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們分手吧！

  回到家裏，郝宸他們已經先離開了，娜恩也怕被白卲瑀責怪，回主宅去了。


  從車上下來，白卲瑀就把蘇玏抱了起來，旁邊還有喬毅看著，蘇玏這次也不說什麽了，就乖乖讓白卲瑀把他抱回了屋子。喬毅識趣地沒有跟上去，可看到蘇玏受傷，他還是很心疼很擔心，卻不能表現得太明顯。


  白卲瑀動作輕柔地把蘇玏放在沙發上，單膝跪在他的麵前，握起他的手。


  “不是說，以後都不會再傷害自己嗎?你還偏偏和我作對，把手傷成會這樣。就這麽氣我瞞著你?”白卲瑀想到蘇玏掌心的傷痕，心口一陣疼。


  蘇玏看著白卲瑀，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他。


  “你知道我瞞著你就是怕你接受不了。如果我把一切告訴你，以你的性格，一定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我怕你做傻事，我怕你會生出‘也許離開我我就會更好’這樣的想法。蘇玏，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離開嗎?我知道我要留住你，可以有很多方式，可我不想把曾經對喬茜做的事再對你做。我不想重蹈覆轍，也不想再犯錯一次。就算你真的要走，我也不敢強留你。所以，蘇玏，你現在怎麽想的?你是不是想逃走了?”


  聽著白卲瑀說這些話，蘇玏眼淚再次控製不住地落了下來。從白卲瑀的表情裏，他能感受到白卲瑀在害怕，也感受到他的難過，他現在，心已經痛得快要窒息了。


  他也在說服自己，不要走，不要離開這個男人，他那麽愛你，你走了他要怎麽辦?

  可他體內的另一個自己又在一遍地提醒他：看看你在他身邊後，他發生的那些事吧。這次幸運，那下次呢?以後呢?你能保證他未來不會再遭遇什麽嗎?

  不，他保證不了。他什麽都保證不了。


  他愛白卲瑀，卻不敢再愛下去了。他的愛帶給白卲瑀的，是糖也是毒藥，遲早會害死白卲瑀的。在還有藥可救的時候，離開他是最好的選擇。


  看蘇玏不說話，白卲瑀有些慌了，他起身坐到蘇玏身邊，把蘇玏摟進懷裏。


  “蘇玏，不許離開我，聽到沒有!”


  “白卲瑀……我們……分手吧!”掙紮了那麽久，蘇玏最後還是說出口了，“分手”兩個字說出來的時候，蘇玏感覺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也停止了。


  怎麽能那麽疼呢?白卲瑀抱得越緊，他越疼。


  白卲瑀放開蘇玏，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你說什麽?”白卲瑀眼裏的震驚和疼痛再次把蘇玏的心撕碎，蘇玏閉上眼睛，不敢再去看。


  “我們……分……”蘇玏還沒說完，就被白卲瑀吻住，不讓他再說下去。


  蘇玏沒有回應，任由白卲瑀吻著他，眼淚一直掉。白卲瑀一遍一遍地吻著，可蘇玏就是沒有反應，像隻木偶一樣，吻到最後，白卲瑀再也心口一陣刺痛，他猛地放開蘇玏，捂著心口的位置，險些窒息。


  蘇玏看到白卲瑀這樣子，總算有了反應，他想去關心白卲瑀，可話到嘴邊咽了回去，手抬起來又放了下去。


  不能心軟，心軟了就走不了了。走不了，白卲瑀會遭遇更多的不幸。


  蘇玏忍著心痛，把自己表現得足夠絕情。


  白卲瑀緩過勁來，抬頭看著蘇玏，眼裏已經滿是淚。那一刻，蘇玏的心仿佛被萬箭穿心一般地疼。


  白卲瑀哭了，他們從相遇到現在，那麽久，白卲瑀幾時哭過，幾時有過那樣難過的表情。


  就連這些痛苦，都是他給他的。


  “對不起……”蘇玏聲音在發顫。


  “對不起?你覺得我現在，要的是你的對不起嗎?”白卲瑀很難過，卻還是忍著沒讓眼淚落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除了對不起，蘇玏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他現在一樣痛，一樣心痛到無法呼吸。


  白卲瑀撐住最後的力氣，狠狠握著捉住蘇玏的雙肩，蘇玏痛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讓你不要離開我，結果……你偏偏要離開是不是?蘇玏，我總說你是笨蛋，我現在才知道，你哪裏是笨蛋啊，你比我聰明多了。你還知道專挑我最怕的事情來對付我，你怎麽會笨呢?蘇玏……我從來不知道，你可以這麽心狠。”


  “我……”蘇玏想解釋，卻覺得此刻已經多說無益，沒有說完的話，他隻能咽回肚子裏。


  白卲瑀，我不想的。可是，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你確定要分手?是不是我不同意，你就又要拿你自己來威脅我?又要傷害自己?”


  “不是的，白卲瑀……”


  “你要分手?你覺得我會同意嗎?我說過，我不會放手的。你敢走試試!”


  “白卲瑀……你不要這樣。”蘇玏搖著頭，開始往後躲。


  “不要這樣?你說分手的時候，你沒想過我會這樣嗎?”白卲瑀忍著怒氣，放開握住蘇玏的手，一把把蘇玏拽了起來。


  “我說過我不想這樣對你，可是你為什麽要逼我?為什麽!”


  白卲瑀朝蘇玏大吼著，卻還是不願意傷害他。蘇玏望著白卲瑀，看到白卲瑀極力忍耐著憤怒，最後幹脆也不掙紮了。


  “你想清楚，你要跟我分手，分了……我就徹底結束了。就算你想回來，我也不會再要你了。”白卲瑀這話，說得上是威脅了。


  不會再要你!

  這一句話，仿佛利劍一般，刺進蘇玏的心。


  他動搖了，甚至害怕了。如果離開了，以後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了吧。如果分手了，白卲瑀就再也不屬於他了。


  從此以後，他和白卲瑀，就毫無瓜葛了嗎?他真的想要這樣嗎?

  他真的能接受以後白卲瑀愛上別人嗎?

  想到這些，蘇玏的心撕裂般的疼，他接受不了，他接受不了白卲瑀愛上別人，接受不了白卲瑀以後再也不要他，那種感覺，太難過了，還不如死了。


  蘇玏慌了，他搖著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抓著白卲瑀的手臂，望著他直哭。


  “蘇玏，你舍不得離開我對不對?”


  蘇玏遲疑地望著白卲瑀，不敢點頭，可他的眼神裏的肯定，已經說明了一切。白卲瑀捧起蘇玏的臉，“你不想分手的，對不對?”蘇玏不回答，就是一直落淚。白卲瑀一邊替他擦去眼淚，一邊輕輕“誘導”著蘇玏，目光變得越來越溫柔。蘇玏覺得自己仿佛被定住了一樣，怎麽也動彈不得，被動的承受著白卲瑀給他的溫柔。


  “蘇玏，你是我的。”白卲瑀突然捉住蘇玏的下巴，但動作很輕，生怕把蘇玏弄疼似的。


  “不許離開我……”白卲瑀說完就小心翼翼地吻上了蘇玏的唇，這一次很深情很溫柔，仿佛要把體內對蘇玏的所有愛意都傾注在那個深吻裏，要以此來改變蘇玏的決定，以求挽留住蘇玏。


  如白卲瑀所想，效果很明顯。他伺機把蘇玏抱得更緊，吻得更深，不讓發蘇玏有任何逃走的機會。


  最後，蘇玏被吻得缺氧。他的理智在白卲瑀吻上他的時候，就已經土崩瓦解了。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狠心和絕情，也在白卲瑀的擁抱和吻裏，被融化得一點也便剩了。


  白卲瑀感覺到蘇玏癱軟在他懷裏，他才舍得把他放開，他摟著他的腰，防止他掉下去。


  “蘇玏，以後……不許再說分手。否則，我不會原諒你的。”白卲瑀眼神是溫柔的，說話的語氣卻是狠厲的。蘇玏已經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到底應該說什麽做什麽了，他望著白卲瑀，像是被施了法一般，點了點頭。


  白卲瑀彎下腰，一把把蘇玏抱了起來，轉身往樓上走去。


  他要蘇玏清清楚楚地知道，他蘇玏是他白卲瑀的，不管他怎麽想的，他都逃不出白卲瑀的手掌心。


  他不會再讓他逃跑了。


  這一次歡愛，是帶著懲罰和警告意味的，白卲瑀幾乎沒有做什麽前戲，就直接進入了蘇玏。被刺穿那一刻，失了神的蘇玏才被痛得慢慢找回意誌。


  他很疼，那是第一次感受到那樣的疼，他知道那疼是白卲瑀給他的，他在處罰他今天說錯了話。在情事上，白卲瑀一直處於主導地位，但他對蘇玏，是相當溫柔的，可這一次白卲瑀一點溫柔也沒有給他，就那麽迫切那麽橫衝直撞地闖了進來，他仿佛能感覺到撕裂一般的疼痛。他疼，可他卻咬著牙不說。白卲瑀拉著他的手，動作變得稍微輕柔起來，細碎地吻著蘇玏掌心的傷口。


  後來，蘇玏被白卲瑀折騰得幾乎沒有了感覺。


  這個過程蘇玏一點也不想去回憶，他覺得自己就像木偶一般，被白卲瑀擺弄著，雖然也不是沒有體會到歡愉，隻是痛與甜夾雜在一起，讓他有一瞬間產生了一個錯覺：

  他已經不是他自己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現在到底在做什麽。


  當白卲瑀終於願意結束這一切的時候，終於，他顫抖著落下了眼淚。


  白卲瑀在他唇上落下一吻，這個時候，才開始安慰，可蘇玏卻覺得那已經多餘了。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突然升起一個疑問：

  他和白卲瑀，到底是為了什麽在一起的。


  那所謂的愛，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