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凈靈學院遇杜子彤
傍晚的護國小鎮，似乎比平日里更加熱鬧了。
販賣各種小玩意兒的，各種小吃的……各種各樣的攤子前，都有人在問詢，討價還價，充滿了生氣。
「沒想到這地方雖小，確實異常的繁華呢！」尚愛兒也拉著莫念在各個攤子前駐足，不由得感嘆。
「姑娘從前一定沒有來過這裡吧，姑娘可別看我們這裡小，這裡可是經常會有名人光顧的地方呢！」
「哦？」尚愛兒一臉好奇。
「我們這裡啊，是以前的護國學院，護國學院知道吧，從正門進去，就是幾位護國陛下的雕像，那偉岸的雕像……」
「那都是陳年往事了，現在我們凈靈學院啊，可是其他幾國都擠破頭想進來的……」
眾人七嘴八舌，自豪的給尚愛兒普及著各種歷史，各種原因。莫念只覺得吵的腦袋疼，拉著尚愛兒擠了出來。
巾霄和久晏行跟著擠了出來，滿頭大汗。
巾霄一臉厭惡：「要我說啊，幾位護國陛下的雕像確實應該，星辰殿下的雕像，也確實有必要，但凈靈學院是教書育人的地方，那凌霜洛的雕像，簡直就是教壞人心。」
「小夥子，很多事，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慎言！」
巾霄瞬間不樂意了，一點就著：「久老，你什麼意思，難道我還說錯了不成？」
久晏行拍拍巾霄的肩膀，沒有生氣，而是意味深長的道：「我讓你慎言可是為自己好，要不然，以後後悔都找不到人哭。」
「我才不會呢！」巾霄怒道。
「懶得理你，」久晏行擺手，繼續道：「說起來，一直沒機會去看看他們幾位英雄，這次來了，正好去看看。」
「正好，我也許久沒有去拜見過四位陛下了。」越洵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繼續說道：「靈瓏也沒有看過吧，想不想跟著姐姐一起去看一看。」
被越洵拉著的鹿靈瓏也湊了過來，看著莫念，問道：「媽媽，越洵姐姐說，這四位陛下是厲害不已的大英雄，寶寶想去看一看。」
莫念在聽到久宴行說到幾人的時候，心裡已經是五味雜陳，自己既想要回到這個地方，又害怕回到這個地方。
聽到鹿靈瓏說想要去的時候，心裡更加難受，可也多了一分欣慰。自己是沒有顏面再去面對他們了的，可是靈瓏可以。
於是趕忙回答道：「那就要拜託越洵你帶著寶寶去看一看幾位——陛下了。」
「莫阿姨，你不去嗎？」越洵疑問道。
「我不去了，你帶著寶寶，把我那一份頭也磕了吧。」莫念別過頭，語氣有些不自然。
「小姐，您不是一直都很崇敬四位陛下嗎，都已經到跟前了，怎麼反而不去了呢？」久宴行看著莫念，大聲問道。
莫念全身一震，她何嘗不想去看一看呢，可自己還有什麼臉面去看他們呢，難道帶著這滿身的怨氣去向他們問候，去跟他們談論自己是如何一步步成為靈域人人喊打的怨靈嗎？
自己做不到——
「有時候，英雄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去參拜的。」特別是像自己這樣的人，會污了他們的眼睛的。
要說這裡最能明白莫念心的，恐怕就是尚愛兒了。她拉住莫念的手，笑道：」有時候，只要心裡敬佩著，便夠了，不是嗎？「
幾人不理解莫念的話，可久宴行知道，但看著莫念的模樣，自己身為臣下，還是戴罪在身的臣下，更不敢說什麼。
「我知道了，莫阿姨，我會帶著靈瓏好好參拜四位陛下的。」越洵道。
「謝謝你，阿洵。」莫念對著越洵鞠了一躬。
越洵受寵若驚，趕忙去扶起莫念，急道：「這不過是件小事，莫阿姨你可千萬別這樣。」
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凈靈學院門口，凈靈學院中，三三兩兩的走出幾個穿著藍白衣服，胸前戴著個冰蓮花徽章的學員。
「你們去吧，我與念兒就在這裡等著你們出來。」尚愛兒對著幾人道。
巾霄聽罷，道：「念兒，愛兒，你們還是去四處逛一逛吧。來到這凈靈學院，阿洵必定是要去看一看教過她的老師，久老也肯定是要去拜訪一下這學院里的一些人的。」
「好，那我們就在住處見。」尚愛兒回道。
說完，幾人抬腳進入了凈靈學院的大門，尚愛兒站在莫念的旁邊，目送著幾人進入其中，一動也不動。
目之所及已經看不到幾人的身影，尚愛兒輕聲道：「他們已經走遠了。」
莫念點頭，隨即輕輕拉起自己的裙角，雙膝跪地，額頭觸碰在地上，發出了砰砰的輕響。
不遠處，一個女子推著輪椅的人，緩緩靠近。
「小姐，你看那個人好生奇怪，怎麼站在凈靈學院的門口跪拜。」苑兒指著正在磕頭的莫念，面露奇怪的說道。
杜子彤抬眼看去，只看見一個瘦小的背影，磕著頭。抬起頭時，杜子彤看到了那身影半白的頭髮。杜子彤的腦海中，驀然出現了自己此生最為愧疚的那個人的模樣，眼中，也立時多了幾分凝重。
「苑兒，我們快過去。」強烈的直覺告訴她，一定要快些過去。
「好，小姐，您別急。」苑兒加快了速度，推著杜子彤快速靠近莫念兩人。
兩人靠近的時候，莫念剛磕完頭，站起身來。
杜子彤莫名的緊張，只覺得張不開嘴，眼睛愣愣的看著莫念。白色的蟬娟纏繞在她的脖頸間，手臂上······
尚愛兒看著旁邊直勾勾看著莫念的坐在輪椅上的女子，莫不是也認識念兒不成，可她只是看著，又不說話，讓她有點說不準。
「愛兒姐姐，怎麼了？」莫念半天沒有聽到尚愛兒的聲音，忍不住問道。
「凌霜洛——」只是一瞬間，杜子彤就失聲叫出了那個在她腦子中盤旋了許久的名字。
莫念聽到有人叫喊這個名字的時候，也不免震驚了一下。說起來，這個聲音莫名有幾分熟悉，在腦海中思索了一番，莫念並沒有想起與之匹配的人。
尚愛兒看著已經紅了眼眶的女子，似乎並不像其他人那樣仇視念兒，也不像越洵那樣崇拜念兒。她眼中的，似乎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