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姝聞言心中一凜,剛欲開口詢問是何緣由,便聽到陳有才焦急的催促道,你二人快走。
對於陳若兮的充耳不聞,田司禮早已臉色鐵青,此時又見陳有才也在催促二人,便開口道:「慢,陳兄你不應該給我個交待嗎?」
說話間見他後退兩步攔在門口,眼神如刀地看著正欲離去的倆位女子。
對於田司禮的舉動,陳有才有些匪夷所思,更多的則是震怒,便冷冷地問道:「你這是何意思?」
垂首而立的溫子琦,此時也是心路如麻,耳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聽其聲音顯然是奔著祈福宮而來,可攔在門口的田司禮好像渾然不知一般,依舊不依不饒的在質問著。
既已發現殿內並沒有自己尋找之人,繼續留在此地只會招惹更多地麻煩。
別的不說,單就身旁站著這兩位女子若發現自己,恐怕也會出手阻攔。既然門口有人阻攔,那隻能另作他想。
夜風吹過,燭火搖曳不停,適才沒有關好的窗戶隨著這一陣風嘩啦一下打開。在場之人都被這一聲突如其來的異響驚嚇不已,就連藏在香爐內的南宮菲菲也不小心發出了一聲輕微的聲響。
陳有才等人發現是原來是風將窗戶吹開,只是稍微皺了皺眉便沒有放在心上。扭過頭瞪著田司禮說道:「田大人,衛兵可是馬上就到門口了,你若再這樣胡鬧下去,恐怕我們一個都別想跑。」
溫子琦聞言心中暗自發笑,這個田司禮功夫屬於末流,他當然聽不到這沒細微的聲音。
說起聲音,剛剛從香爐內傳來的那一聲極輕的驚呼聲,若沒記錯的話應該是菲菲,只是不知道她怎麼會藏在這裡。
眼下衛兵可是越來越近,再耽擱下去恐怕真的是插翅難逃。可是他還沒有想出該如何知提醒重,難道再大吼一聲?
正在為此事發愁的他,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呵斥,「少拿這話欺我,你當我是聾子嗎?還衛兵,我怎麼沒聽…」未待他說完,外面已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快快快,莫要讓賊人跑了!」
殿內眾人俱都一愣,俱都圍在門口向外看去,除了身中夢引術的溫子琦依舊杵在原地。
看著遠處而來的火光,陳有才更是怒罵道:「說了你別礙事,你他娘的非要攔在門口,這下好了,一個都別想跑。」
未待他話音落地,身後突然想起來一身「妹子快逃!」
這一聲不算大,但是殿內之人無不震驚,面面相覷地看了一下四周,田司禮詫異的是,這一聲從何而來。而柳玉姝和陳若兮驚訝的是,這個讓她二人恨之入骨的聲音竟然就在身邊響起。
幾人尋聲望去,只見從進來就一直紋絲未動的衛兵竟然扭過頭來沖著眾人一笑。
此時的田司禮雙眉皺成一團,猶如一團毛球一般,嘴唇也不由自住不劇烈地顫抖起來,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眾人尚未明白這笑是何意,便看到此人已朝著殿中的台基激射而去。嘴裡還喊著快出來,晚了就麻煩了!
堵在門口的四人尚未從剛才震驚中反映過來,耳邊又傳來這麼一句,俱都愣在原地。
若論幾人之中誰的反應最快,應該當數陳若兮,只見她稍作詫異后,便開口吼道:「休要讓他逃了!」
被他一提醒,眾人頓時脊冒冷汗,背心寒慄直滾。這話說的一點沒錯,剛才幾人交談可絲毫沒有避諱此人,說到隱秘之事也是如此。
若是被此人逃脫,別說他們幾個寢食難安,就是連知府柳南天恐怕也要夜不能寐了。
就在幾人一錯神的功夫,溫子琦已掠到台基之上,大聲叫道:「傻妹子,別藏了快點出來!」
正在身後追來眾人,猛然間發現此人停在香爐之前俱是一驚,為防其中有詐,紛紛駐足於台基之下死死地盯著他。
短暫的安靜之後,只見香爐內幽幽探出兩個頭來。
看到是倆人之後,溫子琦心中一喜,開口道:「快走,衛兵們馬上就來了!」
二人自然是沒有異議,便縱身一躍跳了出來。
看著並肩而立的三人,陳有才嘴角輕顫,冷冷道:「你二人何時藏在這裡!」
秦可卿未曾理會陳有才的質問,瞟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田司禮,語聲如冰地說道:「田大人,百聞不如一見,今日能見到你真乃幸事。」
田司禮抿住嘴唇,眉頭緊縮。這話雖然說的客氣異常,可絲毫沒有沒有客氣之意。
對於站在一旁的陳有才而言,這倆人是從何時就待在祈福宮至關重要,便又問了一遍,「你二人何時藏匿在此的!」
「你猜?」南宮菲菲眉睫一動,笑嘻嘻地說道:「現在擔心的應該不是我們,而是門外之人吧!」
被她一提醒,眾人才意識到,衛兵已至殿前的廣場之上。
就在陳有才等人回頭觀瞧之際,秦可卿低聲說道:「走!」
溫子琦與南宮菲菲自然沒有異議,便腰身一扭雙足一蹬,直奔窗口而去!
廣場前火光衝天少說也有四五十人,何領隊負手而立,看著大門緊閉的祈福宮開口道:「兄弟們,賊人就藏匿在此,速速將此圍住,休要放走一個活物!」
藏身於殿內的陳有才看清來人是何領隊后,倒吸一口涼氣,呢喃道:「他怎麼又回來了呢?」
「不好,那三人從窗口跑了。」站立在一旁的柳玉姝一瞥空空如也的台基驚呼道。
「什麼?」田司禮聞言驚呼道。
陳有才一瞥旁邊驚疑不定的田司禮沒好氣的說道:「跑了也好,留在此地反而壞事!現在你們兩個也趕緊從窗口出去。」說著看了看陳若兮和柳玉姝倆位女子。
時間緊迫,二人並沒有客套,轉身直奔窗戶而去,轉眼之間從窗口翻身出去。
田司禮眉睫一動,似乎明白陳有才為何這樣安排,淡淡道:「只要他們不被抓住
我們就死不認賬?」
「聰明!」
話音未落,邊聽邊門口傳來一陣急促地砸們聲。
「開門開門!」
陳有才瞥了一眼旁邊的田司禮,伸手走過去將門打開走了出去。
何領隊笑嘻嘻地看著陳有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麼快又見面了,陳有才!」
「我到是誰呢,」陳有才唇角扯起一抹冷笑,凝視著何領隊的雙眼說道:「原來是如何領隊,你這樣頻繁出入祈福宮,是想幹什麼?」
何領隊笑嘻嘻地說道:「來祈福宮當然是祈福了,還能幹什麼?」
「哦,若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是沒有資格來此祈福的吧!」陳有才依舊擋在門口,並沒有讓開的意思。
何領隊似乎壓根沒有將他說的話放在心上,神色不悅地說道:「你若再這般拖延,放跑了賊人,別怪我不念舊情上報給統領!」
「等等,你剛剛說賊人?」陳有才全身一震,轉頭對殿內問道:「田大人,何領隊說殿內有賊人,您可看到?」
何領隊溫言一驚,雙眉微皺,開口說道:「田司禮?」
看其吃癟的表情,陳有才心中竊喜不已,但臉上卻恭敬地說道:「對,掌管禮儀的司禮大人就在殿里。」
何領隊顯然並不太相信,便伸手推開虛掩的宮門,邁步走了進去。
看著殿中台基上的人影正是田司禮,便上前恭敬行禮道:「田大人!」
田司禮頭都沒有抬,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開口道:「有什麼事嗎?」
司禮一職雖為文職,但畢竟要大好幾級,何領隊也不敢造次,便恭敬地回道:「今夜行宮有賊人行竊,卑職奉命緝拿。」
田司禮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你們也是辛苦,這三更半夜黑燈瞎火去哪裡找呢。」
「哎」何領隊慘然一笑,仰起頭深吸一口氣,低聲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關鍵是這個賊人就偷了點番薯。」
今夜行宮亂成一鍋粥,竟然只為抓一個番薯賊。而且就以目前來看,顯然是毫無進展。
田司禮嘴角微微抽搐,難以置信地眼神看著他,搖頭道:「看來這個番薯賊真是武藝高強。」
何領隊焉能不知道此話是何意,淡淡一笑,話鋒一轉道:「都這個時間了,司禮大人還在這裡忙碌著,看來最近是有什麼祈福祭祀嗎?」
田司禮聞言一頓,打了一個哈哈好說道:「再過不久就要冬至了,萬一到時候上面有命令下來,再來檢查怕時間來不及,所以提前自己先看看。」
「哦,原來如此」何領隊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別沒有在追問下去。
冬至祭祖乃是民間一習俗,這點何領隊是聽說過的,可是打從他駐守行宮開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小七個年頭了這是第一次。
思念至此便見他眸中閃過一抹陰雲。雖然他很快就低下了頭,但還是被不知何時站在身旁的陳有才發現。
見他神色有異,陳有才便開口問道,:「何領隊,你這去而復返不說,還帶了這麼多的弟兄,難道說發現了那可惡的番薯賊。」
何領隊抬頭瞟了一眼志得意滿的陳有才,語調幽幽地說道:「當然是有所發現,要不然我三更半夜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