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親王斃命
奇異的花香,快速散開,悄無聲息的被吸引每個人的鼻腔,傳遍全身。
每個人都不由得身子一顫,瞳孔瞬間一滯,就連周圍的時間,也像是停止了一樣。
莫念和鹿靈瓏,牽著鹿靈瓏的手,倏忽之間,便從天炙皇宮門前消失了。
花香散去,天炙皇宮門前,只剩下了一身紅衣的傲雪寒梅。
眾人瞳孔瞬間轉動,每個人都對自己的動作感到有些奇怪。
「我們為什麼跪著?」栗陽起身,拉起身旁的越洵,一臉迷糊。
越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摸到了還在有幾分溫度的淚水,心裡疑惑道:我,怎麼流淚了。
久垣清醒過來,只感到胸口一疼,低頭一看,自己胸口處,竟有鮮紅的血跡。
久垣往四周看去,一眼看到了正在蒙著自己嘴的親王,又看看自己胸口的傷口。
自己記得,煒晟親王突然暴起,被傲雪花主擊退……後來,發生了什麼?好像是親王殿下吸收了所有怨靈的怨氣。
「再後來,親王殿下似乎體內的怨氣失控了,開始自己對自己動手了。」栗陽看著越洵,驚呼。
果然,眾人聽到了栗陽的描述,好像是那麼回事。所以,他們剛剛是被親王給打蒙了嗎?
還有親王,居然還把自己的侄子都給踢飛了。
想起了一切,眾人趕忙在地上搜索著煒夜的存在。很快就看到了一旁趴在地上的煒夜。
「陛下,你沒事吧。」五長老趕忙衝到煒夜的身旁,將其扶了起來。
煒夜被扶起來后,也清醒了很多,連忙看向了自己的皇叔。
捂著嘴的煒晟,看著像是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事的大家,有些不敢置信。
而緊捂著自己嘴的手,似乎又要開始動手了。
此刻,煒晟已經是血流成河了,可身體里的怨靈,似乎並不打算讓自己死。
不僅如此,捂著自己嘴的手,似乎又要開始動手了。
傲雪寒梅看著眼神又開始驚恐的煒晟,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自己把所有人的記憶都抹除了,唯獨不抹除你的。
就算是死,自己也要你活在殿下的恐懼之中,一直,一直——
這是傲雪寒梅自己身為花主,對煒晟傷害自己靈獸靈植的懲罰,對殿下的恐懼,對神罰的恐懼,還有對你害死的靈獸靈植的怨氣的恐懼,你一個都逃不了。
清醒過來的巾家人,護衛隊隊員們,三兩下處理了還在瑟瑟發抖的怨靈,就朝著天炙皇宮趕來。
天炙皇宮門前,煒晟的慘叫又開始了,他那不受控制的手,直直伸向了自己的頭髮,開始狂扯。
頭髮被扯的四處紛飛,頭髮上,甚至還連著血淋淋的頭皮。頭頂,瞬間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轉眼,整個頭都已經被血給浸染紅了,十分駭人。
頭頂的疼痛,直接讓煒晟痛到昏厥,可暈過去了,又被下一次更加牽動全身的疼痛給痛醒。
煒晟沒有人可以求助,只有自己對不起的侄子。
煒夜正好也撲過來了,抱著煒晟的一隻手,央求著。
「求求你放過我皇叔吧,他已經受了很多的懲罰了。」
煒晟心裡更加悔恨了,可一步錯步步錯,終究是不可能從頭來過了。
煒晟忍著劇痛,說話都有些不利落了:「夜兒,我死有餘辜,別在救我了。」
煒晟知道,就算自己活下來,在夜兒心裡,始終已經有個結了。自己殺了他的父皇,以後,他要怎麼面對自己。
自己又該怎麼面對夜兒呢,自己殺他父皇,還要奪他皇位,自己,又有什麼臉面面對他呢。
還有,自己是以一個什麼樣的身份被公之於眾呢,怨靈,該死的怨靈。
自己還派了人去攔截殺害雲淼天國的護衛隊,那些人去了,怎麼可能還活得下來。
自己已經得罪了其餘幾國,自己這樣的罪人若是活著,他們就有理由為難天炙國,為難夜兒。
自己留著,只有不好,根本不會給天炙國帶來任何益處。倘若自己死了,所有的罪責就只會在自己身上。那些人,就沒有理由為難夜兒了。
如果自己的死,還能給夜兒減少些麻煩。自己,也算是給自己造的孽贖罪了。
可是自己死不了,只能請求夜兒給自己一個痛快。
「夜兒,我罪該萬死,給你留下了一堆爛攤子,我很慚愧。我這一生,皆為了那虛妄的權勢,徹底葬送了自己。」
「皇叔……」煒夜心裡說不上是恨還是不恨。
他殺了自己的父皇,自己本應該殺之為父報仇。
可他是自己的皇叔,一直幫著的皇叔,對自己極好的皇叔。
自己希望他活著,自己不想失去除母后以外的唯一至親。
可看著皇叔這痛苦的模樣,自己又想給他解脫。
可他是自己的親皇叔啊,是自己的至親啊,自己怎麼能下得了手。
頭髮,已經被拔光了,只剩下鮮血淋漓的頭頂。煒夜看了,整個人都在發麻。
煒晟大聲叫喊:「夜兒,算我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吧,就當是給皇叔解脫。」
煒夜按著煒晟的手,瘋狂搖頭:「皇叔,我做不到,你是我的皇叔啊,我做不到。」
煒晟沒被按著的手可沒有閑著,它拔光了頭髮,又伸向了煒晟的嘴。
「快啊!」煒晟大喊。
煒夜也看到了煒晟伸向嘴的手,而且,煒夜的嘴已經不受控制的張開,舌頭慢慢的伸出來。
煒晟的手,立刻襲向了他已經伸出來的舌頭。
煒夜眼睛大睜,手中立刻召喚出了自己的靈器。
「啊……」煒夜閉上眼睛,全身靈力大作,手掌,直直襲向了煒晟的面門。
瞬間,整個天炙皇宮門前都安靜了下來,煒晟也沒了聲息。
無數個亮亮的光點,立刻向著半空飛去。
坐在闔家居房間里的莫念,身上也飛出了很多小光點,就連身體,也輕了許多。
「皇叔——」煒夜抱起已經不成人樣的煒晟,嚎啕大哭。
煒晟的手中,捏著一條血淋淋的舌頭。
「皇叔,對不起,我……」煒夜哭得說不出話。
死了的人解脫了,可殺人的人,此生都不會安寧。
安知,這不是一種神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