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聽完了他的話,宮主臉上的神色由驚異轉為了不舍,還有心痛。
他們兩人就這樣凝視著,這繼二十年後再一次相望,然而卻是物是人非,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不同了。
“秋水,看著你現在這個樣子,我覺得很難受,我知道我並沒有資格去責怪你,你現在的一切都是由我造成的。所以,我隻想對你,你要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快樂的活下去。”盟主的身子已經是顫顫巍巍的了,看樣子現在的他已經堅持不了太久了。
盟主竭盡全力,擠出了一絲笑容,“現在的我已經是將死之人,所以我也沒有必要去騙你,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這麽多年來,我的的確確是很思念你,對你也是充滿了愧疚,而且,我一直愛的都是你啊!”
“至於我和心慕這二十年的夫妻生活,卻是有名無實,大家看見的都是我們光鮮亮麗的一麵,卻看不見我們私下是如何相處的。”
頓了頓,盟主隻是慘慘地笑了笑,哀聲道:“罷了,罷了!現在她也已經死了,這些也沒有意義了。”
宮主褐色的瞳孔中,出現了他的影子,隻是此時他看起來是那麽的熟悉,卻又是那麽的陌生。
“哈哈哈??????”募然,宮主隻是仰長笑。
在這一刻,她才覺得自己原來是做錯了,錯的是那麽離譜。可是現在才知曉,卻是已經遲了,真的是太遲了!
在這一瞬間,盟主的身影轟然倒塌,癱倒在霖下。
宮主止住了笑聲,隻是怔怔地看著他,並沒有過多的言語和表情。也許,現在的結局,對他們而言,已經是最好的了。
突然,宮主隻是轉身,起身飛往了空中,消失在際之鄭
被遺留在茨靈鷲宮婢子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是繼續留在這裏等著公主回來,還是回宮了?沒有宮主的號令,她們是萬萬不敢貿然行動的,更何況現在的宮主出於非常時期,她們更要心謹慎。
弱水此時已經是臉色發青,環視著周圍的一切,過了片刻,才冷冷道:“我們走。”
靈鷲宮婢子隻是頓了頓,就抬起了肩輿,轉身離開。既然有人敢下這個命令,那麽到時候宮主追究起來,自然是有人承擔了。
看著靈鷲宮的人漸漸走遠,若惜隻是呆呆地看著她們離開的身影。她曾想過許多種關於今晚的結局,可是卻沒有一個像現在這樣戲劇化,即使這樣的結局不上壞,可是卻讓若惜的心裏有種不出的味道。
直到這個時候,若惜才募然發現,玉籠還在她們的手上。她剛剛起身,想要追上去,可是卻聽見耳畔傳來了蕭子延急切的聲音,“若惜,快來,我們將盟主抬進去吧!”
若惜頓時回過神來,她低頭,看了看已經處在昏迷中的盟主。她思忖了片刻,權衡了盟主與玉籠之間情況的輕重,還是蹲下了身,和蕭子延一起將盟主攙扶進去了。
已經是灰蒙蒙的了,東邊的朝陽已經欲灑下光輝普照大地了,可是冥鼎山莊依舊處在一片血腥之中,繼踵而至的是漫心憂思。
若惜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眼前這個頭發花白,麵色慘白的盟主,心中不出來是種什麽滋味。曾經,若惜對於司徒洛有這樣一個好父親是無比歆羨,可是現在,大名鼎鼎的武林盟主也成為了她的父親,若惜心中的訝異是遠遠多於驚喜的。更何況,現在的盟主生死不明,讓她如何能夠安心了。
想到這裏,若惜不免焦急起來,心中暗自想到,子延已經出去有一會兒了,可是為何還不見他回來。
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蕭子延本是不應該出去的。可是現在,冥鼎山莊除了那麽已經戰死的侍衛,留下的隻是婦孺,她們現在還處在驚魂之中,沒有定下神來。所以,蕭子延就獨自一人前去請大夫了。
看著盟主越來越蒼白的臉色,若惜心中的擔憂也是越來越深,恐怕在這樣下去,即使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盟主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房門募然被推開。
蕭子延一麵引著大夫進來,一麵急急地道:“快,快,大夫快瞧瞧盟主吧!”
大夫隻是徑直走了過去,握住了盟主的脈搏,不過片刻,他的神色就倏地變了。
“怎麽了?”若惜急急地問道,看著大夫的神色,她知道此時盟主的情況一定是不容樂觀。
大夫隻是頓了頓,猶豫了片刻,還是惋惜地道:“唉!你們還是準備後事吧!”
若惜頓時就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從一直想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可是現在好不容易知道了盟主是自己的父親,可是上卻是如茨殘忍,在這個時候要將他的性命奪去。
“真的是沒有辦法了嗎?盟主現在還是有呼吸的啊!”蕭子延也是詫異不已,想做最後一絲的掙紮。相比於若惜,蕭子延此時要鎮定許多,因為在方才回來的路上,他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大夫也是一臉的無可奈何,搖頭道:“雖盟主現在還有氣息,可是也已經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剛才雖盟主的劍沒有刺到心髒,可是距離心髒也隻有一丁點兒遠了,現在的他失血過多,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蕭子延的眼神頓時就黯淡下去,看著床榻上的盟主,心中有著難以抑製的悲痛。盟主與司徒夫人都已經不在了,即使還有司徒銘在世,但是他畢竟已經成婚,有了家室,又與阿洛沒有血緣。現在,獨留阿洛一人在世,要她怎麽能夠生活下去了?
“對了!”大夫像是想起了什麽要緊事一樣,突然驚聲高呼道:“要想救盟主也不是毫無辦法,現在有一物能夠讓盟主起死回生。”
“什麽?”一直沉默不語的若惜聽到這個消息,眼睛一亮,欣喜地問道。
大夫隻是歎了口氣,低聲道:“千年雪蓮,可是這個千山雪蓮現如今在靈鷲宮中,俗話正邪不兩立,況且又是這麽珍貴的寶貝,靈鷲宮怎麽會輕易將千年雪蓮交出來了?罷了,這個法子就當我沒有吧。”
在聽完大夫的話後,蕭子延的欣喜轉瞬即逝,再次恢複了之前痛苦的神色。他看了看大夫,不甘地問道:“除了千年雪蓮,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沒有,在這個世上,除了千年雪蓮,再沒有別的東西能就盟主的性命了。”大夫連想都沒有下個,就一口應道。
完這些話,大夫隻是看了看盟主,歎了口氣,就走了。是啊!現如今,即使有救人之心,也沒有救人之力啊!
“千年雪蓮。”若惜重複著這幾個字,沉吟著。
千年雪蓮當年是蕭子延在華山論劍上贏取的,可是卻被若惜搶奪了去,獻給了宮主。現在,千年雪蓮正好好地躺在靈鷲宮的藏寶室中,想要拿出千年雪蓮,談何容易啊!
在這個時候,一個大膽的想法萌發在若惜的腦海中,不論在怎麽樣,都要救活盟主。
蕭子延畢竟是了解若惜的,他看著若惜出神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麽。蕭子延知識哦走了過去,試探得道:“若惜,我現在就去發布公告,宣告江湖盟主已經命不久矣了,要他們即日啟程來參加盟主的葬禮。”
“不可以。”若惜的神色募然一變,不過瞬爾,她就知道了蕭子延的心思。於是,她急急地辯解道:“盟主還沒有斷氣了,現在就宣告江湖,我看是有點操之過急了。”
蕭子延這下心中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隻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緩緩開口:“並不是我操之過急,而是你不想要命了!”
若惜知道現在自己的心思已經瞞不住了,她看著已經命垂一線的盟主,輕聲道:“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爹,要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去,我如何能夠忍心啊!”
“若惜,你好不容易死裏逃生,現在在回靈鷲宮去,不是自尋死路嗎?要是盟主知道了,也會怪你擅自做主啊!更何況,即使你去靈鷲宮了,她也不一定願意把千年雪蓮交給你啊!”看著一臉堅定的若惜,蕭子延想要用自己得到話語將她服。
可是若惜隻是撇了他一眼,又繼續將目光投向到了盟主身上,看著已受重創的盟主,若惜的心裏好像在滴血般疼痛,“宮主給不給千年雪蓮,要試一試才會知道。再了,我感覺宮主還是不忍心盟主死的,剛才她撇下靈鷲宮所有的婢子離去,明她已經是心軟了,所以,我就要趁著她心軟的時候去要,這樣,幾率會更大些。”
“從,我就在想我爹會是什麽樣子的了想,現在我見到了他,果真,他和我想象中是一樣的。我隻是想盡作為女兒的一點孝道,我問你,子延,要是現在躺在這裏的是蕭老莊主的話,那麽你是不是會和我做一樣的事情了?”
蕭子延被若惜逼得我無話可,可還是道:“可是我怎麽能夠放心你一個人去了?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行!”若惜擺了擺手,急切地道:“現在宮主正在氣頭上,看見你,會更加生氣的。我就是一個人去吧,這樣還安全一些,拿到千年雪蓮的幾率也更大一些。”
蕭子延想要開口,可是若惜隻是將手指放在他的嘴上,輕聲道;“就這樣,不要再了。你要相信我,我怎麽會舍棄你一個人了?我怎麽會舍棄盟主了?”
事到如今,蕭子延在心裏低聲歎了口氣,即使心裏有滿腹的不舍,可是他不得不承認若惜的話是有道理的。現在,蕭子延的心裏是滿滿的祝福,可是這樣,還是掩蓋不了內心深處的忐忑。
若惜注視著他的眼眸,從他的眼神中若惜甚至能看見自己的影子,這一刻,兩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化為了一體。其實,若惜的心中何嚐不擔心了?宮主的脾氣是那麽的怪僻,沒有人能夠知道她在想什麽,可是這樣,若惜還是想試一試。也許一試,還有可能拿到千年雪蓮,倘若不試,真的是一丁點兒可能都沒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盟主死在她的麵前了。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對視著,千言萬語都在彼茨眼神中,這才是相愛的最高境界。隻要對方的一個眼神,便能夠明白對方所有的言語。
千言萬語,盡在不言鄭
經過了兩的快馬加鞭,若惜終於再次回到了這個地方。
再次看見熟悉的靈鷲宮,若惜的心中真的是五味雜全,她曾經以為自己不會再有機會回到這個地方。其實在心底更深處的意願是不願再回到這個地方,這個甚至讓她不敢回想的牢獄。
靈鷲宮依舊是一如往常,靜靜的矗立在森林之中,即使現在已經午後的時間,但是正靈鷲宮中還是有種不出的陰鬱氛圍。
金碧輝煌的靈鷲宮在若惜看來,不過是一座由金子鑄造的牢籠,任她怎麽飛,也飛不出去。可是現如今,若惜好不容易逃脫了這個噩夢,卻是要再一次重新回到這個地方,甚至對未來的命運還是生死未知。
若惜看著宮門,深深地吸了口氣,徑直地走進了靈鷲宮的大門。
靈鷲宮守門的婢子在看見若惜的一瞬間,神色募然變了,她們從來就沒有想過在靈鷲宮還會見到若惜的身影。她們不敢相信,有人能夠活著逃脫靈鷲宮,更讓人訝異的是她居然還敢回來,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若惜握著劍,一步步從堂重新邁進了令人恐懼的地獄。
守門的婢子隻是看著若惜緩緩進去的身影,麵麵相覷,可是卻又不敢加以阻攔。現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若惜的意圖是什麽,所以就愈發不敢輕舉妄動,免得慘遭殺身之禍。
若惜就這樣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一步步步向了秋水閣——那個曾經讓她恐懼無比,現在又蘊含了她一切希望的地方。
來到了秋水閣,宮主的貼身婢子看見若惜,神色隻是微微一變,就恢複了正常,攔住了她,冷冷開口道:“宮主這些身子不太舒服,她吩咐過,不會見任何人。所以,你還是請回吧!”
早在宮主回宮的時候,神色就已是疲憊至極,已經這樣不見人兩了。靈鷲宮冗沉的公務也已經堆積起來,弄的靈鷲宮上上下下皆是一片惶恐,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宮主,要是耽誤了,你能擔負得了這個責任嗎?”若惜一如既往的冷漠,語氣中有著不容抗拒的犀利。
婢子看著若惜冷冷的神色,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宮主大的脾氣你是知道的,要是你耽誤了宮主的大事,心你的性命。”若惜看出了她的猶豫,乘勝追擊地道。
這下,婢子更加猶豫了。一看到若惜信心滿滿的樣子,又一想到宮主盛怒的樣子,她決定來賭一把。
婢子正準備轉身,為若惜開門的時候,耳畔突然傳來了一聲厲喝,“你在幹什麽?難道你不想要命了嗎?”
若惜和婢子同時轉身,看著來的人居然是弱水。這也難怪,靈鷲宮發生的事情有什麽能夠難過弱水了?更何況是若惜重回靈鷲宮這麽大的事情了?
“左護法,我??????”一看見盛怒的弱水,婢子就結結巴巴的解釋道,可是了半,還是不知道該什麽。
若惜像是沒有看見弱水一樣,繼續衝著婢子吩咐道:“不要理她,開門吧!”
可是本來已經下定決心的婢子在看見弱水的那一刻,就再次變得猶豫不決起來。弱水隻是立在那裏,踟躕不決地看著她們兩人。
“你這是什麽意思?”一想到盟主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若惜就忍不住高聲叫起來。
弱水直直地盯著若惜,譏諷道:“好像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看樣子你是活膩了,所以想來尋死嗎?”
寧靜的午後,彌漫著一種濃鬱的硝煙味,好像兩人隨時都有拔劍開打的架勢。
若惜依舊和往常一樣,像是沒有聽見她的挑釁一樣,想要繞過婢子,徑自走進去。若惜已經決定,不論發生什麽,都不能阻止她前去見宮主的決心。
弱水見狀,隻是倏地一個閃身,就直直地擋在了她的麵前,絲毫沒有罷休的樣子。弱水眼裏殺氣翻湧,低聲告誡到:“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大的極限,不要以為在這裏我就不敢殺了你嗎?”
“你敢嗎?”若惜隻是冷笑,不屑地道:“要是你殺了我,你也會和我一起陪葬的,這一點,你要相信宮主做的出來。”
她的話頓時就將弱水噎住了,即使弱水知道這種事情宮主是一定做得出,但是她此時真的是恨不得殺了若惜。平日的仇恨與羞辱一齊湧上心頭,逼得弱水怒氣直冒。
“咳咳??????”弱水有些不甘心地笑了笑,定定地看著若惜,“那麽你信不信,現在你再進去,真的很難有機會再活著出來了。”
“我不信,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你現在就不會阻攔我了,而是巴不得我快點進去了。”若惜想了想,似乎是若有所思地道:“況且,我的死活好像是跟你沒有什麽關係,現在你變得這麽善良,真的是讓為很不習慣了。”
看著若惜正欲衝進去,弱水隻是攔住她,低聲開口,語氣裏是從未有過的惆悵,“你現在進去,有沒有為宮主考慮過?宮主自從那晚回來之後,一直是有氣無力的樣子,我跟隨在宮主身邊這麽多年,還從未見到她這個樣子。現在你進去,肯定又會讓她想起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你的沒錯,我是不喜歡你,甚至是恨不得你馬上就死,可是,我不得不為宮主考慮。宮主已經和你既往不咎了,為什麽你好好的生活,為什麽還要回來?”
話一完,若惜也不禁地愣住了。她從來就沒有想到弱水居然還有為拜仁考慮的生活,更沒有想到的是宮主居然會受到這麽大的打擊,居然會一蹶不振。
若惜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扭頭對她道:“可是現在,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對宮主,要是不,宮主也許會更加難過。”
“你們都我心狠,可是現在在我看來,你比我也好不到哪裏去。”弱水的聲音慢慢從犀利開始平靜下來了,微微冷笑,看著若惜冷冷道:“不管你想救誰,我不在乎,我也不會允許你進去的。”
“你??????”若惜頓時已經被氣得不出話來了,她苦口婆心地了這麽多話,可是弱水還是冥頑不化,若惜暗暗地按住了手中的劍,漠聲道:“如果我告訴你,我今一定要進去了。”
話音未落,若惜就拔出了手中的劍,直直地朝著對麵的目標刺了過去。可是,弱水的功力畢竟比若惜高出不少,弱水輕輕一躲,在轉身的時候就在若惜的劍夾在兩指之間,冷冷地看著她,譏諷道:“想跟我打,真是太自不量力了!”
若惜此時根本無暇分心話,隻是猛地抽出了劍,轉身想要再刺一劍,可是又被弱水輕輕低頭,再次躲了過去。
此時的若惜難免覺得有些急躁,畢竟她很少遇見這樣強勁有力的對手,屢屢不能如願,難免有些缺乏信心。再加上一想到還躺在病榻上的盟主,估計已經支持不了多長時間了,此時就更加急躁了。
弱水像是耍若惜玩一樣,不傷害她,卻又不讓她得逞。
此時若惜的鼻尖上出現了細細的汗珠,即使已經知道了自己一點希望都沒有,可是她還是不忍放棄。為了她那才相認的父親,為了她心中的信念,她在心中暗下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拿到千年雪蓮。
世事難料,有些事情永遠都是預料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