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野草

  “是啊，唉。”遙遙歎氣道，“如今我十分憎恨昆侖山上說話說得冠冕堂皇的神仙，他們說把我打入地獄是為了在凡間的他。怎麽可能呢？這對他到底有什麽好處？扶徒也有喜歡的神仙，昆侖的神都知道的啊。”


  “你是一棵草？”


  “對，我就是一棵草。”遙遙說，“我在昆侖山上，日夜聽著神靈的聲音，就變成了人形。從他是個小仙童的時候我就跟在他身邊了，他給了我很長的壽命。”


  “那他愛你嗎？”我問。


  這是一個關鍵的問題。


  如果她喜歡上的那個人並不喜歡她，那遙遙就太倒黴了。


  遙遙說：“他……我在他心裏其實什麽都不算，這我是知道的。可是我能怎麽樣呢？我知道了我又能怎麽樣呢？我還是愛他……如果說，昆侖山上的神仙擔心我的感情會阻礙他的前程，大可以直接告訴我，為什麽要把我送到那黑暗的地獄去？”


  我說：“為什麽會出這種事情……昆侖山上的神仙都是這樣的嗎？”


  “是扶徒做的決定。”遙遙說，“當年扶徒還很年輕，剛剛成為神王。”


  “哦，大概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做錯了事情吧。”我說，“不過扶徒還是一位好的神王，這一點是沒有錯的。”


  “好的神王？”遙遙臉上的笑容仍舊沒有消失，隻是語氣忽然變得凶殘了，“他是一個好的神王？他大概真的不知道，盤古紀的神都是他殺的這件事情是一個公開的秘密吧？”


  “公開的秘密？”我有點驚訝，“你們都知道？”


  “我自然是知道的。”


  “扶徒不是能夠讀心嗎？為什麽沒有懲罰你？”我問。


  遙遙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陳辰說：“妹子，你搞錯了一件事情啊。”


  遙遙聽她這話，有些不服，說：“我搞錯了什麽了？是搞錯他們昆侖的神仙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還是搞錯了我自己的身份和愛恨了？”


  “瞧你著急的，我不是那個意思。”陳辰說，“我是說，你愛上了那個到凡間的神仙隻是一個借口，扶徒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把你送到地獄去的。你下地獄的真正原因，應該是你覺得扶徒殺光了盤古紀的神仙。”


  “這是事實。”


  “不一定。”陳辰在昆侖山上待了幾天，扶徒在她的心中儼然成為了一個好神仙，“我相信扶徒。”


  “你相信他？”我說，“我們一路上遇見多少故事都是和扶徒有關係的啊？”


  “也許有別的可能呢？”陳辰說，“也許是……也許他們真的都有罪，然後被扶徒罰下來了，所以串通好了編一個謊言說給我們聽呢？”


  “你怎麽突然喜歡扶徒了？”我覺得奇怪，“你見到他本人了嗎？”


  陳辰說：“你誤會了，我不是突然喜歡扶徒了，我隻是到了昆侖山上之後，才發現，扶徒能當上神王是有他的原因的。”


  “你這不是廢話嗎？”


  “他和別的神仙不一樣，他對人類存在一絲憐憫之心。”陳辰說，“你知道，神和人本來是分隔開來的兩個整體，是扶徒把人和神聯係在一起了。”

  “也就是說，他對人類很好嘍？”


  “是的，他的確對待人類非常好。”陳辰說，“他會想辦法阻擋上天降下來的雷電風霜，讓人類能夠處在一舒適的環境當中；他建造了地獄，讓那些罪惡的靈魂不至於在人間遊蕩。還有輪回穀，那是個無期徒刑的牢籠。”


  “你什麽意思？”我好歹也是下過輪回穀的人，她現在居然開始給我誇起輪回穀的好處了。


  陳辰說：“別生氣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


  “對對對，你不是那個意思，那你是那個意思嘞？難不成你想說，我下了輪回穀是我自己活該嘍？”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陳辰說，“我是說，輪回穀……額，輪回穀……你是個意外，你真的是個意外，裏麵真的有很多罪大惡極的犯人，如果沒有輪回穀的話，他們可就逍遙法外了。”


  “那我呢？”


  “不就出了你這一樁事情嗎？”


  “還有女夷呢？”


  “那也就兩件。”


  好吧。


  我舉不出來例子了。


  陳辰說：“你們就嚐試著接受扶徒吧，扶徒真的挺不錯的，我是這麽覺得的。”


  “你就自己個覺得好了。”我被扶徒下令關起來過，我對扶徒沒有好印象。


  遙遙聽我們的對話，大概是覺得很奇怪，就問我們：“你怎麽會知道昆侖山上那麽多的事情？”


  陳辰說：“哦，你不認識我？也對，你的確不應該認識我，你出生的時候我去人間了。我是火神昌囂。”


  “昌囂？”遙遙捂著嘴巴跳了起來，“你就是戰神昌囂？”


  “你不是火神嗎？”我問陳辰。


  陳辰說：“額，凡是技能帶著攻擊屬性的，都可以被稱為戰神。”


  “原來如此。”


  遙遙知道了陳辰的真實身份，問：“你見過扶徒嗎？他到底長什麽樣子啊？”


  “估計整個昆侖隻有女夷和廖如星見過他。他沒有從逆生河旁邊離開過。”


  “他為什麽要一直呆在那條河旁邊啊？”我問陳辰。


  一個好好的人非要待著一條河的旁邊不走，不詭異嗎？


  陳辰說：“這個問題太深刻，以後有機會了你自己問扶徒吧，我是不知道。”


  “扶徒也真奇怪啊……昆侖山上那麽多好玩的東西，他居然一直呆在一條河的旁邊。”


  遙遙聽我也知道昆侖山上的事情，便問我：“那你又是什麽人呢？”


  “我不是人，我是鬼。他也是。”我指指我的夫君，“我們兩個是鬼魂。”


  “鬼不是應該去大陰山嗎？”


  “我們兩個是例外。”我說。


  遙遙點點頭。


  到了午餐點，全村的人聚集在一起用餐。


  我們等待著灼華的指揮。


  在人群中，我看見了傻笑著的鄭在跑。


  鄭在跑沒有說話，就像是不認識我們一樣。


  不過地牢事件已經發生，我們都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