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用餐
白卲瑀看著蘇玏，看他不像是在裝，像是真的不知道。也是，蘇玏這麽單純的人，怎麽會想到那一層呢。畢竟連他自己也不相信。
“……算了，你不知道也沒有什麽。”白卲瑀還是收住了話頭，想到如果蘇玏知道了真相，以後他和JOY待在一起，一定會很尷尬吧。
“誒，別這樣啊，你這樣我隻會更好奇啊。”蘇玏拉住白卲瑀的手。
“你真的想知道？”
“嗯！”
“其實……JOY他，有一個弟弟，你和他長得很像。”
“誒？弟弟？他不是隻有一個妹妹，喬茜嗎？”
“你怎麽知道？”白卲瑀疑惑。
“啊……就他告訴我的啦。”蘇玏吞吞吐吐，低著頭，像犯錯的小孩。
“不是親弟弟，是小時候在孤兒院一起生活的，後來生病，去世了。”
“真的嗎？原來是這樣啊，難怪有時候我看他看我的眼神好像很悲傷一樣。我都不知道是這樣的原因。”蘇玏深信不疑，白卲瑀卻有點想笑。
他的小笨蛋，真的是個小笨蛋啊。
這樣就信了。
JOY喜歡他，這麽明顯都看不出來。
“所以，他擔心你，有時候有些超出的舉動，可能是把你當成他那個弟弟了吧。”白卲瑀裝作非常認真的樣子。
病房裏的喬毅，自然是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長期的訓練，讓他的聽覺本就異於常人。
聽到白卲瑀那麽說，喬毅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他躺倒在床上，對著天花板呢喃：“少爺，謝謝你。你……真的變了！”喬毅忽然覺得很感激，感激白卲瑀沒有拆穿他。
他忽然覺得，能夠以哥哥的身份留在蘇玏身邊，繼續保護他，好像也不錯。這樣，也算足夠了吧。
……
蘇玏再回到病房，要自在了許多，因為白卲瑀並沒有跟進來。
“喬毅，你的傷……沒事吧?”蘇玏坐到床邊。
喬毅搖了搖頭，“我沒事。”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會受傷。”
“蘇少爺……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的，壞人做了壞事，該受罰的是他們。你不要把壞人該承擔的責任，攬到自己的身上。”
“我……”蘇玏很想說，如果傷喬毅的人真的是蘇青堯派去的，那就和他有關係了。可是他又不能跟喬毅講，關於蘇青堯的事。
“你……你還記得，是什麽人打傷你的嗎？”
“我當時急著追你，沒有注意，然後就被偷襲了。等我醒過來，就被關進了一個很黑暗的房間，他們綁了我，蒙了我的眼睛，我不知道他們是誰。再醒來時，已經在醫院了。”
“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嗎?”蘇玏很想確定，到底是不是蘇青堯幹的這事兒。
喬毅回想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蘇玏隻好放棄，低下頭，看到喬毅打著石膏的手。
“你的手……以後是不是……”蘇玏還是覺得很內疚。
“隻是一隻手而已，不是還有一隻嗎？”喬毅故作輕鬆地說，他不想看到蘇玏內疚的樣子。
“對不起……”
喬毅看到蘇玏難過的樣子，覺得自己也算受到了安慰，他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摸蘇玏的頭。
蘇玏愣了一下，想到白卲瑀說的話，看來喬毅是真的把他當弟弟吧。於是，蘇玏沒有躲開，而在病房外，打完電話回來，透過探視玻璃看到這一幕的白卲瑀，第一次沒有覺得生氣，也沒有感受到憤怒，他默默地退開。
他想，也許是因為他知道，JOY和藍驍、蘇青堯他們終究是不同的。因為他和自己一樣，都不會傷害蘇玏，因為他知道，JOY永遠不會和他搶蘇玏。
這，大概是他沒有憤怒也沒有生氣的原因吧。
“喬毅，你……是不是有一個弟弟?在孤兒院的時候認識的?”
喬毅愣了愣，然後點頭。他的確是有弟弟，在孤兒院的時候，那麽多比他小的男孩，都是他弟弟啊。
“那個……你以後，可以把我當你弟弟的。”蘇玏說完就有些不好意思，喬毅怔了一下，揚起嘴角，用十分溫柔的語氣，回了一句“好。”
“所以……你以後別再叫我蘇少爺了，你可以叫我名字。”
“那……我可以叫你小玏嗎?”喬毅試探地問。
“可……可以啊。”
蘇玏總覺得有些別扭，可他已經把話說出去了，也收不回了。
……
探病出來，蘇玏在走廊的長椅上遇見了白卲瑀，他走到他旁邊，白卲瑀站起來，牽起他的手。
“走吧，我們回家。”
被牽住手的那一刻，蘇玏覺得自己擁有了世界上最好的幸福。他甚至覺得，他們會這樣牽著手，一起走到時光盡頭。
白家。
這是蘇玏第一次和卡米爾夫人坐在同一個飯桌上，他覺得自己緊張得連刀叉都要拿不起來了。
“怎麽不吃?不喜歡?”卡米爾看蘇玏一點沒動，冷著聲問他。
蘇玏猛搖頭，慌慌張張拿起刀叉，卻又不知道改如何下手。蘇玏在心裏叫苦，為什麽要吃西餐啊。上次和白卲瑀一起去吃西餐，就是白卲瑀幫他切好的，這次總不能還讓白卲瑀幫他切好吧。這麽多人看著呢。
Anna看出了蘇玏的為難，叫了仆人過來。
“去給蘇少爺拿雙筷子。”
拿筷子?蘇玏抬起頭來，慌忙擺手，“不……不用了。”吃西餐用筷子，這也太奇怪了吧。本來就夠丟人了，他不想更丟人，那樣卡米爾夫人會更不喜歡他的。
“吃吧。”就在蘇玏不知如何是好時，白卲瑀把已經切好的餐點放到了蘇玏麵前，拿走了他麵前的那一盤。蘇玏整個人都傻了，座位上的人，都齊刷刷地看著他，連仆人都在小聲笑他。
哇，這下更糗了，白卲瑀這麽一弄，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不會用西餐餐具了嘛。
“你進白家這麽久，連一點西方禮儀都沒有學到嗎？既然想跟我們家小瑀在一起，就應該讓自己變得更好，連西餐餐具都不會用，你也好意思待在小瑀身邊。你是沒搞清楚，白家到底是什麽身份和地位的家庭嗎？”白卲瑀的姨母逮著機會就損蘇玏，蘇玏被說得一個字也說不上來，頭越低越低。
“姨母，蘇玏他沒必要懂你說的那些。白家就算再高的身份，再高的地位，那隻是母親的榮譽，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格來說這些話。我喜歡的蘇玏，隻是個普通人，我不需要他懂這些，有問題嗎？”白卲瑀替蘇玏回答。
姨母被反駁，麵子上有些掛不住。
“你……你怎麽幫著個外人說話?”
“在我這裏，蘇玏才是第一位。你們，才是外人。”
“天……天呐，姐，你聽聽看，聽聽看你的好兒子都說了些什麽話。真的是跟著壞人就學壞了，胳膊肘往外拐了是吧。”姨母很生氣，卻沒發現，卡米爾的臉色也越來越不好。
“不想用餐的的，都給我滾出去。”卡米爾隻是淡淡說了這麽一句，姨母立刻閉嘴，反應過來她生氣了。
“少說兩句吧，不想被趕出去的話。”Anna小聲說著，姨母瞪了她幾眼，乖乖地不再說話，盡管依舊憋著一肚子氣。
“JOY怎麽樣了?”見姨母安分下來了，卡米爾當作沒發生似的，轉開了話題。
“他沒事。已經醒過來了。”
“他的事情，我會派人調查，你就別插手了。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把你的事業做好。藝人這一行，你一段時間不出現在他們麵前，他們很快就會忘了你。你已經休息了這麽久，該回去讓他們見見你了。”
白卲瑀沒有說話，蘇玏卻停下腳步手中的動作。
“明天，我有一個朋友會來中國玩，你跟我一起去見見他吧。”
“我的事，不需要你幫助。”白卲瑀似乎不太喜歡這種安排。
“我沒有要幫助你，是他想見見你，能不能選得上，適不適合這個角色，都是由你自己去決定。”卡米爾平靜地說，白卲瑀也沒再回話。
卡米爾把目光轉到蘇玏身上，隨意地說了一句“明天，你也一起去。”
“誒?”
蘇玏以為自己聽錯了，卡米爾竟然要讓他一起去，怎麽可能?
“我……我也去?”
他能去幹什麽啊?
他又不是演員。
“把你留在家裏，小瑀也不會放心。與其讓他心不在焉地去，倒不如讓你也一起去。”
卡米爾解釋到，慢慢放下刀叉，拿起餐巾紙來擦嘴角，“不想給小瑀丟人，今晚就把西餐禮儀好好學一下。”說完，卡米爾就起身離開了。
蘇玏轉頭去看白卲瑀，用眼神問他“我也要去嗎？”
白卲瑀用叉子叉了一塊肉，喂到蘇玏嘴裏。
“你在我身邊待著，我也會放心些。”
“可是……”
“你不會的，不懂的，今晚我可以慢慢教你。”白卲瑀溫柔地看著蘇玏，蘇玏覺得自己心都要化了，特別乖順地點點頭。
Anna在一旁看著，露出十分欣慰的笑容，而白卲瑀的姨母，卻是瞪著眼睛，氣到不行。
吃完飯，白卲瑀就帶著蘇玏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