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怨靈尚愛兒
快速吃完了飯，凌霜洛來到了鹿靈瓏的身邊。
輕輕的撫住鹿靈瓏的角，把怨氣一點點的輸入鹿靈瓏的黑角里。白角光芒流轉，鹿靈瓏的身體也開始舒展。
尚愛兒在一旁看著，沒有出聲。今天是真的辛苦了她們，若是沒有她們，自己還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那些無辜的人。
鹿靈瓏身上的疲態已經消除的差不多了，凌霜洛見此，也收回了怨氣。
給鹿靈瓏蓋好被子，凌霜洛走出了房門，來到了院子里。
「每次見你看著前方，我總覺得，你的眼睛看得見。」尚愛兒坐到了凌霜洛的身邊。
凌霜洛淡淡回道：「其實我發現，看不見挺好的，至少不用看到那些我不願意看到的東西。」
「聽你這麼說，你以前可以看到。」
凌霜洛的聲音逐漸變得悠遠：「以前，他們說我擁有全靈域最純凈的靈屬，也有一雙最乾淨的眼睛。」
「那現在呢？」
「現在——」莫念輕聲笑了：「我猜，他們應該把我說成了一個叛徒，一個讓他們噁心的怨靈。」
「你當年，也殺了很多人嗎？」尚愛兒不太確定的問道。
雖然只是短暫的相處，可尚愛兒總覺得，她是一個很溫柔的女孩子，不可能做出什麼太壞的事來。
莫念擺擺手，似乎不想回憶，只道：「誰知道呢，或許殺了很多人吧，誰又在乎呢！」
借著屋子裡微弱的光，尚愛兒看到了莫念的眉心，那一朵散發著冰藍色光芒的冰蓮圖案，只覺得內心瞬間被凈化了一般。
沒有怨氣包裹著的她，就像一個普通的少女一樣，只不過，她的眼中，瀰漫著幾分憂愁，幾分悲傷。
「你不想被凈化嗎？」看得正投入，耳邊就響起了莫念的話。
尚愛兒偏頭想了想，搖頭道：「凈化嗎？不是很想，這樣活著，也沒什麼不好。」
「因為樂無殤嗎？」雖然已經十分平靜，但說到這個名字，凌霜洛還是會有點不自在。
「或許吧，或許上輩子活得太難，這輩子，就這樣，也挺好的。」
「可你終究還是需要一個載體承載，不然，也很難一直存在的。」
「我的墓不就在這裡嗎，我那身體，也不知道還是不是好的。」
「……」
「你讓我打開看一看，若是還完好無損，那就用我自己的了，若是壞了，那能活多久就活多久罷了。」
尚愛兒說著，已經發動了怨氣，開始動手弄開自己的墳。
「你是怕換了皮囊，他會認不出你來吧，你還是很喜歡樂無殤，你想去找他對不對？」
「是啊，被你說對了，我想跟他一樣，跟他一起去承受這世間對他的惡意。我說過的，下輩子，我要嫁給他的。」
凌霜洛看著轉過頭的尚愛兒，笑靨如花，突然間好羨慕，好羨慕——
星辰哥哥，要是自己也可以這樣嫁給你，那該多好啊！
凌霜洛站起來了，走到了尚愛兒旁邊，拉過了尚愛兒。然後，手起黑光落，墳瞬間就被炸開了。
尚愛兒對著凌霜洛，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然後才走近，去看並沒有被破壞到的棺材。
張存善被聲音吸引，不知發生了何事，也連忙跑出來了。
見原先的土堆已經不見，提燈靠近時，只看到正在用怨氣把棺材從土裡拉出來的念小姐。
還有在一旁加油鼓氣的，誇讚著念小姐的小姐。
棺材很快被拖出，放在了院子中間。黑漆漆的棺身旁邊，繚繞著很多的怨氣。
凌霜洛伸手一吸，那些怨氣便都消失在了凌霜洛的手中。
洛水中央，被死死困住的魘帝，突然就開始發作，加腳下的土地都開始發抖。
「小姐，念小姐，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張存善忍不住問道。
尚愛兒伸手推棺蓋，回道：「我需要找回我的身體，我才能像人一樣活著，儘管是個怨靈。」
張存善一聽，立刻過來幫尚愛兒，小姐能像人一樣活著，自然是最好的。
「你們讓開吧，上面有怨氣封著，你們推不開的。」凌霜洛看著費力的兩人，說道。
兩人聽罷，果然立刻讓開了。只見莫念手一下按在了棺蓋上，然後輕輕一推，棺蓋就被打開了。
棺蓋打開，沒有任何味道，反而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襲來。
張存善提燈照過來，只見裡面那女孩，穿著一件紅色的綉著金色刺芙蓉的衣裙，像睡著了一般，靜靜的躺著。
除了那沒被面具遮住，毫無血色的半張臉有些嚇人，一切都顯得那麼恬靜，那麼美好——
凌霜洛有些驚訝，因為她驚奇的發現，這具屍體的三靈，除了被怨氣侵染，跑出來的戮靈之靈以外，其餘的一切都完好無損。
凌霜洛怨氣再次窺視，果然，這具屍體的五臟六腑，都完全不在它們本來應該在的地方。而且，也確實沒有一絲靈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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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當初的尚愛兒，確實是五臟六腑移位而死。
忍不住看了一眼尚愛兒，凌霜洛也開始心疼了，這得多疼啊！
尚愛兒看著保存完好的自己的屍體，也獃滯了，這就是自己死時的模樣。
尚愛兒問道：「我應該怎麼回去，我已經死了的。」
「直接回去就好了，只要你的信念夠強，你就可以重新控制你的身體，只不過，始終是屍體。」
就算是可以重新動起來，可跟真正鮮活的人，不可能一樣了。它只是像我們喝水的杯子，只是裝水而已。
「這就夠了，只要能重新站到他的身邊，哪怕不是活著的，又有什麼關係。」
尚愛兒毫不猶豫，鑽進了自己的身體里。
少頃，棺材里的少女慢慢睜開了眼睛，看著目光熱切的張存善。
張存善連忙伸手，把尚愛兒從棺材里扶起來。可尚愛兒軟軟的，像是一小塊布被塞進了一個大大的布袋裡，根本撐不起來這個身體。
凌霜洛拉住尚愛兒，身後拉出了五根怨氣，一根眉心，剩餘四根纏上了四肢。
怨氣源源不斷的注入尚愛兒的體內，尚愛兒默默接受，感覺原本空蕩蕩的身體，正在慢慢的被填滿。
少頃，凌霜洛收回了怨氣。尚愛兒翻身越出棺材，活動自如。
張存善看著，恍惚間，像是看到曾經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