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故技重施
“大哥這是的哪裏話,如此一來,便多謝大哥了。”白羽道。
“舉手之勞罷了,何談謝呢。”方盛駒笑道。
這二人一路上縱馬疾馳,方盛駒見白羽神色焦急,更是沒敢耽擱片刻,借著這馬的腳力,一刻也未歇息,直奔渝州城而去。
五月十一,太陽剛剛落山不久,這二人便抵達渝州城,白羽下了馬從錢袋之中取出二十兩金子交到方盛駒的手上,以做酬謝,方盛駒堅決不要,這二人投了處客棧後,當夜白羽便尋得當地極好的酒樓,自己出錢請方盛駒吃了一頓好的。
那酒樓二將酒菜上了桌,剛要退去,不想被白羽一把拉住。
“有勞哥,在下有一事請教,還請哥賜教。”
“不知客官想知道些什麽呢?的不過一酒樓跑堂之人,若是不知道,還請客官恕罪。”那店二著,臉上堆笑著,伸出手掌,看向白羽。
“好處自然是少不了你的。”白羽著,從腰間取出幾兩碎銀,也沒點個數,放到桌上。那店二見到銀兩,眼睛放了光,四下看了看,見無人注意,便將這銀子裝入懷中。
“客官請問吧。”
“哥,你可知道這渝州城裏為何會出現如此多的扶桑人士?”
“這事啊,不瞞客官,的還真就知道個一星半點,這來也是奇怪,好像是初七開始吧,這渝州城便多了不少的扶桑人,你要這群人是來做生意的,做生意哪有空著手來的,要是來買東西,看他們的穿戴倒也不像是有錢人家,要是賣東西的,那就更不像了,每一個人都空著手,穿了一身俠客便裝,看那架勢像是來尋釁打架的。”
白羽聽罷,低著頭沉思了片刻,借著道。
“哥,你確定是初七嗎?”
“那還能記錯不成,這渝州城的自便生在這,就沒見過這麽多的扶桑人。”
白羽心中盤算著日子,但仍未發現其中有任何蹊蹺,頓時眉頭緊鎖,杵在桌子上,也不知在盤算些什麽。
“那客官沒什麽事的話,的就退下了,有什麽需要,在招呼的。”那店二著,便快步走開。
“兄弟,兄弟,你這是怎麽了?”方盛駒見白羽杵在桌子上若有所思,問道。
“啊,沒事,沒事。”白羽聽到方盛駒叫他,這才醒了過來,笑道。
“這扶桑人怎麽了?還至於把兄弟嚇成這般樣子,丟魂落魄的。”
“倒也不是,隻是有些事情沒弄明白,罷了,不去想了,聽大哥的口音不像是川蜀之人吧?”
“我是關中人士。”
白羽心:關中人士,馬術絕倫的人物難不成是長安八雄。
“大哥莫不是長安八雄中的方盛駒。”
“什麽長安八雄,不過江湖朋友抬舉罷了,哈哈。”方盛駒笑道。
“日後若有閑暇,還請兄弟到長安一聚,讓我這做哥哥的盡一盡地主之誼。”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這二人飲酒到了深夜,白羽盤算著時辰,心:這明日還有要事,斷然不可飲酒誤事。便起身告辭,回到客棧,早早睡下了。
五月十二辰時,白羽便出了客棧,結了房錢,在方盛駒的陪同之下,挑了一匹好馬駒子,這二人告別之後,方盛駒回了長安,白羽也片刻未敢耽擱,向著城東的重山亭趕去,這重山亭雖不及望江亭,但地勢險要,城東五裏之處有一片蔥蔥鬱鬱的竹林,這竹林遮蔽日,綿延數裏,這重山亭也就建在重山峻嶺之間,車馬工具也隻能停駐在山下。
白羽到了山腰處,回過頭望向竹林,心生疑慮,總覺著似曾相識,但又不出心中疑惑,隻當是多想,抓緊了時辰,向著山頂疾步走去,這山勢險峻,越到山巔越是怪石遍布,山路也越是狹窄,到了巳時,白羽便到了山頂,山頂之上卻不見一人,白羽頓時心生疑惑,未過多久,隻見山東頭上來三人,這三人正是唐霄,唐墨白,唐婉。白羽見到唐婉,臉色微紅,嘴角上揚,但片刻之後,又暗自低下頭,苦笑了一陣,抬起頭,又生疑惑,走向前去,行禮問道。
“唐前輩,您為何到此啊?”
“喂,你個傻瓜,不是你給唐靈門寫的書信嗎?”唐婉笑嘻嘻的道。
“婉兒,不可無禮。”唐霄板起臉色,正言而道。
“白少俠五月初八的時候給老朽寫過書信,老朽還納悶呢,江都此去成都足有兩千裏,白少俠是何等腳力,竟能如此之快。但轉念一想,既然白少俠寫了信,那想必是有要事,接到信後便馬不停蹄的帶著犬子和女來了渝州,起初啊,不想帶女的,可這女大不中留啊,哈哈。”唐霄笑道。
“爹爹。”唐婉嬌聲道。
白羽見到唐婉嬌柔之狀,心中百感俱生。暗自低下頭,忍著心中劇痛,裝作一副冰冷的樣子,抬起頭,道。
唐婉見白羽這般,心如刀絞,注視著白羽,心:公孫伯伯剛剛過世,這傻瓜絕對不是故意不理我的,絕對不是。
“五月初八?不可能啊。”白羽道。
“怎麽不可能,墨白啊,你將那書信給白少俠。”唐霄罷,唐墨白從懷中摸出信箋,交到白羽手中。
白羽當即打開信箋,隻見那信中寫道。
“唐前輩如晤,晚輩拜謝,家師不幸命隕,念家師生前與前輩私交深厚,晚輩鬥膽相邀,於五月十二午時與前輩在渝州城東十裏處重山亭相聚,共緬家師。晚輩白玉良拜上。”
白羽讀完信後,瞪大了眼,道。
“前輩,晚輩未曾寫過這封信啊。”
“那這信件背後為何會有星月教的印章呢?”
“前輩,晚輩的教內大印早已遺失,這印章想必是被寫這封信的人所拾,另外晚輩前些日子也收到過一封這樣的信,不過這信上內容,和前輩的不同。”白羽著將前幾日從那信使手中得來的信拿了出來,遞到唐霄手中。
唐霄將信讀罷過後,暗叫不妙。
“壞了,中計了。”唐霄道。
餘下三人聽到這話,頓時變了臉色,一齊看向唐霄。
“老夫倒是要看看,這群醃臢人有什麽伎倆。”唐霄罷,仰大笑。
“爹爹,不可大意啊。”唐婉道。
“哈哈哈,笑話,老夫豈會怕這些個鼠輩,他們不是要我們上重山亭嗎,我們就隨了他的心願。”唐霄罷,拂袖走上重山亭。重山亭雖不及望江亭,但也有兩丈高,分為兩層。
唐霄帶領幾人登上重山亭的二層,唐霄剛站在二層,眉頭緊鎖,麵無表情,道。
“怎麽這麽濃的硫磺味?”
白羽聽罷,拚力的聞了聞,搖了搖頭,道。
“唐前輩多心了,這哪裏有什麽硫磺味啊?”
“老夫自便接觸各種藥物,這鼻子比一般人要靈的多,至於上次應是望江亭的桃花味遮掩了硫磺。”
唐霄罷頓時眼睛瞪的溜圓,立刻道。
“你們三人快下去,快下去。”
白羽等人聽罷皆是大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齊看向唐霄。
正當幾人發愣之時,隻見不遠處竹林射出一道火光,火光劃破際,直射在重山亭二層中間,眾人見這火光,頓時大驚,唐霄立刻雙掌運功,憑借掌力將白羽等三人推出重山亭,三人剛出了重山亭,隻聽一聲巨響,重山亭二層頓時火光滔,煙霧繚繞,磚瓦“劈劈啪啪”的落下,三人站定之後,隻見唐婉頓時雙目微紅,對著重山亭大喊道。
“爹爹。”
唐婉話音剛落便要飛身前往重山亭二層,一旁的白羽按住她的肩頭,道。
“你先別去,上麵危險。”
“可是,我爹爹,我爹爹還在上麵。傻瓜,你答應我,幫我救我爹爹。”唐婉哭著道,眼眶頓時通紅,握住白羽的手道。
“好好,別哭了,我這就去。”白羽罷正要施展輕功,卻看見一旁的唐墨白早就飛了上去。
白羽即刻施展輕功,左腳點地,猛地跳了起來,屏氣凝神,飛向重山亭二層,白羽定睛看向煙霧彌漫的二層,隱約之中看見唐霄從二層躍下,白羽嘴角微微上揚,心中歡喜萬分,收功落地。
唐墨白猛地向上飛去,伸手托住唐霄腰背,待到二人站定之後,唐霄頓時口吐鮮血,額上汗珠橫流,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唐墨白見狀,問道。
“爹,你這是怎麽了?”
唐霄平穩了氣息,弱弱的道。
“無礙,若不是,若不是我躲開了這熱浪,隻怕如今也會和染軒兄一般喪命於此。”
唐婉見狀,跑了過來,攙著唐霄,哭道。
“爹爹,我們現在就回江都,現在就回江都。”
“爹沒事,傻姑娘,這煙裏有毒,我們即刻下山,隻怕再不走,就走不成了。”唐霄著,口吐鮮血不止。
“爹爹已經受了內傷,哥,白少俠,咱們必須立刻下山,這裏隻怕早就被那惡人盯上了。”唐婉話音未落,隻聽山東頭走上一人,白羽定睛細看,這人並不陌生,正是洛千克。
“哈哈,來都來了,就別急著走了。”洛千克笑道。
“果然是你這狗賊從中作梗。”唐墨白咬著牙道。
“是我又如何?我不妨再告訴你,白玉良你也聽著,你師父的死,也是我做的,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人都死了,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五月初五,竟沒有將這些江湖老雜碎一並收拾了。”洛千克著,從懷中摸出白羽的教內大印,放在嘴邊,吹了吹,冷笑道。
“白玉良,這東西,你可認得?”
白羽見到自己的印章,頓時火冒三丈,野獸般的眼睛直盯著洛千克。
“瞪我也沒用,也應當好生感謝你,若沒有這印章,我這傻師兄又怎麽會不遠千裏來到渝州。”洛千克笑著,將手中印章捏個粉碎。
“洛老七,你好毒啊,你就不怕唐靈門向你複仇嗎?”白羽著,抽出佩劍。
“別這麽大火氣,有這發火的精神,倒不如好好想想你們現在怎麽脫身?”洛千克著,緩步上前,冷笑一陣。
“呦,師兄,你怎麽這麽狼狽了,看你這般,師弟的心裏也著實不好受,我便給你一個解脫吧。”洛千克話音剛落,雙掌運功,直拍向唐霄胸口。
唐霄見狀,立即推開唐墨白和唐婉,運功於掌,一個箭步衝上前,與洛千克兩掌相對,未過片刻,唐霄口中便流出瘀血,內力不支,隻得收功撤掌,洛千克趁勢一招毒龍掏心正打在唐霄心口窩,唐霄向後踉蹌了數步,口中噴出鮮血,跪倒在地。
“爹爹,爹爹。”唐婉見狀,頓時慌了神,疾步跑了過去,攙起唐霄。
“洛老七,你好歹也算是我的師叔,我爹爹師弟,你怎能下如此惡毒之手,若不是我爹方才被你暗算,你這狗賊豈是我爹的對手。”唐墨白指著洛千克的鼻尖罵道。
“哈哈,真是可笑,這些還有什麽用,明年的五月十二,你放心我一定會在唐靈門裏為你們三人祭奠。”洛千克罷,施展五毒滅魂掌,頓時洛千克四周風聲大作,真氣橫流。
“你們快躲開,別白白送了性命。”唐霄見洛千克使出本門絕學,拚了命站直了身,雙掌蓄力,內力迸發,隻見唐霄周圍瞬間沙石飛揚,沙石被內力指引,在唐霄掌前聚集,片刻之後,又猛地迸發內力,隻聽得掌風呼嘯,連帶沙石一同打向洛千克。洛千克心中大驚,心:唐霄如今受了如此嚴重的內傷,又深受劇毒,怎麽還可以打得出殘花落葉掌。
洛千克也顧不得多想,隻運足了氣力,內力迸發而出,與殘花落葉掌相互抵抗,唐霄本就身負重傷,內力已是大不如前,打出得殘花落葉掌也是拚勁了全身功力。片刻之後,唐霄再無力起身,癱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洛老七,拿命來。”白羽見狀,抽出半月劍,一個蜻蜓點水配加著半月劍法,徑直刺向洛千克麵門,洛千克嘴角上揚,一陣冷笑,道。
“就憑你。”
話音剛落隻見洛千克伸出左掌,施展了幾招空手入白刃的功夫,趁勢將白羽打到一旁,白羽趴在地上,隻覺得胸口血氣翻湧,嗓子眼裏似有甘泉湧出,未過片刻,白羽口中噴出鮮血。
唐婉見白羽又受了傷,身旁的唐霄也是奄奄一息,頓時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唐婉平了平心氣,道。
“洛老七,你這狗仗人勢的東西,若不是背後有人,你豈敢如此囂張。”唐婉道。
“丫頭,你倒也是聰明。”洛千克笑道。
洛千克話音未落,隻見四周不知何時冒出十餘位身著黑衣的男子,洛千克背後也不知何時多了一位身長七尺,體態魁梧,麵容俊美的男子,那男子衣著不像中原人士,背後斜背著一把長刀,腰間別著兩把短刀。
“洛桑,收拾這些江湖雜碎,就不勞你出手了,我來代勞,如何?”那男子道。
白羽等人聽到那男子的漢語生硬,便知絕非中原人士。
“那便辛苦鈴木教主了。”洛千克拱了拱手,道。
“這都是扶桑人,看這穿著,也都是身負武功,隻怕今日我這老骨頭要喪命於此了。”唐霄著,仰起頭,大笑起來。
“爹,你隻管放心,泱泱華夏,若是被這倭賊嚇破了膽,成何體統,今日一死,也要多殺幾個倭賊。”唐墨白罷,起身運功,雙眼似乎要噴出烈火,正要出手之時,卻被唐霄拉住了袖口。。
“墨白,你糊塗,爹,眼看是不行了,你身上肩負著唐靈門,如今更肩負著,肩負著,民族大義,你日後不可衝動,如今之計,便是要,帶著你妹妹,帶著,帶著白少俠,脫身,回到江都之時,立即,接任,接任唐靈門第二代,第二代,掌門。”唐霄話音愈加微弱,後輕閉雙眼,沒了氣息。
“爹,爹。”唐婉見唐霄殞命,眼淚更是奪眶而出,哭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