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抱怨
“小雪，小雨這個死丫頭呢？”夏雪剛從走廊裏接完楊雨的電話，回到病房不久，躺在床上打吊針的父親就開始詢問起了她的情況，“你告訴我，她是不是又跑去找那個臭小子了？”
“不會吧，她可能還在家睡懶覺。”楊雨為妹妹打掩護。
父親抱怨道：“哼，這個死丫頭，一天到晚就是黴瞌睡多，要是我死了，她可能會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夏雪勸慰道：“爸，大白天的，你千萬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小雨是你的女兒，怎麽可能不管你的死活呢，放心吧，她一會兒就來。”
“小雪，你就別提她說好話了，我看她一點也不像我的女兒，除了知道大把大把地花錢外，一點出息都沒有。”
“爸，你可別這麽說，昨天晚上，她和我在一起散步的時候，一聽見你出車禍了，急得都快哭了。”夏雪繼續替妹妹說好話。
王一帆在一旁賠笑說：“爸，可能是你誤解她了，別總是責備她，要對她有信心。”
“你們是不是在說我的壞話？”這時候，楊雨出現在病房門口，微笑著問：“我怎麽感覺到自己的耳朵在發燒呢？”
夏建國看了她一眼，質問說：“小雪，你還好意思來？”
“老爸住院，那有做女兒的不來照顧的道理，爸，我可不願意背上一個不忠不孝的罪名啊？”
“都快中午了，這麽長的時間，你跑到哪裏去了？”
“嘻嘻，睡覺啊？！”
“因為你的事情，害得我成這個樣子，虧你還睡得著覺，看來，我對你這個女兒是沒有指望了。”
“爸，你可別把屎盆子往我臉上扣啊，你開車回家，在路上出車禍的時候，我可沒有在現場啊？”
“那我出車禍住院後，你跑到哪裏去了？”
“爸，你太沒良心了，昨天晚上，我和姐姐一聽到你出車禍，就不要命地往醫院裏趕，還陪著媽和姐一起大哭一場呢。”
“是嗎，你真有那麽孝順？我隻知道，都快中午了，你還沒有來病房。”
“昨天晚上，不是我媽在照顧你嗎，今天上午，不是有姐姐和姐夫在這裏照顧你嗎？”她朝王一帆夫婦微微一笑，說：“姐、姐夫，你們回家吧，讓我在這裏照顧爸爸。”
“得了，讓你照顧我，我怕傷情會更加惡化。”
“爸，沒有那麽嚴重吧？”楊雨賭氣地說：“爸，你既然什麽地方都看我不順眼，你們怎麽要把我生下來呢？”
“爸，你別逗小雨了，你們也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別爭了！”夏雪將爸爸和妹妹較真，趕忙打圓場說：“我看這樣吧，由我和小雨在這裏照顧爸爸，一帆，我估計你母親已經把中午飯做好了，你先回家吃飯，吃晚飯後，分別替我們帶一份過來。”
王一帆本來就不想介入他們父女之間的紛爭，一聽這句話，如釋重負地對躺在病床上的嶽父說：
“爸，你想吃點什麽，我一會兒幫你捎來？”
“我想吃點清淡點的。”
夏雪急忙說：“爸爸，你現在還不能吃東西。”
“為什麽？”
“因為，你還沒有放……”夏雪還沒有把“屁”字說出來，就被臊得滿臉通紅，“不管怎麽說，媽臨走的時候，告誡我不讓你吃東西。”
“媽呀，你們娘兒倆時想餓死我呀？”夏建國連連叫屈。
王一帆打車回家時，小男孩王小波坐在客廳沙發上看兒童節目，母親從廚房跑出來，關切地問：
“一帆，你嶽父的傷勢情況怎樣？”
“沒事，已經好多了，我是回來吃飯的，媽，中午飯做好了嗎？。”
“我已經做好了，馬上就可以吃，小雪呢？”
“她和她的妹妹在醫院，我一會兒吃完飯後，給她們捎去就行了。”
“好吧，吃晚飯，我買點營養品，和你一起去看望一下他。”
“行，我們吃飯吧。”王一帆對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看電視的侄子說：“小波，快來吃飯，吃晚飯我們帶你出去玩。”
小男孩從沙發上站起來，一蹦一跳地來到飯廳，坐上桌子，拿起筷子準備吃飯。
王一帆告誡他說：“小波，以後吃飯的時候，要去洗手，要不然，我和你大嬸會不高興的。”
“可是，我在家裏吃飯的時候，從來沒有洗過手啊。”
王一帆交到他說：“所以啊，你一定要改掉以前一些習慣，要學會講究衛生，這樣，才能討人喜歡。”
小男孩放下筷子，悻悻地走向衛生間，老太太跟了上去。
王一帆將母親叫住：“媽，讓小波自己去洗吧，讓他學會獨立，別一開始就把他給寵壞了！”
母親生氣地說：“哦記得你小時候沒有這麽多講究呀，這些都是你老婆教你的吧？”
“媽，看你說到哪裏去了，這些都是起碼的衛生習慣。”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什麽地方都聽老婆的，進門要換拖鞋，吃飯前要去洗手，睡覺前要洗澡，這麽多窮講究，都是你老婆的規定吧？”
“不是。”
“不是才怪呢！”母親抱怨道：“要是時間長了，你們兩口子該嫌棄我們了吧？”
“媽，我們專程把你們從鄉下接來，怎麽會嫌棄你們呢？”
“可是，我一點也不習慣這種生活。”
不一會兒，小男孩全身濕淋淋地從廚房出來。
王一帆問：“小波，你這是怎麽搞的？”
王小波委屈地說：“大伯，我打開水龍頭的時候，不小心將水灑到身上了。”
“我說嘛，小波還是個小孩子，怎麽用你們大人的標準去要求和對待他呢？”母親瞪了兒子一眼，牽著孫子的手，說：“小波，走，我帶你去換衣服！”
王一帆看著母親和侄子走進臥室的背影，心裏不免有些擔憂，他真不知道母親和夏雪長期相處會成什麽樣子。
“如果婆媳之間的生活習慣格格不入，這個家還會安寧嗎？”王一帆的臉上掠過一絲憂鬱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