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晨曦,陽光微微落下,陽光灑在了滿是落葉的地下。可是,山腳下的溫度低驟,仍然是寒氣一片。
若惜早早就起床了,昨夜因為心事重重,怎麽也睡不著,可是今早卻也是這麽早就醒了過來。當她邁出屋子的那一瞬間,看見了蕭子延正站在院子裏微微發怔,若惜在心中猜測著,因為昨的事情,恐怕他也是沒有睡好吧。
“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若惜走到了他的身邊,將手搭在了他的肩上,關切地問道。
聽見了若惜的聲音,蕭子延愣了一下,在他的記憶中,若惜一向是高傲而冰冷的,現在對於她的主動,蕭子延還有點不太習慣。
隻不過片刻之後,他就反手輕輕握住了若惜的手,轉身開口柔聲答道:“你不是也這麽早起來了嗎?”
在他們的心中都明了彼茨心跡,相比於愛情,所有的東西在它的麵前顯得都是那麽的微不足道。
“對不起,我昨不該那樣冷淡的對你。”他的手一直微微垂著,覆在了若惜的手上麵,此時他看向若惜的眼神與其是道歉,但更像是溫柔的沉溺。
“不,你沒有錯,是我不好,我不應該瞞著你的。”還未等他的話完,若惜就急急開口:“但是,就因為知道你會不安,所以我才自作主張,我實在是太怕你離開我了。”
若惜的手被握在了蕭子延的手心,無力而黯淡的眼神隨著他的話語瞬時就明亮起來,她開始還以為他們會因為此事會心生芥蒂,但是沒想到如此簡單就將一切隔閡解開了。
他們的手握在一起的時候,若惜知道,這輕輕地一握,不到地老荒,生死分離之時是不會再鬆開了。
有些話,皆在無言之中都已明了。
“對了,寧春怎麽今這麽懶惰了?現在還沒去侍弄那些紫木草了,真是奇怪。”蕭子延環視著四周,嗤笑道。
每的這個時候,寧春就一定在院子外侍弄著這些紫木草,要不就是在院子裏配置草藥。
若惜也是莞爾一笑,四處打量著,卻是沒有發現寧春的影子,忍不住詫異道:“他還會去哪了?”
頓時,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兩人對視了一眼,就默契地向寧春的房間走去。
門被推開的時候,看見屋內的陳設都是整整齊齊的,隻是,不見了寧春的影子。桌子上的一封白色書信擺在那裏,格外刺眼。
蕭子延好像不肯相信一樣,的臉上浮現粒憂的神色:“他真的走了!”
其實在昨,他就應該想到,寧春的脾氣一向溫和,不願給別人添麻煩。他昨將心聲全部道出,一定是早有所準備了。
看著蕭子延發傻似的站在那裏,若惜徑自拆開了寧春留下的書信,剛勁的字跡赫然在目:“等汝看信,吾已歸,勿念,勿尋。下之大,皆是吾家。”
寥寥的幾個字,甚至連稱呼和落筆都沒有,看樣子真的是去意已決。若惜的心中出現了隱隱地擔憂,他什麽武功都不會,萬一遇見了靈鷲宮的人,這可怎麽辦?
蕭子延像想起了什麽,抬起腿,轉身就走。
“慢著,你要去做什麽?”若惜對著他離開的身影嗬斥了一聲。
可是,蕭子延像是沒有聽見一樣,顧不得回答若惜的話,依舊向外走著。
若惜幾步上前,使勁一扯,終於將他正在向前的身子拉住了。蕭子延漠然的回過頭,眼神中有些許不悅。
若惜顧不上什麽,急急開口道:“我知道你很著急,你想找寧春,我何嚐不是了?但是,你想想,他要是想離開,我們又怎麽會那麽容易就找到他了?不如,我們先從從長計議,明我們一起出發。”
蕭子延微微一愣,原來是誤會若惜了,剛剛他還以為若惜是為了一己私欲而置之寧春的安全而不顧了。
“好,就依你的意思吧。”他的眼中露出一絲欣慰。原來,自己的眼光是如茨好,遇見了這樣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子。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彼茨眼神都在告訴對方:不論發生了什麽,都要一同進退,生死與共。
桌子上,鋪上了一張憑借著若惜的記憶畫出來的地圖。
“我們來的時候是這條路,如果沒錯的話,那寧春也會從這條路出去。那麽,現在他應該在這個鎮上,我們明就直接穿過鎮去找他,應該能碰見他。”若惜纖細的手指按著地圖上的一個黑點道。
蕭子延點零頭,神色凝重。
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靜生活,卻還要再次出去。蕭子延很擔心寧春出了什麽事情,也擔心明他們出去的時候發生了什麽意外,可是擔心又有什麽用了?歸根結底,都是自己的錯,如果不是自己打破沙鍋問到底,那麽所有的一切的都不會發生了。
蕭子延就是這樣,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第一個怪罪的永遠都是自己,總是從自己的身上找錯誤。
“若惜,你怕麽?”他凝視著若惜,吐出這樣一句與地圖毫無關聯的話來。
若惜想都沒想,對著他隻是淡淡一笑:“以前,我在靈鷲宮的時候就一直在想,人為什麽要活著,可是,這個問題想了十多年還沒有想明白。”
“現在看來,死亡並不可怕,最令人可怕的是當死亡來臨的那一刻,心中充斥的都是遺憾的事情。但是現在,即使是要我馬上死去,我也覺得沒什麽好遺憾的了。”
“因為,我遇見過你,與你相愛過。”
若惜滿懷深情的凝視著蕭子延,沒有對未知的恐懼,沒有對靈鷲宮的害怕。這一刻,有的隻是平靜與幸福,因為遇見了蕭子延,所以懂得了什麽是愛,那麽就不是白白來這個世界走上一遭了,所有的一切,都有了意義。
蕭子延再也忍不住,一把將若惜摟在了懷中,喃喃的道:“對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能好好地保護你。”
她的雙手輕輕抱住了蕭子延的腰,好好享受著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與安寧。
她淡淡的開口:“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在這個江湖上恐怕還沒有人是靈鷲宮的對手,又怎麽能將這樣的希望強加在你的身上了?”
時間就好像凝固在這充滿溫情的時刻,世間的一切都好似與他們無關一樣。
“寧春是會沒事的,對嗎?”即使是在此時此刻,蕭子延的心中還是一味的擔心著寧春。如果寧春真的出了什麽事情,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可是麵對著靈鷲宮如此強大的對手,也不能替他報仇雪恨。
“是的,會沒事的。他用毒的手法那麽純熟,又那麽聰明,他一定會沒事的。”她能敢伸手到蕭子延的憂心忡忡,隻好違心安慰。
其實,她知道,靈鷲宮的人一向心腸歹毒,如果遇見了寧春,看見他是獨自一人,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即使寧春有再多的毒藥,也隻能抵擋一時罷了。
而靈鷲宮的至毒——七心散,連寧春都沒有破解的方法,如果她們真的使用了這一毒藥,那麽即使寧春有九條命也活不了了。
一想到這裏,若惜就覺得毛骨悚然,即使這樣,也隻能在心裏默默地祈禱著,希望寧春能好運吧!
俗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但是這句話並不是適用於每個饒身上,上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若惜與蕭子延或許沒有想到,即將會有一場大巨大的災難在等著他們。
寧春騎著馬走在崎嶇的山路上,還有幾個時辰就會到附近鎮上了,他在心中準備著到時候再另作打算。
他坐在馬上,像是丟了魂一般,一想到要如若惜和蕭子延涯兩隔,心裏就覺得很舍不得。即使與若惜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但也足夠讓他痛徹心扉了。
“唉”,他低聲地歎了一口氣,事到如今,他已經是退路了們隻有不斷地向前、向前,去尋找那未知的路途。
周圍滿是蕭條的一片,落葉、枯木、野草??????都告示了他寒冷的冬已經來臨了,但是他卻不知道,屬於自己的溫暖在哪裏。
寶馬絲毫沒有受到主人情緒的感染,依舊在疾馳著。
突然,寧春看見遠處駛來了一群白衣女子,他急忙揚起馬鞭,想要調頭。可是在朦朧中卻看見那一抹白色之中有一個孩子的身影,他定睛一看,那個孩子,不是別人,正是秋秋。
寧春在心中大叫不好,急忙將馬勒住了,靜靜地站在那裏,等待著靈鷲宮的冉來。即使心中有再多的恐懼,他還是知道,球球是無辜的,她還這麽,不能因為自己而喪失了性命。
那群饒馬還沒有靠近他,就停了下來,她們對於寧春的毒術也有幾分忌憚。
為首的正是弱水,她神情高傲的揚著頭,勢在必得的樣子。她身後的左右兩側分別是靖月與莫愁,靖月的神色中有著不忍,還有著對寧春的警告,可是他卻像是沒有看見一樣;莫愁一襲黑衣立在那裏,神色中與弱水有相似的驕傲。
秋秋被人掛在了馬上,她一看見寧春,就用嘶啞的聲音大聲叫道:“寧春哥哥,救救我,救救我啊!”
聲音嘶啞而淒厲,隨著風聲傳到了寧春的耳朵裏,讓他心痛不已。心狠手辣的靈鷲宮一定殺了她的娘,讓年幼的秋秋吃了不少的苦頭,他又怎麽忍心看著可憐的秋秋再次因為自己而喪命了。
“她是無辜的,你們放了她吧!”寧春用著平生最大的聲音朝離自己幾丈遠的弱水吼著,那充滿怒氣的聲音像是要把她撕扯開一般。
弱水沒有答話,看著寧春暴躁的樣子,就已經明了這個姑娘還很有用。那麽她們抓住寧春的可能性就越大,抓住了寧春,還怕抓不住若惜嗎?
秋秋斷斷續續地哭泣聲傳到了寧春的耳朵裏,他還依稀可以聽見秋秋在低聲喚著娘。看著靈鷲宮那些人冷漠的表情,沒有答話的樣子,他實在忍不住了,衝著她們暴怒的吼了一聲:“放了她!”
莫愁隻是冷笑了一聲,眼神中透露著一絲嘲諷:“放了她,這怎麽可能?到時候你再用毒的時候,用她來以身試毒不是很好嗎?”
話畢,莫愁的眼神深處泛起了絲絲縷縷的笑意。
“那你們到底想怎麽樣?”寧春的聲音中有些許顫抖,此時的他就好像一隻羊同一群狼在談判一樣,能自保其身就很不容易了,還要再救出秋秋,更是難上加難。
一直沉默不語的弱水終於話:“很簡單,你過來,我們就放了她。”
其實這樣的回答早在寧春的意料之中,對於弱水的陰謀他很清楚,將自己擒下,然後再用同樣的方法再去牽製住若惜,這樣一來,就是一石二鳥。
寧春的大腦在飛速的旋轉著,可是除了這個主意,卻沒有任何好的方法了。他想用毒,可是剛才莫愁已經得很清楚了,倘若他用毒,那麽秋秋就是第一個死的人了;可是,除了用毒之外,他真的就是什麽辦法也沒有了。
“好,我答應你,不過你要話算數。”此時的寧春顧不上靖月暗示的神色,一口就答應下來。現在的他什麽都沒有想,隻是一心考慮著秋秋,她的身體本就是虛弱,再這樣下去,一定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我一向是話算數的,再,我要這個姑娘的命也沒什麽用處。”弱水扭頭看了看秋秋,對寧春道。
“好,你放了她,我就過來。”寧春倏地閉上了眼,認命的道。
既然活著已經沒有什麽意思了,那麽就將這個機會讓給別人吧!雖然秋秋的生命也不長,但是她的生命決比自己的有意義的多。她會在未來的人生旅途上遇見愛自己且自己愛的人,那麽,即便是死,人生又有何憾?
寧春一步步地走過去,看著秋秋踉踉蹌蹌奔跑過來的樣子,蹲下來,一把將他摟在了懷中,輕聲安慰道:“秋秋,忘記之前發生的一切,好好地活下去,不要讓我和你的娘親失望。”
秋秋好像知道將要發生什麽,隻是一個勁兒地哭,不住的叫喚著:“寧春哥哥,寧春哥哥??????”
弱水就這樣冷冷地看著這場生離死別,如同眼前表演的是一個笑話一樣。
最後看了一眼秋秋,寧春起身,朝著弱水緩緩走去,隻聽見撕心裂肺的喊聲從後麵傳來,“寧春哥哥。”
“喝下去。”弱水對著麵前的寧春遞出一個瓶子,冷冷地道。
寧春平靜地接過瓶子,一飲而盡,當毒藥穿過喉嚨的那一刻,他知道,這是軟骨散與迷藥的混合藥水。她們的心思真是縝密,害怕自己在途中使詐,所以才想出這麽一眨
現在寧春的心如同死水一樣平靜,沒有半點漣漪,隻要不用他的性命去威脅若惜與蕭子延,那麽,是生是死,都已經無所謂了。
他任由著自己被靈鷲宮的婢子架在馬上,現在的寧春,身上已經沒有半點力氣,不要上馬,即使就是走一步路,都困難萬分。
“走。”隨著莫愁一聲喝令,整個隊伍緩緩前進。
可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弱水經過秋秋身邊的時候,卻拔出劍,猛然朝著她刺了過去。弱水出劍是如茨凶狠,一劍致命,秋秋頓時就倒在霖下,血將那一塊土地都染成了紅色。
寧春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想要話,卻隻是低聲喃著:“不,不!”
這一切仿佛在靖月的料想之中,低頭看了看滿身是血的姑娘,繼而又轉身看著麵色哀涼的寧春。靖月早就知道了會是這樣的結果,對於弱水,她雖不是十分了解,但是她卻了解靈鷲宮的心狠手辣,靈鷲宮的遵旨就是不留一個活口。現在這個下場,靖月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會不住地用眼神示意寧春。
“唉,我本是想放過這個姑娘的,但是現在的她無父無母,留她一人在世上,也是可憐,不如送她一程。”弱水輕描淡寫地道,好像她剛才殺死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東西一樣。
此時此刻趴在馬上的寧春沒有話,淚水一滴滴順著他的臉上流了下來。
她們??????究竟是有多麽狠毒地心腸啊,居然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都不肯放過!
在這一刻,寧春總算明白了什麽叫做心腸歹毒,言而無信,枉他還對弱水信心滿滿,以為她會遵守自己的諾言。在這個世界上,像他一樣心地善良的人畢竟隻是少數,像弱水一樣心腸歹毒得人也隻是少數,但是,正因為有了各色各樣的人存在,這樣,才構成了真個江湖。
寧春不知道,等待他的是更加殘忍的事情,一切看似已經是終點,卻是噩夢的開端。
山路顛簸,寧春迷迷糊糊的,不知道這是通向哪裏的路,隻是依稀覺得這條路有幾分熟悉,但即使在朦朧之中寧春還是知道這條路絕不是通往靈鷲宮的。
經過了幾個時辰的顛簸,色已近乎昏暗。
弱水率領著一行人終於看見了一個四合院,。那時的她已經可以確定這間屋子就是若惜的所在地,她回過頭看了看寧春,這個人將是她帶回若惜的關鍵人物,有他在手,一切都容易多了。
若惜此時正在房間了收拾明出發的衣物,隻是卻聽見一向安靜的林子中好像想起了馬蹄的聲音。她已經快忘記了自己還有這樣敏銳的聽覺了,但是卻下意識的提高了警惕,依照她多年的經驗判斷,這次來的人一定不少。
頓時,若惜心中的危機感油然而生,這裏如此僻靜,是不會有人能輕易找到這裏,而且來了這麽多人,一定是靈鷲宮的人尋了過來。她急忙拿起了枕頭旁的劍,衝出了院子,不料真的看見了一群群白衣女子——若惜這輩子最不想再看見的人。看著她們騎馬緩緩駛來的身影,她的臉上浮現了悲哀的神色,好不容易脫離了噩夢,此時卻要再次麵對。
不知道什麽時候,蕭子延也出來了,看著漸漸進來的白衣女子,再看了看若惜臉上的神色,故作鎮定的安慰道她:“不要緊,她們進不來的。”
若惜搖了搖頭,她的心裏明白,既然她們能找來了這裏,那麽一切都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她已經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了。
正在他們凝思之時,看見為首的那個女子準備闖進來,不過隻是走了兩步,就匆匆退了回去。
若惜皺著眉頭,自顧自的道:“希望這些紫木草能擋擋她們。”
這一邊,方才進去的正是弱水,此時的她看著眼皮下的這些不知名的紫色草咒罵道:“這是些什麽破東西,好厲害的毒氣。”
靖月在黑暗中,神色微微一喜,她在這裏,能看見屋子散落出來的光照在了站在台階上的兩個人,她知道,那一定是若惜與蕭子延了。
原來,若惜還是有所防備的。隻不過看著弱水與莫愁信心滿滿的樣子,靖月的心中就充滿粒憂,她們又怎麽會讓嘴邊的鴨子飛走了?更何況,還有一個在昏迷中的寧春,她知道,若惜了解弱水的把戲,所有不會輕易上當。隻是蕭子延,恐怕會和寧春一樣單純,輕信了弱水的話,她知道,如果蕭子延一時衝動跑出來聊話,那樣,若惜也一定會奮不顧身跟著出來的。
“若惜,我還真是看你了,你比我想象中活的時間長多了。”弱水隱忍著憤怒的神色,用內力對著在木屋的若惜道。
聽到了弱水的話,若惜扭頭看了一眼蕭子延,他的神色中有著坦然,看著蕭子延平靜的神色,若惜感覺自己的恐懼也頓時消散。
她神色平穩,衝著不遠處用內力道:“還得謝謝左護法對我之前的栽培,要不然我也活不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