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長談
盼月用她那大熊貓特有的眼神溜達著念念。
念念見飛毯上多了幾個陌生人，問我：“恩人，他們都是誰啊？”
我指著梁成：“這是我家夫君。夫君，這個姑娘叫念念，我們當年救過她。”
“姑娘好。”
“公子你好。”念念說。可念念始終低著頭，說話的聲音也十分小，不知道是在心虛什麽。
陳辰指著鍾南風：“這個是我的夫君。”
“您好。”念念低著頭說。
鄭在跑問：“念念，你到底是怎麽過來的啊？你家好像不在這裏吧？”
念念眼神黯淡：“是啊，我的家不在這裏，我已經，沒有家了。”
當年，我們把念念救回來之後，人們嫌棄她曾經被人拐賣過，瞧不起她，沒有人願意娶她。
直到一個外鄉人，喜歡上了念念，一定要把念念娶走。念念就跟著他去了遠方。
可是到了那邊，戰事忽然起，那個男人丟下了她和女兒，一言不發地走了。
戰火已經燒過來了，念念隻能帶著兩個女兒一邊逃難一邊問人，想找自己丈夫的去向。
陳辰說：“不是吧？這樣的男人你還要他幹什麽啊？聽我一句勸，別想著找他了，我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你帶著女兒生活吧。”
念念說著，又開始掉眼淚：“可是……可是我就是想知道，為什麽啊？他為什麽丟下我們不管了啊？”
鄭在跑搖頭歎氣：“太慘了，唉，真的太慘了。念念，沒想到你居然遇到這麽一個人渣……”
念念掩麵哭泣。
鄭在跑從胸口掏出來一塊紅色的東西：“念念，這個你拿回去吧。”
“這啥玩意？”鍾南風指著那紅色東西說，“你把自己的什麽器官給挖出來了？”
“我挖你個鬼啊，這是一塊玉看不出來啊？”鄭在跑罵道。
念念看到那玉，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啊：“這玉……”
“當年我們救了你，你的父母親給我們的，不記得了嗎？”鄭在跑晃晃手中的血玉，“還給你吧，你以後要重新開始生活，有這個玉說不定能換點錢呢？”
念念抬起頭，希望眼淚不要再掉下來了：“也不知道我的父母現在怎麽樣了，這麽多年，這麽多年我都沒有回過家了……就連我的孩子爹娘也沒見過……”
兩個小女孩此時乖巧地坐在陳辰身邊，陳辰也沒有表現出討厭他們的神色。
我靠近陳辰，鄭在跑和念念繼續聊天。
“陳辰，你不是從來都不喜歡小孩嗎？這不像你啊。難不成在那樓裏麵，你和裏頭的鬼靈魂互換了？”
陳辰瞥了我一眼：“你想什麽呢你？我是不喜歡小孩子啊。”
“那你怎麽……”
“我對她們友好一點，不是喜歡她們。”陳辰說，“雖然小孩子很煩人吧，但她們代表著希望啊，特別是在現在這個時候，戰爭四起，當然要保護孩子了。”
“你還挺善良的啊。”我說。
陳辰說：“不是善良，是責任。”
兩個小女孩眨巴著眼睛看著盼月。
盼月喜歡人類的孩子，摸著她們兩個的頭說：“你們叫什麽名字啊？”
大一點的那個孩子說：“我叫阿語。”
年紀小些的那個說：“我叫風兒。”
“風兒，阿語。”盼月臉上蕩漾起了幸福的微笑，“真好聽啊。”
“姐姐，你叫什麽名字啊？”阿語問。
盼月說：“我啊？我的名字叫盼月啊。”
陳辰指著和阿語風兒相處甚好的盼月說：“何笑你看，這才是喜歡孩子的樣子。”
我想了想，剛才陳辰和兩個小女孩坐在一起的時候，笑得的確很複雜。
有點官方，有點無奈。
梁成定定地看這兩個小女孩，也在笑。
我問他：“夫君，你怎麽了？”
梁成說：“我在想，我們的謁蘭，還有鍾兒，會是什麽樣子。”
“我們應該會有機會見到她們的。”我說，“我相信。”
念念把她的血玉又拿了回去。在我們的合力勸阻之下，念念放棄了去找她的丈夫的念頭，決定找個地方過上安靜的日子。
“真的很感謝你們。”念念說，“當年是你們救了我，如今還是你們救了我……”
念念說著說著又要哭了。
我想她眼睛裏光芒的流逝，可能和眼淚的反複衝洗也有關係吧？
我說：“念念，不用感謝我們，救了你，我們也很高興的。”
鄭在跑說：“是啊是啊。我們幾個安排人，你先在這軍營裏住下，不要在軍中亂跑。我們幾個關於這場戰爭還有任務，一時間不能分身。”
念念說：“可是剛才那個士兵不是說……”
“我們幾個是什麽人啊？”我說，“放心，我們一定為你想辦法的。”
我開著飛毯到城門之上，趙將軍一臉嚴肅地站在這裏。
他整天都用一種詭異的眼神注視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從飛毯上跳下來：“趙將軍！趙將軍！”
“你又來找我有什麽事？”
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專心的盯著遠方。
我在他眼前揮揮手：“嘿？你到底能看見什麽啊？”
趙將軍麵無表情的扭過頭，看了我一眼，像是想要殺了我。
我說：“好吧當我沒說……”
“高人，你有什麽事情吩咐直接說就是了。”
“剛才城門口有一個母親帶著兩個孩子想要進來投奔……”
“軍營又不是難民營。”我連話還沒說話，趙將軍就接茬了，“讓她們走吧。往東走個幾十裏就有難民營了。高人，這事情與您有何關係？”
“別叫我高人了，聽著怪怪的。”我說，“我姓張。”
“好的張高人。”
“其實你可以叫我張姑娘。”我說，“問題是吧，那個母親帶著兩個孩子的，我認識她們啊。”
“哦？”趙將軍被提起了興趣，“張姑娘是想留下她們？”
“沒錯。”我說，“就讓她們現在這城裏住一段時間吧。這城鎮也不小，還空不出來兩間房子給落難的母女三個住嗎？”
趙將軍的聲音又冷了回去：“誰知道她們是不是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