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似有精光閃動,心中似有感觸,長嘆一口氣道:「法理不外乎人情,你既已真心悔過,何不給你一個改過自行的機會呢?何況…」
話說至一半,發現有些事情此時並適合將其公佈於眾。便話鋒一轉,笑著說道:「何況溫大人還並沒有說完!」 陶天雖然耿直,但是也是小有聰慧之人,聞聽秦可卿這番話之後,便知自己即使是鋃鐺入獄也罪不至死。登時心中一喜,連忙扭頭看向霍曉。 只見霍曉臉上流露出難以言表的喜悅,雙眸之中更是噙滿幸福的淚水,呢喃道:「天哥,我們…我們…,」連說兩遍也沒有說出心中所想,便連忙站起來撩衣要跪。 未待霍曉徹底站起來,秦可卿好似猜到其二人要幹什麼一樣,連忙開口阻攔道:「你二人沒有必要這般,一個孕婦動不動就跪,我可怕折壽,」說到這裡一瞥陶天說道:「還有你,剛才不是自詡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嗎?那你難道不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句話。」 說罷之後也不管二人有何想法,便扭轉頭來對著溫子琦柔聲說道:「接著說你剛才繼續說。」 正笑嘻嘻看著幾人溫子琦,聞聽此言神色一愣,嘟囔道:「你這話風也轉到太快了,前半句還在調侃陶天,後半句就…」 話還沒說完,便發現秦可卿臉色一板,嬌嗔一聲道:「那你說不說?」 「說說說!」溫子琦連忙一臉堆笑地回道,「剛才我說了她來找二人的時候,你二人的反應是什麼,不用我明說了吧!」 陶天直到此時都沒聽明白這句話究竟是何意思,正在思忖之間,聞聽身邊的霍曉開口道:「當時我二人並不知道她就是幕後操縱這一切的人,只知道我二人的把柄在其手中,自然沒有敢反抗。」 陶天就是再木納,聽到現在也知道幾人說的她到底是誰了,便連忙驚呼一聲道:「溫大人,你的意思是來找我們的人,也就是當年設計讓我誤殺郭真的幕後之人?」 溫子琦笑了笑,故作高深的捋了捋一根鬍鬚都沒有的下巴說道:「是不是很意外?」 未待他話音落地,陶天連忙揚聲道:「何止意外,簡直就是…就是…」說至此處頓覺詞窮,便只能無奈地說了一句:「太意外了!」 原以為他會說什麼精妙之詞,等了半天竟然說出這般話語,溫子琦楞了一愣,隨即神情一變,肅穆地說道:「也只有這樣,一切才能解釋的通!你仔細想想我說的對否?」 陶天緩緩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思忖,溫子琦所說一點沒錯,當年郭真一定是權衡利弊之後,發現私下販賣名單要比上報給官府要獲利更多,便將信息通過胡姬酒肆的掌柜逐個買給他。 數次之後可能被西涼細作的負責人發現了其中端倪,便略施手段將其信息包裝一番通過胡姬酒肆的掌柜賣給了陶天。不明真相的陶天來到胡姬酒肆,稍加觀瞧,便認定郭真也是西涼的細作。 謀划這一切的人,只要等到陶天得手之後,便能用郭真的真實身份要挾陶天為他所用,此乃一石二鳥之計,即拔除了眼中釘,又獲得一把名望之劍。 事情開始都按照他所設想的步伐在緩緩推進,可是最後關鍵一步收為己用之時,卻被一名逃脫地女子徹底擾亂了,陶天霍曉聞風而逃。八年之後,因為溫子琦的關係讓此人再一次想起了之前的這枚棋子,不惜拋頭露面來此。 陶天越想心越驚,此人智謀過人讓人聞之膽寒,念及至此,猛然抬起頭看著溫子琦,嘴角輕顫,額頭不由自主的沁出豆大的汗滴。此人是智謀過人,但是和眼前這位溫大人想比卻落了下風。 一直笑嘻嘻溫子琦,瞧見陶天剛才看了一眼自己之後,開始額頭沁汗,好似知道其心中所想一般,尷尬地搖了搖頭道:「我可沒有半點壞心思!」 夜風吹來,燭火隨風搖曳,寂靜的廳堂內驀地傳了這麼一句無頭無尾之話,聽者俱是一愣,南宮菲菲更是眉毛微皺,嘟囔了一句,「一驚一乍的,你是要嚇死人嗎?」 被南宮菲菲這麼一說,溫子琦神色多少有些尷尬,便用手輕撫了一下鼻尖,輕咳一下道:「陶兄,現在你該明白我之前說這番話的意思了吧。」 說罷之後邁步來到門口,推開輕掩的房門,似似自言自語道:「有些人有些事遠比你想的要複雜地多。」 聽完溫子琦這番感悟,秦可卿眸中閃過一絲陰雲,雖然她很快地低下頭去掩飾,但是還是沒有逃過南宮菲菲的眼睛。 南宮菲菲微微沉吟了一下,便眼中閃著頗有興味的光芒問道:「可卿姐,我瞧您神色不對,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聞聽這般客氣的問話,秦可卿抬眼看了一眼南宮菲菲,唇邊突然揚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輕聲道:「沒什麼事情,我只是在感慨剛剛你溫大哥所說之話,看似簡單的事情,往往隱藏著讓人匪夷所思真相。」 南宮菲菲本就聰慧無雙,心思慎密,聞聽此言之後,恍然大悟地說了一句,:「聽可卿姐姐這話的意思,此案還有我們都不知曉的隱情。」說罷之後登時覺得此時並不適合詢問,便尷尬地吐了吐舌頭。 早已被負罪感壓得快喘不過氣的陶天,聞聽此言,連忙抬起頭,將一雙眼睛瞪的猶如銅鈴一般,獃獃地看著秦可卿,齒縫之間擠出幾個字,「還有隱情?」 倚門而站的溫子琦,聞聽此言,一臉茫然地盯著秦可卿,唇角抿成一條直線,似在思索還有什麼事是自己壓根沒有想到的。 可尚未待他想明白,耳邊傳來秦可卿一聲輕笑,「八年已過,此事本不應該翻上水面,」說話間秦可卿看了一眼陶天霍曉,淡淡地說了一聲,「其實你二人當年並沒有殺錯!」 此言一出,除了秦可卿自己,在場之人無一不是一臉驚訝,就是在愚笨的人也聽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手上沾滿了賊人止血的陶天,唯一的一個遺憾就是錯殺了官府之人郭真,而今秦可卿的意思是並沒有殺錯,也就是說郭真並不是官府之人,其實也是西涼的習作。 念及至此,陶天一臉疑惑地問道:「秦大人,你說沒有殺錯,那郭真其實也是西涼的習作?可是我有一事想不明白。」 似乎早已猜到陶天必定會有疑問,所以未待他話音落地,秦可卿便開口問道:「何事想不明白?」 陶天用手掌揉了揉太陽穴,緩緩理著思路,良久之後,開口道:「既然他是西涼習作,那他為什麼還要出賣自己的友人來獲取暴額的利潤。」 在場之人除了溫子琦之外,聞聽此言俱都表示贊同,南宮菲菲更是辯解道:「可卿姐,這說不通啊,若是同為細作,他這樣出賣同胞難道只是為了那點身外之物?」 秦可卿抬頭瞟了一眼眉宇緊蹙的溫子琦,揚聲問道:「怎麼你一點反應都沒?難道你不覺得詫異?」 讓人想不到的是,溫子琦聳了聳肩膀,不以為然地說道:「你說陶天沒有殺錯之時,我多少有點詫異,後來一想就釋然了。」 「短短几息,」南宮菲菲一臉驚訝地看著溫子琦,疑惑地問道:「你就想明白其中的貓膩了?不是在吹牛吧!」 溫子琦淺淺一笑,好似壓根沒有將南宮菲菲的調侃縈繞於心一般,淡淡地說道:「之前我說的若是用心推敲,多少還有點漏洞,畢竟我們乃是猜測。可是剛才聽秦大人這麼一說,前後之間便無懈可擊了!」 整晚上一直處於暈暈乎乎的陶天,此時好似突然開竅一般,連忙站起來大吼一聲,「我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