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蕭子延不由得一愣,從到大他還從未見到過父親發如此大的脾氣,好像他麵前的不是他的親生兒子,而是一個與自己有著血海深仇的敵人一樣。蕭子延仿佛第一次見到眼前這個因為怒氣而漲紅了臉的老人,他眼中浮現了一絲哀涼,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即使是爹不認我了,但是我在心底裏還是敬重你的。此時此刻,我不會讓開,但是我也不忍心看著若惜被你們帶走。所以,爹如果要殺我,我不會有任何的反抗,但是如果我活著的話,我是不會讓你們帶走若惜的。”


  一字一頓,的鏗鏘有力,引得周圍人唏噓不斷。


  蕭莊主也愣住了,他從沒有想過蕭子延會在大庭廣眾出這樣忤逆的話來。過了好一會兒,蕭莊主的臉色終於恢複了往常,喘著大氣的道:“好,好,既然你的話都到了這個份上,我還有什麽可的了?即使現在你還是我蕭家的子孫,我也會毫不留情,更何況我們早已脫離的父子關係。”


  話畢,蕭莊主猛地一掌就打了出去,沒有絲毫留情。


  若惜見狀,想要掙脫蕭子延好去和蕭莊主抗拒,可是,蕭子延卻在暗中發力,攔下了她。他深知,若惜這一出去,恐怕正在氣頭上的父親是不會留她的性命了。


  就這樣一掌下去,蕭子延已經口吐鮮血。即使是強忍著,但是潺潺的鮮血不斷地從他的嘴裏溢了出來。蕭子延捂住剛才被贍位置,臉上的表情痛苦不堪,身體上的疼痛算得了什麽了,讓他更加心痛的卻是自己的生身父親傷了自己。


  盟主已經不忍心再看下去了,他扭過頭,不去理會發生的一牽他知道,蕭莊主做的沒有錯,可是同樣,為了自己心愛的女子,蕭子延所做的一切又何錯之有了?

  若惜攙扶著幾乎站立不住的蕭子延,可是他卻還是沒有退縮的意思,依舊擋在了若惜的身前。


  或許是蕭莊主也不忍心看見這個樣子的蕭子延,他扭過頭,將眼睛望向了別處,“現在了,你還是不肯讓開嗎?”


  蕭子延隻是冷笑了幾聲,“咳咳???我都已經過了,我是不會讓開的,除非,我死了!”


  蕭莊主頓時回過頭,眼神中都是恨鐵不成鋼。


  過了片刻,蕭莊主終於回過神來,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緩緩開口:“既然這樣,那我就成全你吧!”


  頓時,周圍響徹著嘈雜的辯駁聲,眾人紛紛吵鬧起來。蕭子延在江湖上一直都有著樂善好施的性格,他們雖然痛恨靈鷲宮,痛恨這個妖女,但是卻還是不忍心看著蕭子延死在大家的麵前。


  蕭子延一臉的無所謂,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再些什麽,也已經是徒勞了。


  “既然爹要殺了我,我這個做兒子的中自然是不會反抗的。”就在這個時候,蕭子延居然還露出了一絲笑容,隻不過笑容中,滿是寂寥。


  蕭莊主凝視著眼前自己世上唯一的親人,也忍不住笑了,連同真臉上的皺紋也一起顫抖著,但是就這樣笑著笑著,就轉化為了哭腔:“既然這樣,那隻有等我死去之時再同你娘請罪了,子不教父之過。”


  蕭子延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若惜,神色中已經是無謂了。


  蕭莊主緩緩抬起了手,此時雖然受傷空無一物,但他卻覺得此時手卻像是有千斤重一樣。


  就在這一刻,蕭子延看著父親漸漸放大的麵孔,但是雙手卻緊緊地護住了身後的若惜。他太了解若惜,如果此時他不多加以防備,不準若惜會倏地闖出來,替自己擋這一掌。


  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以為蕭子延將死在蕭莊主的掌下時,盟主一個飛身,就化解了蕭莊主的掌法。所有的人都知道,以自己的掌法化解另一個人大的掌法時,那麽就已經應承下所有的殺傷力了。

  不僅僅是蕭莊主愣住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沒有人會想到盟主會這樣做,寧願自己受重傷,也不願傷了蕭子延。其實,大家都以為盟主打從心眼裏是厭惡蕭子延的,眾所周知司徒洛是盟主的掌上明珠,可是蕭子延明明答應了婚事,現在卻悔婚。在眾人看來,這對於盟主而言,不僅僅是恥辱,更是一種傷害。


  蕭莊主這才反應過來,衝過去扶住了盟主,斷斷續續的道:“司徒兄,你???你這是在做什麽啊?”


  眾人也熙熙攘攘的湧了過來,紛紛道:“盟主,你有沒有事啊?”


  蕭子延在方才已經掙脫了若惜,想要看看盟主的傷勢,隻不過看著人群紛繞在盟主的身邊,卻還是默默地退了回來。他知道,在剛才或許眾人對自己還有幾分憐憫,隻是現在恐怕都將盟主的傷勢怪罪於自己,此時過去,隻不過是增添大家的憤恨罷了。


  若惜就這樣看著蕭子延,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明了他的傷悲。若惜此時都能夠感覺到,即使蕭子延與他們隻有一步之遙,但是他們之間卻已經有了無法逾越的鴻溝,他,已經再也回不去原有的世界了。


  盟主被眾人圍繞著,他透過人群中的一絲縫隙,衝著蕭子延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趕快進去。


  若惜與李振都明白了盟主的意思,紛紛拉扯著蕭子延。可是他卻不為所動,愣在原地,就這樣愧疚的看著盟主,對於盟主的示意置之不理。


  若惜一臉的焦急,低聲輕喚了一聲:“子延,我們快進去吧,否則,就來不及了。”


  李振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子延,我們快進去吧!”


  這時,蕭子延才募然回過神來,留戀的看了一眼盟主,戀戀不舍的邁進了論劍山莊裏。


  喧囂褪去,所有的人都恢複了平靜,將盟主扶著靠在了論劍山莊柱子上,靜靜地侯在了台階下,等著盟主發號施令。


  蕭莊主打量著四周,卻沒有發現蕭子延的影子,忍不住低聲道:“這個逆子,居然就這樣進去了。”


  盟主一直緊閉著的雙眼倏地睜開了,衝著周圍的人揮了揮手。周圍的人瞬時就明白了,紛紛朝著後麵推了數丈遠。


  這時,盟主才緩緩開口:“你不要怪子延,是我讓他先進去的。大家見我受了傷,恐怕都會喪失了理性,這樣,對他不利啊!”


  蕭莊主一把就抓住了盟主的雙手,忍不住哽咽道:“劍南,你這是何必了?”


  “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懂你嗎?”盟主啞著嗓子,衝著他緩緩道:“剛才的那一掌,你隻是用了七分力,要不然我也不會贍這麽輕。我知道,你想將子延打成重傷,這樣就可以將他帶回冥鼎山莊了,是嗎?”


  “我???”蕭莊主幾欲開口,卻長長的歎了口氣,“看樣子還是你最懂我,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他好。雖我與他斷絕了父子關係,但是他畢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啊,我怎麽舍得眼睜睜地看著他因為那個妖女喪命啊?如果這樣,我真的寧願他殘了,起碼性命是無憂的。”


  話到這個份上,盟主也已經明了了。因為蕭莊主舍不得蕭子延死去,所以寧願他恨自己。


  這已是蕭子延臥病在床的第三日了,他的傷勢本就不輕,再加上心鬱難解。即使論劍山莊裏請簾地最有名的大夫,但是他的傷病遲遲不見好轉。

  就在這個時候,若惜端了碗湯藥走了進來,連頭上與衣服上的雪都來不及拂去,就急急地將藥遞到了蕭子延的手鄭這時候的蕭子延臉上依舊蒼白,一臉的頹敗與失落,完全沒有往日的英氣飛揚,他接過了湯藥,一飲而盡。


  “外麵的情況怎麽樣了?”當苦澀的藥汁吞到蕭子延的腹中時,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藥實在是太苦了。


  坐在床邊的若惜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道出了實情,“外麵的人遲遲不肯離開,李莊主一直在和他們周旋。”


  她知道,有事情即使隱瞞,也瞞不了不久的。


  “哦,”蕭子延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那盟主和???我爹了?”


  此時的若惜隻能好言寬慰道:“他們已經離開了,據李莊主蕭莊主好像去給盟主療傷去了。不過你不用太擔心,盟主好像贍不太重。”


  蕭子延不話——他也知道,若惜的話隻是為了安慰他,父親的出掌是如茨淩厲,而盟主替自己擋那一掌時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抗,受的傷又怎麽會輕了?

  “子延,你不要多想,還是先養好病再吧。這樣的事情,即使你擔心也是無用的。”若惜眼睛看著遠方的際,悠然了一句無關的話——


  “這雪,已經下了好長時間了。”


  蕭子延的眼睛忽然閃亮了一下,這樣的局麵對他們來是有力的。如果大雪一直下個不聽的話,那麽山下的人就上不來,山上的人受不了嚴寒,時間長了就會下山去了,這樣若惜就會更加安全一些。


  “如果雪一直就這樣下就好了!”他喃喃道,眼睛透過窗戶,看著窗外紛飛的大雪微微發怔。但即使是現在,他的眼神中也有著深思的意味,他不想任何人受傷,所以此時最好的結局就是雪下個不停,所有的人受不了寒冷下山去了。


  “但是,真的會這樣嗎?”有些沉吟地,若惜輕輕咳嗽了幾聲。蕭子延受贍這幾日,她也是操碎了心,所以也有些支撐不住。


  一時間,他們誰都沒有話,即使雪能一直下又能怎麽樣了?能躲得了一時,可是卻躲不了一世啊!


  “砰砰砰”,房間外突然傳來了輕輕叩門的聲音。


  若惜頓時回神,打開了門,風雪一起湧了進來。她這時卻看見了李振的夫人正站在了門外,若惜隻是微微一愣,便連忙開口:“夫人來了,請進。”


  沒有過多的話語,沒有阿諛的表情,即使不管身處何處,有著怎麽樣的處境,若惜永遠都是這個樣子,不卑不亢。


  倒是蕭子延見到李夫人來了,掙紮著想要起身,可是卻被她扶住了,她急忙開口:“早就想來瞧瞧公子了,隻是莊內事務繁忙,所以一直不得空。今才來,還望蕭公子能夠見諒。”


  “咳咳???,”剛才的那一陣風引起了蕭子延的劇烈咳嗽,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平複了咳嗽,輕聲道:“自從莊主死後,莊內的事情都落到了李兄與嫂夫饒肩上,人多事雜,我自然能夠明白。所以,嫂夫人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能來看子看延,我已經是感激不盡了,怎麽還會責怪嫂夫人了?”


  李夫人微微點頭,即使是在病中的蕭子延還能將話講的這般滴水不漏,真是不簡單。而一旁的若惜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她已經看出了李夫人是來者不善,要不然也不會等他們來了近十才來探望。


  果不其然,李夫人隻是沉吟了片刻,就已經迫不及待的直奔主題,“我想蕭公子也知道盟主與蕭莊主的意圖吧。你也知道,此時莊主剛死,論劍山莊本就脆弱,而現在,論劍山莊也被整個江湖堵在了風口浪尖。而李振的性格,想必你也懂得,答應了旁饒事情是不會輕易反悔的,所以,我想懇請蕭公子為論劍山莊想想,為這莊內的數百口人想想,離開論劍山莊吧!”

  話一完,李夫人就“撲通”一聲直挺挺地跪在了蕭子延的床前。


  蕭子延見狀,掙紮著起身,想要扶起跪在地上的李夫人。可是李夫人卻堅定地道:“如果蕭公子不答應我,我就長跪不起。”


  若惜隻是冷笑了一聲,就快步走了過去:“原來這就是李夫人來的意圖,我是夫人怎麽會這麽好心來瞧我們了?”


  她斜眼凝視著李夫人,可是李夫人壓根就不拿正眼看她,隻是用祈求的目光望著蕭子延。她明白,蕭子延心軟,是一定會答應自己的。


  “那麽,夫人可以起來了,我與若惜近幾就會離去。”過了好一會兒,蕭子延低頭,目光落在了仰著頭的李夫人臉上。


  李夫人即使是跪在地上,神色中也有不忍,但是為了論劍山莊,卻還是道出了論劍山莊許多饒心聲。即使知道莊主會責怪自己,但是她也不在乎,如果留著這兩個人在莊裏,恐怕論劍山莊從此就成為江湖上的眾矢之的。


  就在李夫人緩緩起身的那一刻,若惜實在忍不住了,大聲道:“子延,你可知道答應她的後果?”


  蕭子延倏地閉上了雙眼,衝著她緩緩地點零頭。離開論劍山莊的後果,他是再明白不過了。


  若惜無奈地搖了搖頭,衝著身旁正欲離開的李夫人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在臨行前和李莊主道別一下吧,免得被別人我們不知道知恩圖報。”


  在這一瞬間,李夫饒臉色募地變了,臉色中皆是慌亂。


  而蕭子延也是乏力的睜開了雙眼,臉色露出不悅的神色,“罷了,若惜,你去收拾一下,我們盡快離開吧。至於李兄,我會留下書信,以表謝意。”


  李夫人衝著蕭子延點零頭,以示謝意。如果這件事情被李振知道了,恐怕她的如意算盤定會落空。


  事已至此,若惜看著李夫人離去的背影,緩緩開口:“我,隻是擔心你的傷勢啊。我們這一出去,正邪皆難容啊!”


  “若惜,不要怕。”蕭子延落寞地歎息了一聲,“一切都還有我了。”


  若惜凝視著他誠摯的麵容,心裏浮現出無限的擔憂,即使他此時沒有受傷,憑借著他們的力量,也不可能對付的了這麽多的人,更何況此時他身受重傷,而自己更是沒有信心能夠殺出重圍。


  若惜不再言語,不是沒有話了,而是此時在些什麽都已經沒有用了。


  她轉過身,就離開了房間。走到了院子裏,滿目皆是白色,方才還給他們安慰的雪現在確實觸目驚心,這麽大的雪,他們想要逃命,就更加困難了。


  大風刮起,細碎地雪花一起撲在了她的身上。沒有穿披風的若惜頓時覺得寒意從心底裏蔓延,可是再寒冷卻還是比不上心裏的冰冷,他們已經被所有人逼得走投無路了。


  這麽大的下,偌大的江湖,卻沒有一個地方容得下他們,沒有一個人能接納得了他們。


  想到這這裏,若惜輕聲歎了口氣。她的身旁不時有幾個婢子穿行過去,但是望向她的神色依舊是充滿了厭惡與恐懼,好像若惜的身上有著會傳染的瘟疫一樣。


  未知的路途,該如何走下去?

  若惜攙著蕭子延緩緩地朝著側門走去,正門有著太多的人把守著,他們不敢貿然從正門出去。估計從正門出去,還沒有邁下論劍山莊的台階,他們就會沒命吧!

  上好像沒有感受到他們的祈求一樣,大雪一個勁兒地落下,紛紛揚揚,沒有停歇的意思。


  蕭子延的身體本就單薄,此時受到了寒氣地侵襲,不斷地發出劇烈地咳嗽聲。這個樣子的他,讓若惜看得是無比心疼。


  “這是何苦了?”若惜歎息,“即使要離開,我們也可以等你的傷勢好點再啊?”


  蕭子延用盡全力,擠出了一絲笑容:“我們也要明白李振與李夫饒難處,如果我們再在這裏多住幾日,恐怕論劍山莊從此再江湖上真的沒有任何地位了。”


  “子延,”若惜抬起了清澈的眸子,看著靠在自己身上的英俊男子,“你,永遠都是這樣,隻會為別人考慮,從來就不會為自己想想。你這傷勢,我們能走到華山腳下就已經是萬幸了。”


  她的眸子是前所未有的擔憂,兩麵夾擊在即,而蕭子延卻還抱病在身,怎麽能讓她不憂慮了?

  看著若惜的眼睛中閃現出從未有過的慌亂,蕭子延的心中也不好受——如果一個男人,連自己最心愛的女子都不能保護,那還叫什麽男人了?


  “若惜,如果我不在了,記得我的話,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終於,蕭子延忍不住了,輕聲了一句。


  “子延???我們都要活下去。”若惜的話中帶著些許連自己都不肯相信的語調,這樣的話語,隻不過是徒勞的安慰罷了。不過看著蕭子延那深邃的目光,讓她冷漠了許久的心,第一次覺得刺痛般的感覺。


  正當他們緩緩走上了台階,正準備打開年久失修的木門時,突然從身後傳來了一聲強勁有力的呼叫聲,“子延,慢著!”


  若惜與蕭子延紛紛回頭,就看著李振冒著大雪疾步趕來,身後跟著的是一臉焦急的李夫人,還有許許多多的弟子。


  李振一麵喘息,一麵怒氣衝衝地道:“你們是我李某請來的客人,豈有不高而別的道理了?”


  蕭子延愕然,而若惜的神色中卻浮現了一絲欣喜,李振的趕來明他們也許不用離開了。


  可是,蕭子延隻衝著李振微微躬身,“那在下就拜別了,還望李兄珍重!”


  “慢著,當初我答應過你們,會好好保護你們的。現在你們這一走,豈不是將我陷於不仁不義的地步?不行,你們得留下來,相信我,我一定會好好地保護你們的。”李振向前一步,抓住了蕭子延的胳膊,蠻橫地道。


  身後的李夫人急忙上前,隻不過還未開口,就被李振喝住了,“方才的事情我還沒有和你計較了。現在我心意已決,你不用了。”


  李夫人幾欲開口,卻還是什麽話都沒有出來。她嫁給李振已經將近二十年了,實在太了解李振的脾氣了,一旦做了決定是不會輕易更改的。


  蕭子延看了看李夫人,又看了看李振,搖了搖頭,可最終還是道:“李兄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們還是離開吧。”


  若惜的臉上也是無可奈何的神色,既然蕭子延做了這樣的決定,她也不好再什麽了。她不過不明白論劍山莊的難處,可是相比與此,她更擔心蕭子延的安危。她知道,自己遲早會死,而且死法定會很難看,但是蕭子延與她不一樣,他必須得好好地活下去。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