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問答中釋懷
「你好,尚愛兒!」
聽到這個名字,越洵和栗陽眉毛一挑,這個名字,好熟悉。
特別是栗陽,在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自己就覺得很耳熟,像是在哪裡聽過。
「我是鹿靈瓏,你們可以叫我靈瓏哦。」鹿靈瓏眼睛一眨一眨的,很是可愛。
桌子上瞬間陷入了沉默,一下子,誰都無話可說。
「呀,你們居然也在這裡吃飯,我們湊一湊怎麼樣?」
正在尷尬之際,巾霄拉著巾幟快速走了過來。臨近栗陽,便坐了下來。
「我就知道我們還會再見的,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面了。」巾霄坐在莫念的對面,開心到。
夥計見過巾霄和巾幟,沒有多思考,立刻送上了碗筷。巾霄也不客氣,接過了碗筷,便動起手來。
巾幟無奈接過碗筷,自己這個表弟,非要拉著自己出來吃飯,還一來,就碰上尚愛兒。
想起自己今天早上的所為,巾幟甚至不敢去看尚愛兒。
習慣性的打量,巾幟看向了坐在尚愛兒旁邊的那個氣定神閑吃著飯,同樣戴著面具的女子。
本來已經壓下去的心,又一次躁動起來。
雖然只是很普通的面具,但是同樣不睜開的眼睛,讓自己想起很多年前,那個不同尋常的女子。
「表哥,你又想幹嘛,上一次你就已經很尷尬了。」巾霄早就主意到自己的表哥了。
今天早上就已經得罪一個了,自己可不允許自己的表哥再得罪一個了。
巾幟置若罔聞,只一直看著坐在哪裡吃飯的女子。
這樣直白的盯著人看,自然是很容易被人看到的。
桌子上的幾人都轉頭看向了巾幟和被巾幟看著的莫念。
能清楚感覺到眾人目光的莫念也不好繼續吃下去了,無奈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筷子與桌子碰撞的聲音,在每一個人的心裡重重響起,每個人的心,都忍不住狠狠一顫,沒有緣由。
飯桌上,每個人都屏氣靜聲,心裡莫名的緊張,就連鹿靈瓏也不例外。
莫念輕輕嘆了一口氣,無奈道:「你們不餓嗎?」
「殿下——」巾幟失態的重重放下手中的碗筷,大聲驚呼。
飯桌上,剩下的五人張大了嘴巴。
「……」莫念重新拿起了手中的筷子,像是什麼也沒有聽到。
眾人一時間摸不著頭腦,這又是發生了什麼?誰是殿下,什麼殿下,那個國家的殿下?
巾幟看著面前完全沒有反應的女子,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表哥,你怎麼了,莫念跟我一起來的,她是什麼殿下,我怎麼不知道。」巾霄忍不住問道。
「莫——念?」巾幟直視著莫念,像是在問。
「怎麼?您對我這個名字很熟嗎?」女子邊吃邊問。
一聽到這個問題,巾幟的心,就忍不住生出愧疚,後悔……慢慢低下了頭。
「我……」
「怎麼不說話了?」
明明說話都是很平靜的,但眾人總有一種巾幟在接受審判的感覺。
「我心裡有愧,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之前的自己。」巾幟抱著頭,趴在了桌子上,看似很痛苦。
巾霄看著依然平靜的吃著東西的莫念,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名字就讓自己的表哥這麼反常。
眾人看了一眼巾幟,又看向莫念,好奇莫念又會說出什麼。
「為什麼要在意之前的自己,活在當下,不是更好嗎?」莫念的話,輕飄飄的。
巾幟的心,卻巨浪掀起。立刻抬頭,深深的看向了莫念。
你究竟是不是她——
「我不明白,善惡真的只靠外表就可以判定嗎?」
問題突然走向了眾人不太理解的方向和深度。
「善惡都只是人心所向,如何判定,只取決於你自己的內心。」
莫念說完,放下了筷子,看向了巾幟。
自己,恐怕讓他之前固有的信念崩塌了,這該多痛苦啊——
莫念頓時覺得心裡有些愧疚,自己從沒想過,要讓誰痛苦,卻無意中還是傷害了別人。
巾幟幾乎已經可以肯定了,面前這個人,就是她。
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回來的,但眼前熟悉的一切,都在告訴自己,她回來了。
善惡自在人心——是啊,善惡之論,只在於自己的內心。可自己卻苦苦在可笑的眾人善惡論中,痛苦不堪。
現在想想,自己也真是可笑。
心裡突然就釋懷了,看著莫念。她其實誰都沒有虧欠,甚至沒有對不起任何一個人。
可他們這些人啊,卻總是以為她虧欠了我們多少。殊不知,是我們欠了她太多。
巾霄看著自己的表哥,逐漸舒展開的眉頭,不明所以。又看看氣定神閑的莫念,靠著椅背,她似乎從來沒有睜開過她的眼睛。
剛剛還那麼痛苦的表哥,就因為這麼一句話,就突然好了,還笑起來了?
尚愛兒看著莫念,聽著她的話,心底感觸良多。
栗陽和越洵,腦子裡則一直回蕩著莫念剛才說的話,柔柔的話語,卻給人無窮的精神力量。
巾幟似乎重新活了過來,巾幟似乎看到了幾年前,還沒有去霜雪天國前,自己看到的表哥。
巾幟快速起身,來到了莫念的身旁,認真的整理了自己的衣服,鄭重的單膝跪地。
「臣巾幟,將永遠忠心於殿下,隨時接受調遣。」
巾霄嚇得從椅子上摔下來,環視四周。
這裡是天炙國有名的地方,來這裡的人,不是有錢,就是有權。可以說,與碧落國的碧落閣無異。
現在看著他們的這些人,大多都是權貴。表哥這麼一說,與叛國無異。
「您認錯人了,而且,我不需要任何人。」莫念笑道。
周圍的人,早在巾幟進來的那一刻,就已經盯住了他們。巾幟剛才說的那句話,他們也全都聽到了。
「巾副隊長是不是太久沒有女人,眼光已經變得這麼差了。」
「沒想到巾副隊長居然對一個這樣的女人表忠心,這口味,是不是太重了些。」
「這樣的女人,怎樣的女人?你倒是說出來啊——」
「看那戴著面具,見不得人的樣子,就知道必定是個醜八怪了。」
「沒想到,巾副隊長喜歡這一口,明日,我就派人多送些去您府上,如何?」
「哈哈哈——」
每個人,笑不達眼底,看著就讓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