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人——怎麽在這裏？


  一身西服井然，身材挺拔麵色高調。嘴角是周嘉依看慣的姿態，雍華中泄露出一點疲倦不耐。


  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他為什麽和新娘握手談笑？


  周嘉依腦中亂做一團，沒反應沒自覺的起身，弄響凳子。


  陸盛第一個轉頭看見了她。


  沒有話，連表情也不曾改變，隻是盯著她，略略驚訝了下，然後笑起來。


  “HI，周嘉依也來了？來來來，我來介紹。”


  周嘉依左手被他抓住，力氣太大，脫不開身，直接拉到了新婚夫婦麵前。


  餘炎穿著西服，模樣幸福。周嘉依有一刻的怔神。怎麽做到的——那麽自然？

  陸盛在他耳旁不動聲色的笑了聲，似乎提醒。她回神。


  “你好，我是周嘉依。”


  “啊，你好，是陸盛的朋友麽？”


  再愣，看著餘炎，他回避她的眼神。沒有麽？連他們在一起的一點點事情，都沒有？


  太徹底了。


  “是啊——陸盛的朋友。”


  “陸盛的朋友就是貴賓了，歡迎。”那人再笑。


  陸盛不著痕跡的插話，道：“我是他們生意上的合作夥伴。”


  “最大的合作夥伴，沒了陸盛，我們公司可不能撐到今這樣的規模。”新娘接口。


  那周嘉依是被陸盛背回家的。


  一路沉默，陸盛不言，周嘉依不語，各自想著心事。


  喝得太多了。


  笑得也太多了。


  所以最後，累得連走路的力氣也沒有，隻能拉著陸盛，你帶我回家。


  幾乎是被陸盛半拖半拽帶離那個地方，走一步喘一下，腳尖疼痛得顫抖難抑。連回頭的勇氣也一並去。


  趴在陸盛背上，周嘉依摸摸自己的額，溫度燒人。暈。


  陸盛一直緘默，麵色不詳，也許是生氣了。周嘉依努力探頭去看他，這人，有什麽好生氣的？

  快到家時陸盛停了腳，抬頭，然後轉過一半麵，輕側著問周嘉依，問她：“失去，就那麽不能忍受麽？”


  周嘉依支吾幾聲，貌似哽咽。口舌麻痹了，不能回答他的問題。


  陸盛便歎氣。


  “我明白了。”


  “誒——”


  “周嘉依，有沒有想過——去追回你的前男友？”


  “他——結婚了——”


  “然後呢？結婚了，又怎麽樣？”


  “……”


  陸盛為她換上幹淨的衣服，動作輕柔。


  一切做完，周嘉依已經睡了過去。


  陸盛坐在床邊，看著周嘉依的樣子，手輕輕撫上她的發，一點點的碰觸，然後放下。


  竟然會在月光落下的一瞬間，舍不得去接觸了。


  周嘉依，你對於我來，果然是太遙遠的夢想——


  從見麵那時起，就應該知道的，對嗎？


  為周嘉依蓋上被子，陸盛輕輕關上了門。


  “喜歡——”陸盛悶著聲在她肩頭上道了句，抬頭來看，眼中儷喃景色未變。


  “謝謝你。”周嘉依笑起來，頭轉向窗外，再轉回來，道：“還要分手麽？還要，丟開我一個人麽？”


  “周嘉依——能忘記那個男人麽？”


  “不可以。”


  “這樣啊——”陸盛點頭。


  起身來穿好衣服。


  陸盛伸著懶腰。姿態恢複，不可一世的溫柔模樣轉身。


  沒有麵對周嘉依。


  窗外陽光正好。拉開窗簾的瞬間，有些光線照耀，他眯上眼去看。


  有一絲兩絲的耀進來，陷進沙發裏。


  陸盛輕笑了笑。


  四周顏色安靜，泛出陳年中淡黃的光。


  很蕭條，也很溫暖。


  陸盛嘴角保持著一個姿態，慢慢吐出幾個字，道：“那麽，周嘉依，就做我的專屬情人吧。”


  周嘉依沒有聽清。


  她沉思在自己的世界裏想著，眼神放空，沒有焦距的漂浮在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