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

  「其實你懂，只是你故意裝作不懂，把一切都裝作視而不見。」夏洛克沒給華生多餘思考的時間，毫不客氣且直白的繼續說道：「我承認，一直以來我的確把感情當做我工作的阻礙。」

  果然，華生在心裡默默想著，說不失落，那才是騙人的。

  「不過，雖然這很愚蠢，因為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或許只有在哈德森太太的電視劇里才會出現。」夏洛克看著華生臉上連掩飾都不掩飾失落的表情，嘴角揚起一個笑容。

  調皮，寵溺和那隻專屬於華生的表情，夏洛克·福爾摩斯只為約翰·華生露出的表情，或者可以說是.……愛。

  「我不信任愛情，不相信一見鍾情，不相信所謂的感情，或許是因為我並沒有遇見對的人。」夏洛克說完，視線緊緊的鎖定在華生身上。

  「.……」而華生，早已經驚呆了。

  是的，他少有的驚呆了。

  估計世上已經很少有事情能讓華生驚呆了，無論是多可怕的犯人，多麼殘忍的現場，可夏洛克·福爾摩斯就是有這個魔力，他總是這樣，無論何時何地，他的一言一行，總是能緊緊的吸引著華生的所有視線，佔據他所有的注意力。

  如果說，華生的出現是註定讓夏洛克·福爾摩斯的人生里增添一絲人氣和光彩，那這個福爾摩斯出現在華生的身邊同樣令華生更加光彩奪目，更加讓人移不開眼。

  但無論華生多麼的優秀，他追隨的目光從未改變。

  而夏洛克也有這個自信，無論華生如何變化，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必將集中在自己身上。

  或許，上帝保證，他們真的是天生一對，無可分割，也不能分割。

  夏洛克所說的每一個字他都知道，當然也會寫出來，但連起來以後.……為什麼從夏洛克嘴裡說出來，這麼的.……動聽？

  親愛的醫生，請注意你的重點。

  如果雷斯垂德在現場，並知道了華生的想法，一定會這樣提醒他的。

  可惜，雷斯垂德探長不在，而此刻的華生就像是一個打開的保險箱，裡面的一切一覽無餘，相對的，他臉上的表情對應他心裡的想法，在夏洛克面前，毫無秘密可言。

  而夏洛克，也完全沒有糾正華生抓不住重點的注意力，或許夏洛克知道，華生只是條件反射，近似於本能的把那個真相給忽視掉了。

  至於為什麼？

  夏洛克危險的眨眨眼，或許是該拆開華生一直以來自以為保守很好的另一個小秘密了。

  而此刻卻被夏洛克的話驚的找不到東南西北的華生，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逼近，還在回味著剛剛的一切，感覺像是做夢一樣，華生不敢相信，心臟激動的蹦蹦跳，他不知道夏洛克的意思是否是自己所想。

  自己又是否就是他所謂的那個對的人。

  我是嗎？

  答案很明顯，但情感真的會蒙蔽人的眼睛，在感情的世界里，縱使華生這樣自認為學霸級的存在，也會膽怯，尤其是在一個福爾摩斯面前。

  這當然可以理解，但對於一個福爾摩斯來說，他又是否會在感情里膽怯，遲疑，退卻哪？

  但顯然夏洛克就算有這些感情也不會承認的，而夏洛克對自己的定位也一直都很準確。

  自己並不屬於受歡迎的一列，自己沒有朋友，沒有夥伴，連同事也只是同事。

  原本也不需要，不是嗎？

  只要有案子，夏洛克感覺很滿足，凡人的世界，金魚的思想，我不需要理會，夏洛克一直是這麼認為的，也一直是這麼做的。

  對於所謂的社交，無聊的聚會，一切的一切，在夏洛克看來，都是無趣的，也是拒絕的。

  所以夏洛克知道自己有多麼不受歡迎，也知道自己每每直白的看穿一個人，併當眾說出對方的所有秘密的結局是什麼，因此而被疏遠，其實也是有意為之。

  但他一點都不在乎。

  他與這個世界，他與這個社會裡的俗人俗事格格不入，自動與之產生一道分裂的線。

  可是突然，一道光照進了夏洛克的世界，強勢的衝擊他一直為自己與外界建造的堡壘。

  且成功了，堡壘被沖開了一個大口子，最終還修築成了一道門。

  裡面開始進進出出許多人。

  一個越來越有人性的夏洛克·福爾摩斯。

  一個經常被威脅，被管束且心甘情願，被吸引的福爾摩斯。

  這很不尋常。

  就連蘇格蘭場里的那些警察，也開始開一些夏洛克式的玩笑了，不帶有任何的惡意。

  當然，夏洛克不得不承認，這裡面或許有一些華生暴力泰迪的功勞，想想那個可憐罪犯為此做出得傑出貢獻吧。

  但夏洛克的世界真的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且到現在來看，這並沒有什麼不好，洽洽相反，一切都在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

  「我不認為我會動感情，我不信任愛情，我見過世上美麗的女人卻是一個心腸歹毒的毒婦，也見過長相醜陋的男人，實際上卻是一個長年做善事的慈善家。」

  「我見過太多失敗的感情，也見過太多因為感情而衝動引發的案件，我相信你也一定見到過不少。」

  「當然，還有所謂曠日持久，感天動地的愛情到最終，不過是算計來算計去的過眼雲煙，醜陋不堪，所謂的感情，最終都逃不過算計的利益。」

  「雖然我不想設足感情的世界，不信任所謂的愛情，因為這只是身體的一種生理反應，就像女性每月一次的生理一樣，性.……一種人類所謂的本能追求，其實是可以剋制的，我一直都知道，也很成功，在此之前。」

  「.……」對於夏洛克這種近似自傲式的自我誇讚，華生開不了口附和，真的。

  在華生看來，這不是什麼所謂的自律，這簡直就是違背人性常理的自·虐。

  當然，有關於夏洛克潔身自好這一點，華生髮自內心的感到高興。

  雖然兩人就潔身自好不亂搞的出發點有大大的不同，但這必竟是一個值得高興的事情。

  「我感覺我現在遇到了對的人，」夏洛克看著華生，如此說道。

  就是這麼的直白的告白，真的很福爾摩斯。

  「夏洛克！」華生表示震驚，這算是被告白了？

  「是的，華生，我認為你就是我遇到的那個對的人。」夏洛克不耐煩的皺著眉頭補充道：「介於省掉你胡思亂想的時間，不如我直接告訴你來得直接。」

  「我……」華生有點小激動，被一個福爾摩斯告白什麼的，有點讓人懷疑其真實性，有點……

  我不是做夢吧，還是說這其實是假的夏洛克·福爾摩斯。

  「等等，夏洛克，你現在清醒嗎？」華生開口問道，「你是真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嗎？」

  接著華生迎來了夏洛克鄙視的目光。

  要不是場合不對，要不是夏洛克看白痴的目光太過熱烈，要不是不想讓夏洛克覺得自己太傻……好吧，其實已經很傻了，但是，華生真想讓夏洛克掐掐自己。

  不.……不不不.……還是我去掐他比較好。

  華生這麼想的，手上是這麼做的。

  等他反映過來，他的手已經抬了起來，朝著夏洛克的臉蛋奔去了。

  但一點都不意外的被另一隻手給攔了下來。

  「華生，我勸你不要這樣做，因為這樣太傻了，」夏洛克看上去有點不滿意現在的狀況，他的眼睛仔細的看著華生，或者用觀察來形容比較好。

  「我覺得沒關係，反正今天你已經犯傻了，不差我一個。」華生這麼答道。

  「我想我已經不用你來告訴我答案了，因為我自己已經知道答案了。」夏洛克這麼說的同時，手正準確無誤的放在華生手腕脈搏的位置。

  「你很緊張，身體綳直，瞳孔放大，脈搏加速.……華生，你臉紅了。」夏洛克很福爾摩斯的指出來了。

  「閉嘴。」惱羞成怒的華生對於福爾摩斯式的告白顯然適應良好。

  幸福來得太快了，我被告白了，一個福爾摩斯，結果還沒等我有反應，對方不止告白了，還直接替我答覆了，這可真是夠福爾摩斯的。

  華生無奈的在心裡這麼想著，臉上也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迎上瞭然一切的夏洛克的視線。

  等等，我從不知道我竟然是tongxinglian，可是在面對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告白，我竟然一點都沒覺得有問題，相反，我.……幸福的感覺要飛起來了。

  華生想露出一個笑容，不是現在停留在自己臉上的傻笑，顯示自己很高興，但是他此刻卻高興的……根本不能自己了。

  這很不好，不要像個小女孩一樣，華生，冷靜，不過是福爾摩斯的告白而已。

  而已……而已……上帝，一個福爾摩斯，那可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啊！！！

  「又是這個表情，」突然，夏洛克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這時，華生才剛剛注意到，從最初的所謂告白，夏洛克的聲音都是平靜無波，好像起不了絲毫波瀾，哪怕是現在，依舊如此。

  而這，讓華生心裡產生疑惑和緊張。

  當他意識回籠的時候，他的雙手已經緊緊抓住了夏洛克的袖子。

  「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的表現就像是認識我很長時間，」夏洛克繼續說道：「就好像你很了解我，你知道我，你信任我。」

  「但你這種信任是盲目的。」

  「這讓我很疑惑，華生，而且我很確定的一點是，我以前從未見過你。」

  「那麼你對我的信任從何而來？」

  「另一個我嗎？」

  「對於另一個世界的我，真的，我很好奇，可是，後來我又發現事□□情好像並不是這樣的，因為你的表現很矛盾。」

  「你對於我的某些特殊習慣很了解，你對我的諮詢偵探的事業很了解，你對我的性格很了解.……」

  夏洛克說到這停了下來，而華生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但在生活上，你對我一無所知，除了知道我喜歡把房間弄亂，在冰箱里放一些小玩意用來研究以外的一切。」

  「這讓我有了一個猜測，很神奇，我竟然有一天會去猜測，」說到這，夏洛克歪了歪頭，明顯的思考動作，接著繼續開口：「但想來我已經為了你打破了太多不符合福爾摩斯會做的事情，多這一個也無所謂。」

  「而且，這好像並不是第一次的猜測，所以，」夏洛克說到這，眼睛轉到了華生的身上，看著明顯開始緊張的華生，夏洛克並不打算放過他，「這個猜測推理.……管它什麼都好，我認為這是我們必需要解決的。」

  「是你先說，還是我來說。」

  「我認為我們如果要更進一步需要坦誠，並不是說什麼事情都要告訴對方，只是一些.……會影響我們關係的事情，比如.……」

  夏洛克沒在繼續說下去了，只是靜靜的站在華生身邊，看著遠方，給他充足的時間去思考。

  氣氛凝固的有些緊張。

  華生感覺有些緊張，不止氣氛，感覺連空氣都靜止了，所以他才會出現呼吸困難的情況。

  「夏洛克，」華生抿了抿嘴，感受到唇上的乾澀，繼續說道：「求你，告訴我，你不是因為這個，剛才的那些話。」

  結結巴巴，吞吞吐吐，華生感覺尷尬異常，真的.……無法形容。

  「華生，你的智商它依舊在你的腦子裡，我想它並沒有丟，你應該能夠分得清楚，我說的是不是實話。」夏洛克不贊同的看著華生。

  其實夏洛克說的對，只是華生在逃避罷了。

  而此時的氣氛再次凝固了。

  而夏洛克顯然並不准備就這樣結束。

  「華生，一個福爾摩斯不會.……去做誰的替身，哪怕是另一個自己，無論他是否存在。」

  「夏洛克……」華生看著難得如此體貼的夏洛克，注視著他的眼睛.……有那麼一刻，華生感覺自己難安的心突然靜下來了。

  他不在慌張了，也不在緊張了，他知道夏洛克早已經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並且體貼的一直選擇沉默。

  夏洛克是對的，如果他們之間真的需要更進一步，那麼某些事情就需要徹底的說開。

  否則這是對夏洛克的不公平，也是對自己感情的不尊重。

  華生也確定他一點都不用擔心了，夏洛克的內心如此強大，他洞察人心，更能理智的去看待在普通人來說絕對無法接受的事情，哪怕是……在另一個世界里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只是一個叫柯南·道爾所寫的一部堪稱精典被世人追捧的偵探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