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只屬於凌霜洛的故事
星幕已經拉開，鋪滿了整個天空。今夜，星星似乎比昨日更多了些。
莫念感覺幾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趕忙笑道：「好了，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呢，你們快些去休息吧。」
「說的是，這麼好的修鍊條件，可是世間難得啊。」巾霄感嘆：「跟著你們出來一趟啊，簡直比我自己出來幾十趟還有用呢！」
說著，自己先掀開藤屋的花簾，自己走了進去，席地而坐。
越洵已經是伸手搭在了花簾上，還是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一眼莫念，才走了進去。
「寶寶，你也去吧！」莫念低頭，對著自己懷中的鹿靈瓏輕聲說道。
鹿靈瓏立刻伸手抱緊了莫念的腰，輕輕搖頭：「寶寶不想去，寶寶想待在媽媽的身邊。」
「應該是被你昨天嚇到了，害怕你出事呢！」尚愛兒坐在莫念的旁邊，輕聲解釋道。
「傻寶寶，媽媽能有什麼事啊。」莫念鼻頭有點酸，把鹿靈瓏裹得更緊了。
「寶寶就想跟媽媽和愛姨待在一起，不要分開。」鹿靈瓏聲音越來越委屈。
尚愛兒摸著鹿靈瓏的頭，語氣中，有一分隱秘的不舍。
「傻孩子，愛姨跟你說過的，只要你心裡記得我們，我們便永遠都在你的身邊。」
「我知道，寶寶心裡無論何時何地，都有媽媽和愛姨。」
「這就對了！」
「那我現在不想去藤屋，就想跟著媽媽和愛姨在這裡，好不好？」鹿靈瓏搖頭，期待的問道。
莫念笑著回道：「好，怎麼不好，你可是我的寶貝，天賜的寶貝。」
鹿靈瓏一喜，抱的更緊了。
「媽媽，我想聽凌霜洛的故事，你講給我聽，好不好？」靠在莫念的懷裡，鹿靈瓏又開始撒嬌。
莫念感覺有些突然，回道：「凌霜洛的故事有什麼好聽的？」
鹿靈瓏回答：「我就是很好奇，為什麼那凌霜洛會如此矛盾？讓人又愛又恨！」
尚愛兒也附和道：「講講吧，念兒，我也想知道，當年的凌霜洛，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呢？」
她根本就不相信那些所謂的記載，不外乎是皇權用來粉飾自己的骯髒玩意兒。
莫念釋懷一笑，是啊，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是屬於凌霜洛的故事。
「好，那我就給你們講講，我那位早已經死去的故人，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藤屋裡，越洵並沒有進入到修鍊的那個狀態，相反，聽到莫念三人的談話，立刻豎起了耳朵，聽了起來。
「！！！」莫阿姨竟然和凌霜洛是故人，這還真是她沒有想到的。
「該從哪裡講起來呢，對了，就從她進入護國小鎮的護國學院講起吧。」
「好！」尚愛兒和鹿靈瓏點頭，前面的，大同小異，也沒有什麼可聽的。
「我記得，她進入護國學院的時候，十三歲吧……」
如銀鈴般動聽的聲音，緩緩的溫柔的，娓娓訴說著那些陳年舊事。
塵封的記憶瞬間打開，那些自己不願意提起的往事，似乎也沒有那麼難以啟齒了。
恰恰相反，莫念覺得，自己彷彿真的成為了一個局外人，講述著一個跌宕起伏的故事，自己的故事。
此刻，與他們相距較遠的碧落皇宮上空，無數星點密密麻麻的飛起。像是天上的星星，受到了召喚，要回到自己的故土一樣。
沒有故意煽情，甚至沒有過多的細節。莫念像一個不會講故事的人一樣，簡略的講著事情的經過，甚至讓人感覺有幾分粗糙。
可任憑這樣的故事，也讓聽者情不自禁的潸然淚下。
莫念無奈，幾次都有些不想講下去了。可攔不住兩人的軟磨硬泡，只能在一次次的淚水中，無奈的繼續講下去。
明月，清風，葉響，蟲鳴……還有混著淚水，嚼著東西的人間煙火氣。
抱著咬著半塊餅，掛著淚水，早已經沉沉睡去的鹿靈瓏。莫念輕輕吻住鹿靈瓏的額頭，嘴角帶笑。
本來那些沉重的故事，就不該跟一個孩子講，她早早的睡去，也是好的。
「念兒，後來呢，在護國小鎮上，又發生了什麼？」尚愛兒擦著眼淚，聲音都有些悶悶的。
「後來啊，她的身體撐不住怨氣了，索性啊，就徹底把壓制解除了，讓怨氣徹底充斥她的身體。」
「那豈不是更容易讓人誤會嗎？」
「誤會，哪有什麼誤會，早就已經是怨靈了。」
「別這麼說，她這不是有苦衷的嗎？」
「後來啊，怨氣給了她一個可以暫時處於相對無敵的狀態，她帶著花族的三位花主，全速衝到了護國小鎮……」
莫念長嘆了一口氣，喃喃道：「匯靈為基，塑靈為階，控靈為輔，以鎮封靈，通達往生，以心為鎖，以靈為鏈，鏈鎖封魔，聚靈為本，控怨在上，冰凍其間，噬怨伏魔。」
「這是什麼？」尚愛兒疑惑問道。
「這是當今封魔大陣的陣法組成口訣……」
聲音傳來，尚愛兒循聲望去，越洵挑起花簾，擦著眼淚，從裡面走了出來。
「陣法組成口訣？」
「沒錯，世人都以為，封魔大陣還是以前那個封魔大陣，殊不知，現在的封魔大陣，還鏈接著一個封靈大陣。」越洵邊說邊走向莫念和尚愛兒。
她已經憋不住了，直覺告訴她，莫阿姨口中凌霜洛所經歷的，才是當年的真相。
能對當年凌霜洛的事，知道的這麼詳細的，除了凌霜洛本人，她實在想不出還能有誰。
可自己不明白，她為什麼不說出來。只要她站出來，像現在這樣，把當年的事說出來，那她就不用繼續替那些無情無義的人背著黑鍋了。
莫念不驚訝，而是繼續訴說著，這個故事的結局：「是啊，越洵說的沒錯，陣法開啟，封靈之靈祭出，凌霜洛，——身消靈散——」
「這也太不公平了，明明救了所有人，憑什麼還要替那些人背上這樣莫須有的罪名。」尚愛兒站起身，又悲又憤。
莫念仍是笑：「人活一世，只求個問心無愧，別人怎麼看，她根本就不在乎。」
「！！！」尚愛兒看著莫念，心疼的抱住了她。
自己似乎有點明白，那個眉間總是蹙著，眼中帶著悲傷的莫念，是怎麼回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