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肇事

  大街上，川流不息的汽車轟鳴聲，製造出這座城市的喧囂；來來往往的人群，展現了這座城市的活力；錯別有致的高樓大廈，構成了這座城市的風景；各種各樣的廣告牌、標誌燈，以及琳琅滿目的商品，裝扮著這座城市的繁華。


  王一帆的母親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婦女，她從小到大就生活在自己那個寧靜小村莊，她走過最遠的地方是離村子裏大約有四、五十公裏的一個小縣城，那還是在兒子剛考上大學那年，她替王一帆提著行李箱，送他上火車前往學校報到。


  今天，她牽著孫子的手，行步於大街上，就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周圍的一切，都令他們耳目一新——


  他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裏張望，在商場門口徘徊，在小吃攤前停留，在商販們的叫賣聲中，看著顧客們與他們討價還價的情景。


  王小波更是高興得手舞足蹈，一會兒讓奶奶給他賣臭豆腐，一會兒讓奶奶給他賣糖葫蘆，一會兒讓奶奶帶他去肯德基店。


  小家夥飽餐一頓之後，牽著奶奶的手，從肯德基店出來，問：“奶奶，還有更好玩的地方嗎？”


  “都玩了這麽長時間了，你還沒有玩夠？”老太太勸他說：“小波，我看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回家吧，有時間讓大伯大嬸帶你出來玩，你看行嗎？”


  老太太準備往王一帆家的方向走，王小波拽住她的手，撒嬌說：“不嘛，我現在就要奶奶陪我一起去玩！”


  “可是，奶奶不認路啊，你讓我帶你去哪裏玩？”老太太用手指著周圍的樓房和大街說：“要是我們走遠了，找不到回家的路怎麽辦？”


  王小波聽了奶奶的話，麵露驚恐之色，他朝周圍望了望，突然看見有許多大人和小孩一起，在馬路對麵的南城廣場上嬉戲、玩氣球和放風箏。


  “奶奶，你看，有很多小朋友都在那裏玩，我們過去陪他們一起玩好嗎？”


  “不行，時間太晚了，我們現在就回家！”


  王母一口回絕了他，王小波根本不聽奶奶的話，用力掙脫她的手，朝馬路對麵跑去。


  “小波，別跑，你站住！”


  老太太急忙追上去，王小波是一個非常調皮和好動的小孩，在農村生活習慣了，根本不知道什麽是危險，他怕奶奶抓住自己，不顧一切地橫穿馬路。


  一輛高速行駛的豐田轎車疾馳而來，駕駛轎車的男人根本來不及刹車，“嘭”地一聲，將他撞飛了好幾米遠的距離。


  刹那間，王小波倒在了血泊之中，汽車“嘎吱”一聲停下來，過往的汽車熟視無睹地鳴笛，紛紛避讓。


  “小波，小波……”


  王一帆的母親撲上前哭喊著將孫子抱進懷裏，來來往往的路人們上前圍觀，一時間，大街上的交通堵塞，現場的秩序一片混亂。


  有人大聲喊：“趕快送去醫院，要不然，這小男孩就沒命了。”


  交警聞訊趕來，一邊探測現場，一邊疏散交通。王小波鮮血流淌，昏迷不醒地卷縮在奶奶的懷裏。


  “警察，我是市人民醫院的醫生，讓我送他去醫院吧。”


  男人主動要求將小男孩送去醫院，由於他是肇事者，警察並沒有答應他的要求，而是打120電話，直接讓急救中心派一輛救護車前來。


  不一會的功夫，一輛救護車鳴笛而來。


  “唐醫生，怎麽是你？”從車上跳下來的幾名護士齊聲驚叫道。


  唐醫生攤攤手，無奈地說：“大家什麽也別說了，趕快施救吧！”


  護士們有條不紊地給小男孩纏繃帶和打吊針，然後，將他抱上救護車，王一帆的母親流著眼淚，寸步不離地跟著他們上車，一起前往醫院。


  救護車呼嘯而去，唐醫生駕駛他那輛豐田緊隨其後，人們帶著種種猜測，彼此議論，紛紛散開。


  王一帆和夏雪回家已久，不見母親帶著侄子回家，總覺得心裏不踏實，他安頓好夏雪去床上休息之後，獨自下樓尋找母親和侄子。


  當他來到城南廣場對麵的大街上時，看見一輛救護車閃著急救燈，拉著長笛疾馳而去，警車緊跟在救護車後麵，圍觀的人群陸續散開。


  王一帆急忙上前，向在一旁看完熱鬧，準備離開的一名中年婦女詢問道：


  “大姐，這裏發生什麽事情了？”


  “剛出了一場車禍，一個小男孩被一輛轎車撞了，被警察和救護車送去了醫院。”婦人似乎還對車禍的情景心有餘悸，不停地搖頭說：“哎，這個孩子的傷勢比較嚴重，我看是就不過來了。”


  王一帆心裏一緊，急切地問：“隨這個小男孩在一起的，是不是還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


  “是啊，明明知道這件事，還問我做什麽？”婦人覺得王一帆是在明知故問，沒話找話，不屑一顧地看了他一眼。


  王一帆並沒有在意這個中年婦女的表情，而是衝到路邊，攔上了一輛迎麵駛來的出租車，吩咐司機駕車，朝市人民醫院方向趕去。


  “神經病，這個人腦袋是不是有問題？”


  中年婦女茫然地看著王一帆乘坐的那輛出租車駛進茫茫的車流中，感到有點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