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家庭
楊雨走到家門口時，聽見父母親在客廳裏吵架的聲音，於是將耳朵貼著房門偷聽。
“以後她的事情你少管！”
“好，我不管，有本事，你管！”
“你這麽寵她，我怎麽管？”
“我什麽地方寵她了？”母親大聲說：“曾經，為了逃脫單位對我們超生的處罰，打小就將她放到鄉下舅舅家裏，小雨從小就缺乏父愛和母愛，現在她回家了，好不容易和我們生活在一起，你沒有說用行動來彌補一下我們對她的虧欠，還說我寵她，這是一個父親說的話嗎？”
“作為父母，愛孩子的方式有多種，但你總不能糊裏糊塗地拿錢去彌補呀？”
“那你說我拿什麽去彌補？”
“我不反對你拿錢給孩子用，但總有一個限度，花錢總有一個去處，要是她拿錢亂花，甚至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原本好端端的一個女孩子，在外麵學壞了，我們該怎麽辦？”
……
楊雨實在聽不下去了，急忙用鑰匙將房門打開。
母親正在氣頭上，見女兒進屋，劈頭蓋臉地問：
“小雨，你實話告訴我們，昨天晚上，你究竟去哪裏了，怎麽現在才回來？”
“我……我去給同學過生日了呀？”
“那你究竟和誰住在一起？”
“當然是同學喲。”
“你……你那個……那個同學究竟是男的還是女的？”這句話，母親不好意思說出口，顯得有點結巴。
“女……女的……”楊雨紅著臉問：“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都這麽大的人了，還怕被別人拐走不成？”
“我是擔心你被不負責任的男人騙了，到時候，落到一個人財兩空的地步。”
“媽，你放心吧，不會的，我這幾年花了你們那麽多錢，以後一定掙錢來還你們。”
“傻孩子，誰讓你還錢，隻要你平平安安的就行了。”
楊雨來到沙發跟前，坐到父親身邊，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問：“爸爸，我覺得耳朵有點發燒，你剛才是不是在說我的壞話？”
“沒……沒有啊？”夏建國不敢看女兒的眼睛。
楊醫生站在旁邊揭他的老底，說：“說了就說了嘛，怎麽還不敢承認？你那種軍人的作風去哪裏了？”
“去去去，我知道，你們娘兒倆是穿一條褲子。”夏建國朝老婆努努嘴。
楊雨挎著父親的胳臂，說：“爸，你說錯了，女兒是最疼父親的，一般都是和父親建立在同一個戰線上。”
楊醫生繼續說：“你看吧，剛才還說人家的壞話，不害臊！”
“老婆子，你還有完沒完？”夏建國瞪了老婆一眼。
楊醫生毫不示弱：“難道我說錯了嗎？”
楊雨見父母親充滿了火藥味，趕忙說：“爸爸、媽媽，你們打住，都怪我不好，我知道自己花錢太厲害了，以後節儉一點，可以嗎？”
父母親異口同聲地說：“這還差不多！”
母親問：“昨天給你的錢又花完了吧？”
楊雨嘿嘿一笑：“已經差不多了。”
父親問：“還剩多少？”
楊雨索性將錢包拿出來，翻開一看，裏麵除了兩張十元錢的鈔票外，就是幾張一元錢的小鈔。
“哎，我女兒好可憐！”夏建國從口袋裏掏出五百元錢出來，交到她的手裏說：“都是一個在外資企業上班的大姑娘了，身上沒有零花錢怎麽行，這點錢拿去吧，省點花。”
“謝謝爸爸！”女兒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說：“還是我爸爸最理解我。”
母親努努嘴，低聲罵道：“兩麵三刀的東西，剛才還在背地裏說我女兒的壞話，現在居然用錢來討好她。”
“嘿嘿，誰叫我的女兒這麽可愛呢？”
楊雨高興地將錢塞進錢包裏，從沙發上站起來說：“你們繼續吵吧，我現在餓了，要去吃飯了。”
“這個時候，你還沒有吃飯？”母親關切地問。
“是啊，你們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還沒有起床呢，早飯也沒來得及吃，更不用說吃中午飯了。”
她一邊說，一邊走進廚房，母親追著她問過不休。
“你出去吧，我把飯給你熱一熱！”
“不用了，我自己來！”楊雨將碟子裏的菜倒進鍋裏炒，問：“對了，媽，你急著找我回來，家裏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你姐姐和姐夫已經從鄉下回來了。”
“他們會就回來了唄，關我什麽事情？”
“是這樣的，你姐夫把他母親也接來了，我們準備晚上六點請她吃晚飯，順便讓一家人團聚一下。”
“你準備在哪裏請她？”
“森林雨火鍋城。”
“就這事？”
“是啊。”
“我還以為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呢，害得我慌慌忙忙地起床，急急忙忙地跑回家。”
母親頓了一下，問：“小雨，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談男朋友了？”
“是的。”楊雨知道這件事瞞不過母親，便點了點頭。
“你們談多長時間了？”
“半年。”
“小夥子是做什麽的？”
“他是我的大學校友，也是剛大學畢業，暫時還沒有找到工作。”
“他的父母是做什麽的？”
“農民。”
“你很喜歡他嗎？”
“嗯。”楊雨再次點頭。
“原來是我在供兩個大學生啊？”母親一下子明白了女兒為什麽這半年多來，突然變得花錢如流水了，也猜到楊雨昨天晚上是和男朋友住到一起，但又不好挑明，“我看這樣吧，晚上吃飯的時候，你把小夥子叫過來，如果沒有什麽大問題，我和你爸爸想辦法，托熟人幫他找一個工作，如果你們相處好了，幹脆早點把婚結了。”
“媽，我們現在經濟都不能獨立，哪裏來錢結婚呀？”
“你的意思是說，沒錢就不結婚，一直偷偷摸摸地住到一起？”
母親不小心揭穿了她的隱私。
“媽，別這樣說你女兒嘛，我們正大光明地談戀愛，怎麽會是偷偷摸摸呢？”
“那你趕快打電話把他叫來！”
談話間，廚房裏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楊雨大聲驚叫道：“糟糕，菜炒糊了，媽，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