雙眉緊鎖,白皙的臉上陰雲陣陣,一副銀牙更是咬的吱吱作響,就連說出來的話也好似從幽冥鬼府傳回來的魔音一般讓人聞之膽寒,「我倒要看看這些人可以骯髒到什麼地步!」

  聽聞如此冷冽之詞,周通下意識的一愣,隨即便長嘆一口氣道:「在外參戰的士兵若是陣亡了,一筆還算不少的安家費嘛自然也送到的家裡的對不對!」

  「這不廢話嘛!」秦可卿臉色一板,沒好氣地說了一句,「為國家捐軀,

  當然應該幫忙安頓好後事的,要不然….」

  話說至此,語氣驀然一頓,猛然間一個念頭直衝腦際,驚得她原本就蒼白的臉色上更是突顯了一抹煞氣,亦或因為這個念頭實在是太過讓人難以接受,連她自己都連忙搖了搖頭否認道:「不可能不可能!」

  周通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臉疑惑地望著她,驀然良久實在是難以抑制心中的好奇,便小聲地問了一句:「李姑娘,你怎麼了?」

  秦可卿長嘆一口氣,雖然她一再告訴自己,這樣的事情應該不會發生,但俗話說的好人心隔肚皮,誰也不能確信在皮囊下面究竟是人是鬼!念及至此,便一字一頓地說道:「難道你父親夥同其他人私吞了這筆安置費嗎?」

  可事情好似並不像她所想的那般,周通聞言搖了搖頭道:「那倒沒有!」

  聽聞此言,還沒待周通說完,秦可卿便如釋重負地長吐了一口起,截斷道:「還好還好,是我太…」

  聞聽至此,周通嘴角微微抽搐了幾許,便將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緩緩地吐了出來,「只不過是貪污了一部分!」

  「什麼?」秦可卿將已到了嘴邊的話又強行咽了下去,詫異都說道:「你這是在拿我開涮嗎?」

  周通愣了一愣、不知道這話從何從何說起,便疑惑不解地問道:「李姑娘,您這是什麼意思,我沒有那您開涮啊,我說的就是事實啊!」

  秦可卿嘴角微微一抿,知道此人是一根筋,便也不再與其爭辯道:「那你父親他們貪污了多少呢?」

  周通錯愕地瞪著雙眼,對於秦可卿這個問題他是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雙唇嚅動半天方才從齒縫裡緩緩擠出一句,「這個具體有多少,我還真的不是很清楚!不過好像過了一半吧!」

  「什麼?過半!」秦可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聽到的話,瞪著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可目之所及,並沒有什麼讓他覺得有什麼可以利用的線索。

  「對啊,過半!」周通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仍舊面無表情地說道:「當時他們好像就是這麼說的呀?這有什麼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秦可卿臉色一板,氣洶洶地拍著桌子說道:「你可知道一個伍長的安置費只有二百兩?」

  周通搖了搖頭,一臉茫然地說道:「我是真不知道啊!」

  秦可卿好似對於這個回答並不意外,還未待他話音落地便直接說道:「那你可知道一個普通的家庭一個月最低花銷又是多少?」

  周通苦澀地搖了搖頭,雖然他家境並不優越,但是對於這種事情並不是很上心,所以問他是多少自然也是一臉茫然。

  「二兩!」秦可卿重重地伸出兩個手指道:「一個貧苦家庭,每個月最低開銷是二兩,而你們大手一揮就貪污掉人家五年的開銷!你們還是人嗎?」

  周通臉色一滯,雙目驚恐地望著秦可卿,之前他並不知道這個一半的感念是多少,可今日聽她這麼一算,焉能不知道這貪污掉一半的概念是什麼。

  念及至此,便抬手搽了搽額頭沁出的細汗,小聲地嘟囔了一句:「難怪這些人要將自己的親生骨肉送到海老闆那裡,原來是因為若不送去都活不下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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