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打賭？
“如果陸雲想去海邊就算馬冴同學贏，如果她不想去就算我贏。”
馬冴笑著問道：贏的人有什麽獎品？
“什麽獎品啊？”
“你沒先想好？”
馬冴這麽說著，似乎看穿陸盛的心思。
“這樣好了，如果我贏，未來你就要達成我一個願望。可以嗎？”
馬冴如此問道，陸盛覺得此時的馬冴表情非常認真。
可以啊。
陸盛表示同意，但又覺得從對方的話中，似乎已經決定要拜托自己什麽事了。
好就這麽決定吧。
馬冴再次恢複笑容，陸盛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太多慮了。
不過如果我贏的話，我也可以拜托馬冴同學一件事嗎？
應該可以吧？
如果我贏的話，我可能會要求馬冴同學開著燈親密也說不定喔？這樣你也同意嗎？
陸盛同學真的壞。
馬冴的臉都紅了，這句抱怨的話她以前就說過好幾次。不過她並沒有取消打賭。
如果陸盛同學真的想要
我、我是開玩笑的請你不用那麽認真考慮嘛。
陸盛察覺自己不知為何有些手足無措。跟馬冴聊天的時候，果然絲毫不得大意，因為她有時會拒絕自己的提議，有時候又會大方接受玩笑話。
馬冴問道：剛才那是開玩笑嗎？
咦？這個嘛
你不想開著燈那麽嗎？
陸盛不明白對方問題的用意，思緒變得一片混亂。
不也不是不想，隻是如果馬冴同學不喜歡，我也不會勉強要求
是嗎。
她的回答一如往常簡短，可是對話似乎還沒結束。
馬冴同學
仔細一看，她好像在哭發現這件事的陸盛不禁嚇了一跳。
你該不會是厭煩了吧最近的次數也減少了
咦!不、絕對沒那回事。隻是之前連做四、五次的確太那啥了，所以現在隻是恢複正常而已不對、我的意思是，我隻是尊重馬冴同學因為害羞所以想要關燈的意願
陸盛強烈認為自己完全無法掌握現況。他為了應付眼前與馬冴的對話，就已經花費大半的心思了。
真的嗎？
馬冴不再哭泣，以濕潤的眼眸看著陸盛。
當然是真的。我隻是對你為什麽這麽討厭在亮處親密到在意，並非不想和馬冴同學親密。當然，你不想開著燈做的優先順位還是比較高。
原來如此。
馬冴像是要確認真偽，溫柔地將雙手握在心口前。陸盛看得入神，這才發現對方的眼瞳映出自己的影子。
陸盛快要無法呼吸了。為了掩飾窘態，他拚命設法轉移話題：那還用說嗎？總之請你不要為了這種事哭泣，好嗎？
我本來也不想哭隻是最近好像變得很容易流淚。
馬冴說完之後閉起眼睛，接著墊起腳跟。
馬冴同學？
馬冴的臉龐靠了過來，穩住他。
不過時間很短暫，兩人的嘴唇馬上分開。
馬冴同學？
陸盛不懂對方的用意，又叫了一次她的名字，依然得不到回應。
臉頰通紅的馬冴，已經無法正視陸盛的臉頰。
看樣子在太亮的地方還是沒辦法。
馬冴喃喃說了些什麽，同時輕輕點頭，低著頭問道：你已經厭倦暗處了嗎？
不!我並不討厭!
陸盛雖然有點無言以對，還是大聲回答對方。
馬冴聽完微微點頭，走去關燈。
陸盛看著馬冴的背影，拚命想要壓抑自己高昂的情緒。
等到房間變暗之後，一切努力都是枉然。
每次辦完事以後，陸盛都覺得自己好像哭了，不過實際上並沒有流淚。
之前被淩雅那啥，以及自己推陸雲的時候也沒有例外。和馬冴完之後，心中有一股孤獨、悲傷的情緒。如果內心能被這種情緒填滿，或許自己往後就不會重蹈覆轍了吧。可是由於其中混雜著其他情感，而且還會隨著時間的經過不斷膨脹，因此自己才一直無法逃離這種惡性循環。
我這樣應該不算隨波逐流吧。
陸盛在昏暗的房間裏自言自語，音量出乎意料的大。
第一次與馬冴發生關係時，陸盛認為自己又被女人牽著鼻子走，可是現在已經不會那麽想。如果他真的不想與馬冴發生關係，隻要不走進1303就行了。
假如自己隻是在130l聊天，就不會發生這種事這一點，陸盛很清楚。但是感受到馬冴希望自己進來的欲望，陸盛便會不自覺地走進1303，這種事情不斷重複。
不過陸盛還是無法說服自己，一切都是為了馬冴才與她發生關係。盡管這種想法沒錯，事實上也幫了她的忙。
可是如果說是為了馬冴好才與她發生關係，陸盛又有點反感。
總有一天會習慣吧。
對自己所作所為的厭惡，以及馬冴睡著之後，覺得自己好像獨自一人遭到遺忘的寂寞，總有一天都能夠坦然接受吧。陸盛想到這裏，還是覺得這種想法一點道理也沒有。
晚安，馬冴同學。
當陸盛跟她道別時，馬冴已經進甜美的夢鄉，
這幾天觀察馬冴，看樣子她睡得十分安穩。即便發出一點輕微的聲響也吵不醒她。
隻有開燈一事，會有比較敏感的反應。陸盛覺得這跟馬冴說過自己反應遲鈍或多或少有些關聯。
她雖然對聲音很遲鈍，卻對光線很敏感。盡管陸盛不明白原因何在，對方似乎也不想說明原因。
於是陸盛盡量放低音量離開客廳，前往浴室淋浴。
經過一番折騰，等他準備動身回家時，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我現在開始做晚飯，你先去洗澡吧。
陸盛回到家時，陸雲才剛洗完澡。
她隻穿了睡衣，肩上披著一條毛巾。算了，以現在這種天氣來說，她從以前就是這副打扮，可是陸盛還是覺得怪怪的。不過她也完全沒有回房間換上其他衣服的打算。
好啦
陸盛原本打算抱怨一下，還是決定乖乖照著陸雲的話做。
一般來說，他們家吃完晚飯就差不多是上床睡覺的時間。可是從陸雲剛才說的話判斷，她不但還沒吃晚飯，甚至連晚餐都還沒做。不知道陸雲是不是想等陸盛回家以後才下廚，還是因為其他事情而有所耽擱，但是無論如何，她現在才要去煮這點是千真萬確的。
總不可能是陸雲為了剛回家的陸盛而特地去煮飯，所以直到現在都還沒吃吧。
對了，今天的晚餐是幹燒蝦仁。
陸雲說完之後微微一笑。或許這是因為上次他們吵架的時候，陸盛笑她隻會做煎餃，所以特地想要報仇。可是陸盛卻在擔心陸雲是否看穿自己已經洗過澡，所以不想再洗的想法。
幹燒蝦仁啊。陸雲真是喜歡這種菜。
還好，我隻是想弄些你很少煮的菜。
原來如此
這麽說來，陸盛的確很少煮。
啊、對了。
什麽？
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有件事想問我？
陸雲的眉毛靠在一起，露出訝異的表情。
雲依同學問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到海邊玩。
跟女朋友到海邊玩啊？你們自己去就行了吧。
我也不知道原因，總之她說想找你一塊去。
陸盛也不明白雲依的用意，隻好照實對陸雲說。陸雲聽完後，深鎖的眉毛幾乎快要糾在一起。
找我一起去？不是女朋友找你去嗎？
是沒錯。可是雲依同學似乎有些話想對陸雲說
陸盛對陸雲據實以告，可是陸雲的表情卻開始轉變，陸盛見狀便乖乖閉嘴。陸雲似乎很生氣，不但眉毛上揚，還有點咬牙切齒。
陸雲，怎麽了？
有點擔心的陸盛在旁邊問道。
陸雲好像拚命壓抑心中的怒火，一句話也沒說。
你到底怎麽了？我剛才說了什麽奇怪的話嗎？
什麽也沒說。
陸雲以很不耐煩的口氣回應。
那你到底在生什麽氣？
我在氣你這個遲鈍的大笨蛋。
我不懂你的意思？
陸盛真的不明白陸雲想說什麽，感到十分困惑。
你不覺得她說的話很奇怪嗎？很明顯不對勁嘛!
或許吧
陸盛的確覺得雲依的要求有點奇怪，可是還不到陸雲說的那種程度。
你隻知道跟女朋友去海邊玩而已，當然覺得好啦!
如果你不想和我們一起去就明說，我也不是不能理解。這有什麽好生氣的？
陸盛想不透原因何在，可是生氣的陸雲大口喘氣死命瞪著自己。
你不想浪費三天兩夜，不去也沒關係。反正我也不太想跟你一起去海邊。
你說什麽？
我說我也不太想跟你一起去海邊。
前一句!再前一句!
你是指三天兩夜？啊、我都忘了跟你提這件事，抱歉。
抱歉？你這家夥這明顯有問題嘛!就算不用在外頭過夜也很可疑。而你明明就上了人家的當，為什麽一點也不起疑心？
到底有什麽可疑？
陸雲盯著回問的陸盛不放：稍微動一下腦筋就知道了。這件事另有內幕。
另有內幕
陸盛也糊塗了，不懂陸雲為何會說出這種話。
這一定是雲悟的陰謀!
現在又變成陰謀啦？
陸雲又說出誇張的字眼。
沒錯!絕對是這樣。
或許吧不過，你說的雲悟先生嗎？
那當然。你覺得那位雲依，有可能主動提出跟男朋友一起到外麵住宿的計劃嗎？而且還莫名其妙找我參加？你覺得她有必要找我一起去嗎？
聽你一說確實如此是滿奇怪的。
陸盛終於了解陸雲在意什麽。他原先就認為雲依主動約自己出去住宿的大膽行為，不像平常的她，如果說這個計劃不是雲依提出的，那麽所有的謎題便全部解開了。
他把妹妹跟你的事當作藉口，目的就是約我出來。你自己想想，當你跟雲依氣氛很好時，會發生什麽事
會發生什麽事？
你們兩個偷偷跑到隱密的地方，然後暫時不會回來。這樣一來還剩下誰？
陸雲你跟雲悟先生？
一點也沒錯。他想要趁這個機會甜言蜜語啊!你也變成他的幫凶了。難道你想把自己的姐姐給那種男人嗎！？
事情還沒決定嘛。況且就算你跟雲悟先生的感情因此變好，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陸盛試著對陸雲解釋，可是似乎讓對方的心情更加不快。
被你這麽一說我就更火大了!氣死了我!
什麽嘛，被我說中真相所以惱羞成怒嗎？
吵死了!才沒那回事!
陸雲發出怒吼，眼睛惡狠狠地瞪著陸盛。
雲悟先生到底對你做過什麽事？
你真的想知道？
陸雲特地向陸盛確認，如此一來陸盛反而不太想知道。
也沒有啦，隻是我有點好奇你怎麽會這麽討厭他。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不知道也沒關係。
那種臭男人，一見到他就討厭。還需要理由嗎？
陸雲悻悻然地回答。不過也許她說得沒錯，討厭一個人本來就不需要理由。
但是她如此露骨表示討厭雲悟的動作，反而讓陸盛懷疑陸雲是不是喜歡他。事實上，陸盛從來沒看過陸雲會對哪位異性如此在意。
那我就跟雲依同學說你不去囉？
陸盛覺得繼續討論這個話題隻會讓陸雲的心情更加惡劣，於是決定到此為止。原因暫不追究，反正陸雲不想去，陸盛也不希望她去。這樣一來，早點結束討論不就好了嗎？
給我一點考慮時間。
沒想到突然恢複冷靜的陸雲說出這樣的答案。
啊？
我說，給我一點考慮時間。
你想去？
就說給我一點考慮時間嘛!我又還沒決定要不要去。
好吧，隨便你。
陸盛實在搞不懂剛才還深惡痛絕的陸雲，怎麽會表現出如此含糊的態度。
或許她真的喜歡雲悟吧？而且她也沒有要跟雲依一起到海邊玩的理由。如果不是上述原因，陸盛真的想不出別的可能。
那我先去洗澡了。
陸盛想破頭也想不通，於是便以洗澡為名義暫時逃進浴室。
走到一半，他想起與馬冴的打賭。
如果陸雲想去海邊就算馬冴贏了，如果她不想去就算陸盛贏了。結果到底是誰會獲勝呢？就連陸盛自己也沒有把握。
味道怎麽樣？
陸盛洗完澡之後，發現陸雲真的煮好晚飯了。如果從頭開始弄，這麽短的時間根本來不及。或許她已經事先處理好，隻是等到陸盛回來下鍋。不過他心裏雖然這麽想，卻沒有直接道破，隻是發表對菜肴的感想。
很好吃。雖然有點辣，但是我覺得很合我的胃口。
陸盛嚐過陸雲的幹燒蝦仁，做出如此評論。說實話，以一個直到最近才開始下廚的人來說，這樣已經算是很不錯了。由於父母也很少進廚房，所以陸盛以為自己家人根本沒有料理天份，事實或許並非如此。
你覺得不要太辣比較好嗎？
不、既然是陸雲你煮的，就以你的口味為準不就得了？
陸盛邊解釋邊覺得這種程度也沒問題。
我也喜歡比較不辣的。
那一開始就該這麽做了。
陸盛覺得對方又開始不可理喻了，陸雲似乎也對健一的說法感到有些不滿。
我知道啦，下次改進。
陸雲不情不願的回答之後，吃了幾口火紅的蝦仁，輕輕歎口氣：不知道宇美最近怎麽了。
原來你也有朋友。
隨便也有一、兩個好不好。
好吧，說的也是。
你之前也曾遇過。就是去年春假跟我一起回家的女生。
喔、原來是她啊。個子小小的，看起來很有活力的人？
你記得真清楚。
還好啦。不過，你為什麽吃了幹燒蝦仁會想起那個人呢？
宇美以前也有畫畫。她很擅長使用紅色，所以我才會想到。
陸雲說完之後，表情顯得有些落寞。
以前也有畫，那表示現在不畫囉？
大概吧她是因為我才不畫的。
怎麽說？
她說看到我的畫之後，就覺得自己沒必要再畫下去可是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陸雲以感慨的語氣喃喃自語，停下筷子。
你最近都沒有遇到她？
畢業以後就沒見麵了。
打電話給她如何？你們該不會是大吵一架以後才分開的吧？
話是沒錯
但陸雲的態度卻像是有難言之隱。
陸雲平常看起來滿粗線條的，沒想到對這種事情那麽敏感。
誰粗線條啊？我才不像你是個沒神經的家夥!
發怒的陸雲用力反駁，說完之後便開始狂吃蝦仁。
好吧，或許我也不怎麽纖細，不過陸雲你很粗線條也是千真萬確。
吵死了!安靜吃你的飯!
看來陸雲已經不想再跟陸盛多說什麽，心中的怒氣化為吃飯的速度。陸盛擔心自己的份會被陸雲吃光，連忙把注意力拉回餐桌，趕緊拚命猛吃。
話說回來，最近你都不炸雞塊了，有什麽理由嗎？
等到蝦仁幾乎都被兩人一掃而空，陸雲才提出這個問題。
是嗎？我還以為最近有做。大概是因為跟陸雲輪流煮晚飯的關係，所以炸雞塊的次數才會變少。
陸盛解釋一切都是陸雲想太多了，可是陸雲卻沒有因此退讓的意思。
不管有什麽理由，炸雞塊的頻率的確下降了。
那你自己炸不就得了？我做我想吃的東西，陸雲你也可以弄自己想吃的東西。這樣不是很好嗎？
炸雞塊是你負責的，所以你要炸。
哪有這種事
陸盛看到對方又開始鬧別扭，不禁覺得有些無力。他並不討厭炸雞塊，也不是不想炸，所以暫且乖乖聽對方的話。
好吧，那我明天幫你做炸雞塊便當，這樣總行了吧？
雖然一大早吃炸雞塊有點奇怪，不過陸盛還是如此提議。
可是陸雲的回答卻是：我不要便當。
那你到底想怎樣。
陸盛完全搞不懂陸雲的想法，總之先讓自己牢牢記住明天晚飯非得炸雞塊不可。
第二天一早，陸盛在便當裏放進炸雞塊。不過這不是要給陸雲的便當，而是為了刻也與馬冴所準備的。
一大早陸盛便前往130l。他看了看冰箱裏的材料，然後選擇做這道菜。
廚房裏正如同大家昨天講好，擺著周燁與馬冴的便當盒。周燁用的是毫無裝飾的不鏽鋼便當盒；馬冴則是有點孩子氣、外表有如小屋的小巧便當盒。陸盛在兩個便當盒裏都裝進適量的白飯，並在剩餘的空間鋪上萵苣，準備把炸雞塊放上去。
好。
陸盛聽到油炸聲逐漸平息，便把炸雞塊撈起來，放在餐巾紙上瀝幹多餘的油。
早安，陸盛同學。
馬冴從外麵走進來。
早啊。
陸盛迅速把火關掉，向馬冴打招呼。
馬冴靠了過來如此問道：那是便當的菜嗎？
啊、是啊。一大早吃炸雞塊，有點不太好。
也對。
微笑的馬冴心情似乎很好
陸盛同學吃過早飯了嗎？
咦？不還沒。
那我們一起吃吧。早餐就由我來準備。
馬冴邊說邊準備烤吐司，然後打開冰箱，從裏麵拿出雞蛋。
吃荷包蛋好嗎？
好啊。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煎荷包蛋不需要兩個人吧？
嗯，也對
陸盛嘴巴雖然這樣說，心裏還是覺得待在這裏沒事可做有點不是滋味。如果把這種感覺告訴周燁，應該又會被笑吧。
陸盛一邊尋找平底鍋，一邊問道：陸盛同學，你昨天幾點回家？
咦？大概十點左右吧。難道我昨天回家時吵醒你了嗎？是的話就抱歉了。
陸盛又想起今天一早看到馬冴便當盒的事。昨天自己離開以後，馬冴應該很快就醒來了。如果她要回家拿便當盒，總不可能是半夜或是清晨回去拿的吧。
不過馬冴在意的似乎是別的事。
我不太喜歡你剛才的說話方式。
咦？你是指我剛才的哪一句話？
我知道你的本意並非如此，可是你剛才那麽客套，反而會讓我感到不安。
馬冴終於找到平底鍋了。她將鍋子放在瓦斯爐上麵。
不管是你道歉的話，或是感謝的話，我都不喜歡。
我明白了。
對方的話讓陸盛非常意外，不過換個角度想，馬冴也沒對自己說過類似的客套話。
我不認為道歉或感謝有什麽不好，甚至我覺得這兩種心情都很重要。正因為如此，如果把這種心情說出口，就好像到此為止，馬上就會結束。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或許這隻是我個人的感想，可是我覺得，如果把感謝的心情以言語表達，感謝之意好像就會離開自己心中。我覺得自己一定是個無情的人。如果我不拚命克製自己不要把感謝的心情用言語表達，這種心情很快就會消失。
這段話讓陸盛覺得馬冴果然是個特別的人。
所以說，你認為把感謝的話說出口，不是一件好事囉？
也不算是壞事隻是會讓人感覺有些隨便。除了感謝的話，道歉的話更是如此。道歉的重點不是在向對方認錯，應該是在於希望對方原諒自己。不過一旦把道歉的話說出口，就會覺得對方好像原諒自己了，不是嗎？
或許你說的對。
如果對方無法諒解，道歉的人還可能說出我都已經向你道歉了，為什麽不肯原諒我之類的話不是嗎？我覺得這樣很怪，好像變成犯錯的人反而理直氣壯，這樣一來不就完全搞錯道歉的本義了嗎？
在馬冴說話的同時，荷包蛋也煎好了。陸盛由於太過專心聆聽冱子說話，所以完全沒注意到荷包蛋，不過他也從聲音以及香味知道荷包蛋快好了。
所以你覺得不要道歉比較好囉？
啊我不是在說陸盛同學的道歉沒有誠意。
馬冴的神情顯得有些慌張，交互看著陸盛與乎底鍋，然後把瓦斯爐的火關掉。
我剛才說的話並不是針對陸盛同學，而且昨天我也沒有被你吵醒，所以剛剛說的那些話不是要你為了那件事道歉。
那就好。
可是陸盛不禁思索，馬冴為何會選在這個時間點告訴自己這件事呢？
對我來說，以行動表示會比口頭空話更有意義。如果當事人真的覺得自己有錯，就要好好補償對方，等到補償之後再開口，如果真的要感謝對方，就直接做出足以讓對方感謝的事不就好了？如此而已。
馬冴語畢便將煎好的荷包蛋放在盤子上。陸盛看到對方的舉動，心想這頓早飯或許就是一馬冴表達感謝的方式。
真的嗎？那就好。
陸盛搞不清楚狀況，隻能夠這樣帶過。
他覺得自己在許多方麵都不夠謹慎。
不過，如果不覺得不好意思，剛才就不能算是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