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169
「小木屋就在那裡, 」薩莉·多諾萬指著靠近花園邊的某個被爬山虎所包圍的綠色小木屋。
之所以說它是綠色的，是因為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只是一個綠色植物修剪成的藝術造型。
哦, 這一次是薩莉·多諾萬打斷了這甜蜜的粉色氛圍。
而夏洛克卻意外的沒有什麼表示, 或許是因為剛剛薩莉·多諾萬能得的善意提醒，幫助華生解決了心裡的陰影。
等四人終於站在了小木屋裡, 看著承坐姿勢靠在開門右手邊的牆壁旁的屍·體。
「這像是什麼？」夏洛克突然出聲詢問。
「哦, 像是棄屍。」華生不用想就直接說出了答案。
「是的, 很明顯。」雷斯垂德點點頭，「顯然這裡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真聰明, 雷斯垂德，」夏洛克抬頭瞥了探長一眼，接著從口袋裡像是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雙一次性手套，一邊戴上一邊走到屍體身邊，毫不在意地上的灰塵, 乾脆的蹲下開始觀察屍體。
「醫生, 」夏洛克突然開口呼喚了一個相對陌生的詞。
這讓華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而接下來他發現, 雷斯垂德和薩莉·多諾萬都在轉頭看自己。
「哦, 來了。」好吧，顯然醫生這個詞只能是喊自己。
「你怎麼看？」夏洛克看了眼和自己一樣蹲在屍·體邊的華生出口詢問。
「你的手套是從哪裡拿的？」華生一邊接過雷斯垂德遞過來的手套，一邊對夏洛克沒有為自己準備手套而不滿的出口抱怨。
「重點，華生。」夏洛克也只有面對華生的時候，才會異常的有耐心。
「哦, 不喊我醫生了？」華生此時卻像是開啟了話匣子似的, 沒完沒了起來, 「老實說, 面前這位真的不需要醫生。」
「是的，他需要的是殯儀館來接的車。」夏洛克知道華生會這麼多話，是因為緊張，第一次真正的直面屍·體。
不是說沒見過，而是以醫生的角度去觀察屍·體，這麼想想，還真是第一次。
「是不是很興奮？」夏洛克一臉燦爛的微笑。
也不知是想以此讓華生放鬆，還是真的在分享自己的快樂，面對屍·體的快樂。
或許是有點招搖了，不怕被揍嗎？
站在一邊的雷斯垂德在心裡默默想著。
「並沒有，」華生搖搖頭，他能努力不讓自己的手發抖就已經不錯了。
「我認為他需要的是法醫，」雷斯垂德突然開口，打斷了夏洛克和華生的對視。
「你認為這裡還有誰能比華生更專業？」夏洛克雖然是蹲著，但這並沒有使他看上去勢弱。
反倒是雷斯垂德選擇了沉默。
他們有法醫，但這句話雷斯垂德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知道，說了也白說。
而且，雷斯垂德瞥了眼旁邊的薩莉·多諾萬，人家正牌女朋友都沒有說話，我這個頂頭上司還是閉嘴吧。
雷斯垂德在心裡如此安慰自己。
「好吧，」華生深吸口氣，接著用戴著手套的手先是摸了摸屍·體，接著說出自己的觀察結果，「死者為男性，死亡時間恐怕不會超過五個小時。」
「繼續，」夏洛克面無表情的點頭表示在聽。
「屍體上沒有屍斑，顯然死的時間並不太長，」華生在腦子裡想了想，接著說道：「顯然，死者的死亡時間大概是在早上九點到十二點之間。」
「華生，」夏洛克這時突然開口，「你難道沒有發現嗎？」
「嗯？」華生心裡緊張的一跳，難道自己又遺漏了什麼，還是有什麼重要的線索沒被發現？
就連旁邊的雷斯垂德探長和薩莉·多諾萬都看向夏洛克，他們的臉上也一臉莫名。
華生看著夏洛克一臉認真的表情，終於還是問出了聲，「抱歉，夏洛克，我遺漏了什麼嗎？」
「是的，一個很重要的事情，」夏洛克的表情依舊沒變，彷彿華生只是出門忘記拿鑰匙似的小事情，「你仔細想想。」
華生當然有仔細想過了，可是這不過短暫的時間，華生真的想不到，自己忽略了什麼。
他低頭看著這個好像只是沉睡的男人，一身價格不菲的西裝顯示著他的穿著得體，且可以想象他的身份一定是公司高層類的，而不是普通員工，更不可能是無業人員。
而他的後背上滿是鮮血顯示了他的死·亡原因，后心窩被刀襲擊，一擊斃命。
「他很有錢，顯示是白領級別的，最少。」華生想了想，繼續說道：「死者被殺的時候是一擊斃命，沒有反抗的時間，顯然不是他的熟人，就是認識死者。」
「繼續，」夏洛克依舊是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這裡不是第一線索，因為血液已經凝固，而地上卻很乾凈，等等」華生突然停在了那裡，他站起身，四周看了看，接著突然抬頭看著夏洛克說道：「這裡不是棄屍地，這裡很有可能只是暫放置的地方。」
「什麼？」雷斯垂德忍不住出聲了，「華生醫生，你是什麼意思？」
「探長，你想彼特·塔比先生已經很久沒有打理後花園，更不會進入這間木屋，那這裡就是完美的藏屍地，當然，我是說是暫時的藏屍體的地方。」
「所以？」雷斯垂德感覺自己好像有點明白了。
「所以，誰知道彼特·塔比先生的這個習慣哪？」華生說到這，忍不住笑了，「並且，我敢肯定，殺人這件事情，兇手並不是提前準備好的，而應該是臨時打的主意。」
「也就是說，兇手是想暫時將屍體放在這裡，等到確定安全以後，他在把屍體處理掉。」雷斯垂德探長想了想，繼續開口：「而死亡時間可以確定是在今天上午，那麼，第一案發現場一定離這裡不遠。」
「是的，」華生點點頭，轉頭看向夏洛克，「我說的對嗎？」
「嗯，很不錯的推論，」夏洛克點點頭，「但是並沒有說到我說的點上。」
「什麼意思？」華生有點鬱悶了，「夏洛克，你知道我討厭這樣像猜謎題一樣的猜案子。」
「華生，用猜這個詞顯得不專業。」
「前提是你不要總讓我猜。」
「我是讓你觀察。」
「夏洛克」
「ok，」夏洛克聳聳肩，表示閉嘴。
好吧，這場類似小孩子的爭吵式辯論以華生的口頭威脅結束。
「我倒底遺漏了哪裡？」華生看著夏洛克沉默著也從地上站了起來，視線停在屍體上，像是要找尋什麼，沒忍住的再次把話題拉了回來，但還是先一步警告道：「別打馬虎眼，你知道的，我的耐心沒有多少。」
「好吧，說實話，華生，你的觀察力有所提高，但也只是在特定的情況下，比如當下，在有明確的案件和屍體的情況下。」夏各克一邊說一邊用手指了指屍體，「你在推斷死亡時間是不到五個小時，現在是下午1點，讓我們把時間倒回，以五個小時算的話，正好是你和雷斯垂德拜訪這裡的住戶那位狄倫·杜克的時間。」
「嗯，是的，」華生想了想，表示認同，連旁邊的雷斯垂德探長也點了點頭。
「那麼問題就出在這裡了，」夏洛克視線轉向華生，「死者的死亡時間洽好和你們的時間是相同的，而你們一個是探長，一個是側寫師好吧，實習的側寫師，竟然沒有發現。」
論一個人一臉認真的糊說八道誰最強，福爾摩斯最強，更可怕的是我竟然信了。
看著夏洛克一副天都快要塌下下的樣子，華生真的很想
「華生醫生，請先別急著動手，」雷斯垂德探長一邊說一邊抬手按住了華生的肩膀以此阻止他行使家暴，「等這個案子破了以後，我幫你。」
「難道不是嗎？」夏洛克聽到雷斯垂德的話，轉頭將炮火對準了探長，「我親愛的探長，感謝你的體貼，但不得不說，你的某些話也並不准確。」
「哦，上帝，我說什麼了？」雷斯垂德不滿的瞪了夏洛克一眼，「還是說你想現在就挨揍？」
「你怎麼這麼的不負責，連自己說過的話都不承認了，你的警察操守哪？」夏洛克一臉誇張的控訴著。
真的不能揍嗎？
現在不能！
華生和雷斯垂德以眼神做了如上交流，顯然兩人忍的都很辛苦。
所以說，現在開始上演啞劇了？
一邊的薩莉·多諾萬為免進入戰局，就站在門口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始終保持沉默。
如果這時又一次被從這裡趕出去的安德森想要衝進來，絕對會被自己的女朋友一巴掌扇出去，恐怕找都找不回來。
「好吧，我說過什麼？」看著夏洛克的一臉堅持，雷斯垂德投降的問了出來。
而一邊的華生已經在心裡呵呵了，因為他大概是知道夏洛克如此介意的事情了。
「你說華生像是里的男主角，走到哪裡，哪裡就有案件，可是顯然他這個主角光環並不靠譜，」夏洛克說的理直氣壯，「要然，離你們這麼近的地方發生了案件，按照情節，你們不是應該和行兇的兇手來個面對面嗎？」
「看在上帝的份上，夏洛克，我那就只是胡說八道，」看上去，雷斯垂德探長都快要瘋了，「我胡說的你就信，我以前說了這麼多的話，你為什麼就是裝作聽不見。」
哦，炸毛了。
華生和薩利·多諾萬同時在心裡如此想到。
「他們在吐糟你，」夏洛克用手指了指華生和薩莉·多諾萬。
「你閉嘴，」雷斯垂德探長沖著夏洛克終於還是咆哮出聲了。
而被告狀的華生和薩利·多諾萬在瞬間互相看向對方，對視一眼后又都心虛的移開了視線。
「說案子，」此刻的雷斯垂德感覺不好招惹，他正瞪著夏洛克。
「你讓我閉嘴的，」夏洛克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那我讓你去跳脫衣舞，你怎麼不去啊，」雷斯垂德已經氣的口不擇言了。
「你沒讓，」
「我現在就讓你去。」
「我不去，」
「你為什麼不去，你不是很聽話嗎？」
這是什麼狗血臨頭的對話，華生聽的是滿頭黑線。
「好吧，如果華生想看的話，」夏洛克突然把話題轉到華生身上，「華生你想看嗎？」
「是的，他想。」雷斯垂德探長直接點頭並給出了答案。
「」什麼情況，發生了什麼，我是誰我在哪？
華生髮出了來自靈魂深處的吶喊。
「哦，是的，他想。」夏洛克的聲音下一秒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