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唐靈門 一
難道這事就這麽算了?”陸長風問道。
“算了?他洛老七想都別想,以為我星月教任人宰割。”公孫染軒道。
“那師父打算怎麽做?”
“等到五月初五,為師定將此事有個了斷,傷我愛徒,我公孫染軒就是搭上這條老命,也要把洛老七的狗頭摘下來。”公孫染軒著,左手發力,將手中茶碗捏了個粉碎,陸長風在一旁看得真切,心生恐懼,心:自己與公孫染軒生活了進二十年從未見到一向隨和的公孫染軒今日生如此大的氣。
“這洛老七實在可恨,表麵上為了替自己的徒弟報仇,實則是為了消損師父內力,好在群英大會上消除一個競爭對手,此等卑劣行徑,世間少有。”陸長風著,咬著牙,“啪”的一聲拍向桌子。
這“啪”的一聲倒是驚醒了昏迷之中的白羽,白羽微睜雙目,輕咳了一聲,話音十分虛弱,似有似無的著。
“師父,不可,咳,不可。”
一旁的公孫染軒和陸長風二人聽到白羽如此虛弱的話音,皆是一驚,立即起身,走向床頭。
“玉良,你好生修養,你放心,此仇為師必報。”公孫染軒握住白羽涼如冰雪的手,目光堅定,泛帶淚光,道。
“師兄,師兄醒了,師兄如今感覺如何?”陸長風也是喜極而泣道。
白羽搖了搖頭,輕歎了一聲。
“師父,長風,此事不可魯莽,星月教離千毒堂足有萬裏,更何況星月教的商棧至東不過九江,若千裏奔襲,隻怕徒勞無益。”
“師兄,那這事也不能就這麽算了,傳出去,江湖中人自會以為我星月教害怕千毒堂,這豈不成了笑話。”
“長風的不無道理,玉良,你好生歇息,待到五月初五,為師定當向洛老七討個法。”
“多謝師父了。”
“唉,隻可惜這千毒掌為師不可全解,若是二十年前宮首還活著,他或許有辦法解了此毒。”公孫染軒暗歎了一聲,道。
“宮首?這人怎麽從來沒聽師父提起過呢?”陸長風聽得這名字陌生,便隨口問道。
“這人死了二十年,若不是今日玉良遭此大難,隻怕為師還是不願提及。”公孫染軒頓了頓,起身看向窗外,接著道。
“要是起這個人的話,也當真是個武學奇才,武功的確不弱,平日裏傲視群雄,性格怪癖,不願拜師學藝,隻是一門心思的鑽研武學,平日裏鬥大的字不識得一筐,可卻神經兮兮的研究起了篆書,並且將篆字認得個全麵。現在要是的話,也正好是二十年了。二十年前的望江亭群英大會,也是第一次群英大會,為師與唐靈門的掌門唐霄,純陽派的掌門人清江真人安無心,道陽派的掌門人清河真人徐藝星我們四人是武林之中武功最高,那個時候為師也練成了九重的七星半月大法,唐霄也連成了上乘的獨門掌法殘花落葉掌,徐藝星和安無心這兩位玄門高人也練就了武學中極為高等的兩儀幻虛功。江湖中人本來以為這次的下第一定是聰我們四人之中選出,畢竟那個時候宮首的武學修為不比我們四人,可哪想到五月初五的那,這人竟然毫不費力的打贏了我們四人。”
“什麽?毫不費力?”陸長風聽到毫不費力這四個字,頓時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問道。
“是啊,我還很清晰的記著,那日宮首的武功套路和往常完全不同,掌法樸素,但卻淩厲異常,為師平生見過不少武功,但時至今日也未能琢磨透那日宮首究竟使的是哪門哪派的武功。最初和他交手的正是為師,他隨手的一掌便打出了萬斤之力,為師使出了渾身的本領,也隻能是勉強招架,可那人卻絲毫不費力,他掌力收回之時,餘下的掌風也是震的為師雙手麻木,使不上半分力氣。其餘那三位江湖前輩也是合力對抗,但是被他三掌便打得受了嚴重的內傷,不可再戰。最後,那宮首好像發了瘋似的隔空出力,竟用內力打碎了江畔的一根石柱,那石柱離我們足有百十步遠,並且那石柱有湯盆一般粗,絕非人力可破,我們四人見狀皆是大驚,平生從未見過如此深厚的內力,隻怕是唐霄的師父蓬萊仙人也沒有此等內力。宮首的妻兒在望江亭外見到宮首瘋瘋癲癲,沒了人的模樣,大聲呼喚,宮首聽到後也是兩掌打死了自己的妻兒,之後快速飛向望江亭外的飛穀,我怕他再生事端,也跟了上去,那人的輕功也好得出奇,我是拚勁全力才趕得上,不過那輕功我倒是見過,正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鳥羽輕化功,宮首到了飛穀後站在了懸崖邊上,嘴裏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麽,我也隻是聽清了一句,什麽我才是下第一。我本要上前勸阻,可誰知那人竟一腳踩空了,失足落入山穀之中,我本以為這山穀不過幾丈高,可臨近一看,卻發現飛穀是萬丈深淵,那人便這般死了。”
“師父,那人死了之後,你們四位江湖前輩沒在爭個下第一嗎?”陸長風問道。
“爭?我們四人險些喪了命,都受了極為嚴重的內傷,都是修養了月餘才痊愈,還怎麽爭?若不是我與那宮首對陣之時,他半路撤了掌,隻怕師父早就死在了二十年前,現在想一想都是心有餘悸。”
“我便不信那人武功再高,這四位江湖之上鼎鼎大名的前輩合力也製不住他?”陸長風道。
“來也是可惜,那人平生癡迷武學,最後竟也導致走火入魔,誤殺了妻兒,最後也落得個一命嗚呼。”公孫染軒歎了一口氣,道。
這二人見到白羽此時已無性命之憂,便是長呼了一口氣,暗歎唐靈門的靈藥如此神奇,本來將死之人,如今也可妙手回春。
“長風,你且與為師出來一趟,讓玉良好生修養。”公孫染軒道。
陸長風點了點頭,起身與公孫染軒走出客房。
“長風,為師交待你一件事,此事不可宣揚,尤其不可告訴玉良。”
“師父請,弟子遵命便是。”
“現在玉良並不知自己今後無法使用內力,這件事先瞞著他,為師怕他要是知道了不利於傷勢恢複。”
“師父放心,弟子定當死守這個秘密。”
這二人在一樓大廳著,也誤了時辰,轉眼之間,夕陽西下,這二人隨口吃了些東西,給白羽熬了些補品,回房睡去了。
五月初四清晨,白羽從床上起身,穿整齊了衣物,卻發現自己的半月劍不知去了哪裏。
白羽向公孫染軒秉明了情況,聽得公孫染軒的意思,想必是被唐婉拿去了。
“你這身體如今也還虛弱,這樣吧,為師讓長風與你同行,也好有個照應。”
“多謝師父了,應該不打緊,想唐靈門不會難為我這晚輩後生。”
“也好,你切記,你這條命是那位姑娘救回來的,你要對唐靈門畢恭畢敬,不可失了禮節。”
白羽點了點頭,出了客棧,走向西市,心:江都之大,到哪裏尋找那位姑娘,那姑娘雖姓唐,但也未必就是唐靈門的人。正當白羽深思此事之時,隻聽得一旁茶鋪裏傳來熟悉的聲音。
“喂,找誰呢?是不是找我啊?”
白羽回過頭,隻見唐婉從茶鋪內走了出來,一身青衣,更顯身材勻稱。
“嘖嘖嘖,真好,看來我唐靈門的靈藥是有起效,昨日眼看著就要一命嗚呼,今日竟能下床走動,不錯不錯。”唐婉著,笑了起來。
“啊,昨日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在下銘記於心。”白羽著躬身行了大禮。唐婉把頭扭到一旁,嬌弱的“哼”了一聲。也沒答話,偷偷的看著白羽,心中暗自發笑,心這底下怎麽有如此可愛之人,長的精明,可出來的話卻傻的很。
“喂,你這活寶,我要不讓你起來,你是不是打算,一直彎著腰,行這大禮。”
“那是自然,在下這條命都是姑娘救回來的,姑娘若不讓在下起身,在下又豈敢擅自做決定。”
“看你長的聰明,怎麽起話來傻乎乎的呢。哈哈。”唐婉著,走了過去,雙手攙起彎腰行禮的白羽,白羽隻感覺唐婉散發著人間無有的清新,似檀香又似清淡的花草之香。
“起來吧,吧,今來找本姑娘,是不是為了討回你的半月劍啊?”
白羽起身後,看著眼前這姑娘,心中總是有不出的感覺,似歡喜,也夾雜著幾分憂慮。想到這,白羽臉漲的通紅,暗自的低下了頭。
唐婉見白羽也不話,反而把頭低下了,嘴角微微上揚,心中玩心大起,故作生氣道。
“本姑娘和你話呢,你這人怎麽這麽無禮,昨日為了救你,本姑娘差點沒被洛老七那狗賊打死,你今日怎麽這樣啊。”
“啊,不是,不是,唐姑娘誤會了。”白羽見唐婉動了氣,一時沒什麽辦法,慌忙的解釋著。
“哈哈哈,逗你呢,本姑娘可沒有那麽肚雞腸。你那把半月劍我今日沒帶出來,這樣吧,你現在與我到唐靈門去取,如何?”
“嗯,也好,隻是這是否有些唐突?”
“不唐突,唐突個什麽啊?你要是不跟我去,你那把劍可就是我的了。”
白羽聽到這,大腦似乎想到了什麽,心:這唐婉是如何知道我的佩劍叫做半月劍的,難不成眼前這位唐姑娘也了解自己祖先的事跡,隻怕不是,祖先的這些事跡,在曆代史料中都沒有提及,那就更奇怪了,這姑娘是如何知道的。
“喂,又想什麽呢?走吧。”唐婉見白羽又在一旁發呆,便提高了聲音道。
“啊,沒事,沒事。”白羽抬起頭,隻見唐婉背後疾馳一匹駿馬,那駿馬快如離弦之箭,眨眼功夫便與唐婉近在咫尺,白羽來不及解釋,一把拉住唐婉腰際,閃身躲避,唐婉也是被白羽突然間的拉扯嚇了一跳,沒有任何防備,一把被白羽拉進懷中,等到白羽站定之後,唐婉抬起頭,看著眼前少年,麵目清秀,身材高挑,也算是萬中無一的美男子,本就雪白的臉上也增添了幾分紅潤。
白羽在剛才慌亂之際,也沒在意自己的手放在了哪裏,白羽隻覺得清香撲鼻,這二人也一直保持著這種狀態,沒顧得上街上行人喧囂,便仿佛整個世界隻有這兩個人。
過了半晌,唐婉才開口道。
“喂,還不放開我。”
“哦。”白羽聽到這話,立刻將唐婉放了下來,見到唐婉臉漲的通紅,低著頭,本就傾國傾城的容貌,如今更顯嬌媚,也是移不開眼。
正當白羽發呆之時,隻聽得白羽身後傳來一男子的吼叫聲,這聲音之大,隻怕是十裏長街都聽得清楚。
“淫賊,看我取你狗命。”
白羽頓時一驚,立刻回身看去,隻見一二十多歲的男子向自己跑來,速度之快,不亞於方才疾馳的駿馬。
白羽正要解釋,卻發現男子速度驚人,且早已運氣於掌上,隻得閃身躲避,那男子見白羽閃身躲避,立刻側身單腳著地,另一條腿踢向白羽胸口,白羽又一次向後退閃,正要開口解釋,那男子速度極快,兩腿交替著地,交替踢出,動作流暢,無漏洞可尋。白羽瞪大了眼,暗歎此人武功之高,白羽提手格擋,卻不想,這等腿法氣力十足,白羽向後踉蹌了數步,方才站定。此時白羽已汗如雨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唐婉見狀心白羽已經舊傷複發,方才又使了內力,隻怕身上的毒性,馬上就要發作,一時也是慌了神,生怕白羽出什麽岔子,也怕自己的哥哥惹出事端。
“兄台,請聽我一言。”
“我呸,你這不要臉的淫賊,光化日之下,竟敢調戲我妹子,今日我若不取你性命,隻怕有違俠義之道。”
“大哥,住手,你真是誤會了,白公子乃是公孫伯伯的徒弟,怎麽會做出那種見不得光的事呢?”
“妹妹不必害怕,公孫染軒的徒弟又能如何,今日我便讓你看看我唐靈門的武功,比你星月教如何。”男子話音剛落,也不管一旁唐婉的勸,單腳猛地蹬向地麵,飛身躍起,隻見男子身旁風聲微做,男子淩於半空之中,兩臂展開,雙掌又於胸前蓄力運功,隻見地上細沙石隨風而起,環繞於男子周圍。
唐婉見狀,暗叫不妙,心:哥哥已經使用唐靈門上乘武功,這殘花落葉掌雖哥哥剛剛入門,但此時若要取白羽性命也是十分容易。
白羽見這掌風淩厲,內力深厚,深知這掌法是不可躲避,隻能應對。白羽正要運氣之時,隻感覺五髒六腑傳來劇痛,丹田猶如被寒冰束縛,讓白羽喘不上氣。
“臭子,我以為你武功多高呢?沒想到是個沒有內力的雜碎。”那男子著,出掌迸發內力,那沙石連帶著掌風呼嘯而來,白羽躲閃不及,被打了個正著,頓時從口中噴出鮮血,被掌風震的髒腑劇痛,向後飛出數丈,依靠在一旁的石柱之上。
唐婉見狀,大驚失色,快速跑向白羽,見白羽奄奄一息,起身對男子喊道。
“大哥,你太魯莽了,白公子本來就身受重傷,使不出內力,你還痛下殺手,若是被爹爹知道了這件事,你定會受到責罰。”
“身受重傷,武功不及就不要怪別人心狠手辣,我還以為星月教的武功有多麽奇妙,沒想到這麽沒用,唉,子,你把你師父叫出來,我和他比一比,看看是我唐靈門的武學高明,還是你星月教的武學了得。”
男子著,把頭扭了過去,笑了起來,笑得囂張。白羽在一旁咬緊了牙關,瞪著男子。
正當男子笑得時候,隻聽得身後傳來一男子的聲音,這聲音來自丹田,深沉厚重,白羽聽到後,心:這是何人?內功如此深厚。。
“混賬東西,誰教你出這種話的?”
那男子聽到這話後,頓時慌了神,回過頭,隻見一約摸著五六十歲的中年男子緩步走來,唐婉在一旁看到這男子,快步跑了過去,從櫻桃嘴中喊出一句“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