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捕頭瞪大眼睛,表情甚是誇張地望著溫子琦,雙眸之中的精光更是閃的讓人不敢直視,就連扶著欄杆的手都肉眼可見的抖動了幾次,「子琦兄弟,你一直說監視監視,派人監視我的不會是你吧!」
溫子琦嘴角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幾許,簡直拿此人沒有任何辦法,無奈地聳了聳肩膀,笑著打趣道:「就這點破事還用的著派人監視?稍微動下腦子便想的八九不離十了!」
事情確實如溫子琦猜測一般,當日黃捕頭從馬車上被喚醒之後,第一時間便是跳下車打量周圍看看有沒有小諸葛等人,可是天不遂人願,之前設想的幾種場景是一個都沒有出現。
更為奇怪的是,就連周邊小販的叫賣聲都好像有點問題,原本雜亂無章相互攀比現在竟然好似有了規律一般,黃捕頭心中雖然掠過一抹的疑慮,但頃刻間便被自己貫之以治安良好來將強行解釋。
俗話說得好,人的名樹的影,黃捕頭雖然很少來這裡,但是就在他站在門口打量著周邊的這點時間,這坊內竟然迎出來以為管事。
「吆?這不是黃捕頭嗎?」女管事一邊搖著團扇,一邊笑嘻嘻的迎了出來。
正在凝眸思忖的黃捕頭,連忙抬起頭來循著聲音望去,只見女管事一頭黑髮是濕漉漉地披散在肩上,清涼的衣衫根本無法掩蓋那曲線曼妙的身姿,微風卷過,薄衫隨風輕輕舞動,嫩如凝脂一般的肌膚如光一般柔潤。
有道是食色性也,黃捕頭雖非正人君子,但是看到此女之後雙眸竟然有點躲閃,連忙將臉側向一邊,佯裝淡然地說道:「小姐是哪位,又是從何而知在下的名諱的呢?」
女管事抬起手來,用團扇掩住口鼻,輕笑一聲道:「鼎鼎大名的黃捕頭,又有幾人不識,只是聞名不如見面,沒想到黃捕頭竟然和傳說中的判若兩人!小女子芷瑤聞聽黃捕頭今日突然道訪,這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好就來相迎,可誰知道,」
話說至此,語氣略微停頓了少許,用手輕輕扽了一下被風卷開的衣衫,嗔怪道:「這天氣也真是惹人煩,這個時間刮什麼風呢!」
有道是天不遂人願,芷瑤的話音還未落地,又驀然來了一股風,較之前的更急更大,剛剛披好好衣衫又被卷了開來,一抹輕紗裹著的雙峰,霎那間沖入了黃捕頭的眼帘。
黃捕頭臉色一紅,連忙垂下眼帘,試圖避開這奪人眼魄的一幕,可映入眼帘的是一雙修長雪白的雙腿,雖說在薄紗之下若隱若現,但是卻讓他久久不能忘懷。
「芷瑤姑娘,真乃神人,」黃捕頭喉結不由自主的動了動,連忙寒喧道:「今日能見道芷瑤姑娘的芳容,真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不是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嗎,叫做三生有幸!」
話說於此,驀然間神色一滯,腦袋裡突然間覺得自己有點生不逢時,若要是再年輕個十年亦或是二十年,自己也是翩翩少年,那樣才與這位芷瑤姑娘般配。
現在嘛就有點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已經這把年歲又毫無建樹,又談何能讓此等絕色尤物傾心。念及至此,猛然間腦袋裡打了一個激靈,這才想起自己來此是受人之託。
就在其剛要張口說明自己來意之時,耳邊驀然響起了芷瑤姑娘的一句,「黃捕頭說話真是風趣的很,還三生有幸,這話應該我來說才對!」
說著團扇向坊內一伸,丹唇微張輕聲細語道:「眼下雖然時辰尚早,黃捕頭又是貴客,要不先進來,讓小妹為您斟酒洗塵?」
聞聽於此,黃捕頭嘴角微微上揚,面帶笑容的點了頭,他本就是來此探查的,自然不可能站在門前看一眼便回去,正愁沒有好的理由進去,此刻相邀怎會拒絕。
對於黃捕頭的反應,芷瑤姑娘好像早已算到一般,便輕搖團扇嘴角噙笑的示意黃捕頭先請。
事已至此,黃捕頭自然不會多說什麼,便移動腳步大模大樣向內走去,身後的芷瑤姑娘更是緊隨其後,生怕其一不小心走到不該走的地方。
雕花的錦門被緩緩推開,撲鼻而來的脂粉味讓黃捕頭幾欲要沉淪,自古以來就有殺人莫過溫柔鄉,黃捕頭雖然不能說學識淵博,但是這些道理還是知道一些,便立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芷瑤姑娘,這是那裡呢?」
「那裡?」芷瑤姑娘一邊側身為黃捕頭斟酒,一邊顧盼生情地說道:「還能是那裡,這是小妹的心裡!」
說罷將酒杯望黃捕頭面一前輕輕一推,也不催促,而是丹唇輕咬了片刻,方才嬌滴滴地說道:「黃捕頭,你累嘛?從你我相遇到現在,您就一直在走個不停!」
呃.……
黃捕頭微微一錯愕,有些不解地望著她,二人自從門口相遇走到這間秀房,前後不足百十來步,何來一直走個不停?
思前想後也不知道她究竟說的是什麼意思,便尷尬地笑了笑道:「芷瑤姑娘,我這人比較愚笨,你說的什麼一直走個不停,我實在不知道說的是什麼意思!」說罷瞟了眼桌上的酒杯,將其端起來一飲而盡。
芷瑤姑娘抬手用團扇擋住臉面,輕笑了幾聲,方才解釋道:「從我第一次見你,你就在我腦海里一直走來走去,這我有說錯嘛?」
黃捕頭孑然一身這麼多年,何曾聽過這般肉麻的話語,臉色登時脹成通紅,連忙低下頭去尬笑了幾聲,直到芷瑤姑娘再一次將酒杯斟滿,方才重新抬起頭來,只不過這一次的黃捕頭眼神不在像之前那麼迷離,反而堅定的讓人畏懼。
一直時刻關注其神情的芷瑤,臉上登時掠過一抹驚詫,她不明白,本來已勝券在握,可這突然而來的變故出在哪裡,難道是自己功力有所消減。
念及至此,便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小口,幽幽嘆息一聲道:「黃捕頭,你知道我為什麼將門窗全關起來嘛?」
聽聞此言,黃捕頭嘴唇微微一抿,喉結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他雖說沒有成家,但並不代表自己一竅不通,如此露骨的詢問,焉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便笑呵呵地說道:「黃某雖然生性洒脫,但是做某些事情的時候,還是不喜歡被大家觀賞,就比如說床笫之事!」
話說於此,語氣稍微頓了頓,抬手端起酒杯放在唇間輕輕嗅了嗅,方才繼續說道:「想必芷瑤姑娘的想法應該和我差不多吧?」
聞聽如此之言,芷瑤姑娘眸間閃過一抹陰恨,端著酒杯的手也因用力過猛,指節出都變的毫無血色,若不是事前曾有人對其交代過,萬萬不可以動手,她早已用盡全力將拳頭砸在此人的臉上。
雖說克制住了自己動手的衝動,但是說話卻沒有之前的那般和風細雨,竟然帶著絲絲地寒意「百聞不如一見,黃捕頭真是讓人大失所望!」
「哦?」黃捕頭將唇邊的酒緩緩吸了進去,一邊咂巴這嘴巴,一邊玩虐地看著芷瑤,饒有趣味地問道:「傳聞畢竟是假的,你也是聰明人怎可全信呢?再說了你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說點床幃之話應該不為過吧!」
聞聽此言,芷瑤姑娘臉色一變,眸中的射出的精光就好似利刃一般,直直的劈向黃捕頭。
就在其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要發作之際,腦袋裡驀然靈光一閃,一個念頭瞬間讓其平復了下來,便臉色一變,笑嘻嘻地說道:「黃捕頭,談吐真是風趣!讓小妹我真的是大開眼界!」
話說於此,驀然放下手中的酒杯,搖了搖頭道:「這酒我也天天喝,為何今日竟然這般不勝酒力,只是一杯而已,便讓我有酒醉的感覺呢!」
此言一出,饒是一般血氣方剛的男人,又有幾人能夠扛得住這般引誘,可令她大為震驚地是,這黃捕頭竟然像一尊泥胎一般,安坐於椅子上紋絲不動,甚至還自酌自飲了一杯。
喝酒也就罷了,一邊搖頭晃腦,一邊笑嘻嘻地說道,「如此一壺佳釀,你我二人共分確實有點少,現在姑娘既然不勝酒力,那黃某我就一個人獨享了!」說著還誇張的將酒壺拿在手裡,生怕有人會與其爭搶一般。
話雖如此,但是坐在對面的芷瑤姑娘卻心中一喜,剛才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間,但她看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在黃捕頭伸手去拿酒壺之際,他的手明顯在顫抖。
芷瑤姑娘何許人也,只需輕輕一眼,便看得出黃捕頭心中到底想的是什麼,便掩嘴一笑道:「黃捕頭,我可是聽說你尚未成家,可為何如此懼內呢?」
這一聲來的突兀,聽的正在提壺豪飲的黃捕頭登時咳嗽不止,酒水更是被嗆的四溢,若不是自己早有防備,可能場面還要尷尬,「芷瑤姑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的有點糊塗呢?」
「糊塗?」芷瑤姑娘伸手從貼身衣衫里抽出一塊錦帕遞給黃捕頭,示意其搽掉嘴角的酒水,「您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糊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