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低低在她耳旁道：“客人不會喝酒，這樣空腹喝下去，會醉的。”


  “是麽——”周嘉依也笑，遞杯子給她，向後一靠，覺得頭腦的確沉重起來。揉了揉。


  “剛才客人不開心麽？”


  “恩？”周嘉依拿眼角瞥她，他自顧自的倒著酒，不回頭，卻從背影看到笑意。冷冷的，一點點，甚至是通透的感覺，有著叫人難堪的不屑。


  “我感覺到了，客人不開心，因為陸盛了句，很好的朋友。”酒斟滿了，一杯，滿到八分，不多不少的合適。


  雅鬆了口氣，滿意的坐回沙發上，盯著那酒。


  “沒有不開心。有什麽好不開心的，他的又沒錯。”周嘉依頓了頓，風輕雲淡一句，自我感覺瀟灑無雙。


  “嗬嗬。”雅笑起來，她的笑聲不大，很有禮節，很克製，然後就顯得很做作。


  “看來客人是新認識陸盛的。”


  “有幾個月了。”周嘉依不喜歡她的態度，淡淡回口，不想深談下去。


  雅卻不在意。


  交握兩手，想了陣，低頭沒有預兆的問：“客人喜歡陸盛麽？”


  周嘉依回過神來，奇怪的看著她，心裏一慌，忙不跌一連串話出口，“當然不是！開什麽玩笑。”


  “這樣啊。”雅將那酒一口咽了一半，嗬嗬的笑了兩下，仰麵躺倒在周嘉依身邊，不看她，喃喃的盯著頭上那快地方，道：“陸盛從來不自己有朋友的，你是第一個。”


  “恩？”周嘉依側麵看她，不怎麽好看的相貌，黑在陰暗的角落裏，看不清了，“那這麽，我還得謝謝他另眼相待了？”


  雅搖搖頭，探身去彈憐煙灰，揉揉自己頭發，道：“這是你和他的事情，我沒什麽好的。不過，我真是第一次看見陸盛會從外麵帶人進來——有意思。”


  周嘉依想了想，向前一傾，問：“那麽，你又是誰呢？”


  雅按了煙頭，嘴角冷淡的動了動，不像笑。


  “我是這個的一個侍應生，如果要深一點的話，我是陸盛的專屬情人。”瞥了眼周嘉依，點上支新的煙，道：“他眾人裏的一個——”


  周嘉依哦了一聲。雅不再話。周嘉依沉默的盯著麵前折射光彩，雅兀自抽煙，東張西望。情景僵化得有些難堪。


  周嘉依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隻知道自己從沉默中蘇醒，然後抬頭看著窗外時，已是燈火通明。


  愣了愣，疑惑的盯著清月，她轉頭向外，沒有回答。


  原來那些時間，就是在這樣的沉默裏流走的。


  抬腕看表。倒抽一口涼氣，竟然已經十一點過了。耳旁閃過陸盛的話，在家等我，哪也別去。


  本來隻想出來，見個麵，吃個飯，或者花上一兩個時而已，卻耽誤那麽久。


  那人——會生氣麽——


  周嘉依才一想，額上泌出些細汗。


  擔心多過害怕。


  不知從哪裏來的確定，隻是心裏相信，陸盛會等她。


  會等到現在，會等到自己所有青筋暴突，會等到他雷霆大怒。


  又打了個寒戰。


  “周嘉依，我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