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親

  從那之後,華朔除去跟隨墨老上課的時間,便是獨自找到一個僻靜無人的角落,練習百八誅神掌,每日傍晚,再去給師姐煲湯。戌時便前往後山跟隨楚三遲習武,而墨老,仍是一如既往地夜夜秘密護送華朔。那楚三遲後來又傳授了華朔一套吐納法來強身健體,增強內力,提升功力。眼瞅著華朔的武藝與日俱增,萬劍門來的日子也漸漸進了。


  一個月的時光轉瞬即逝,華朔那日清晨給師姐做了粥,端進房來見師姐不在,忽想到的日子近了,難道師姐去白書生那裏了?便匆忙放下粥,朝墨老房間跑去。


  華朔急忙推門進來,道:“師傅,師姐……”話還沒完,就見柳白鷗也立於房內,華朔放緩了腳步,走到她身前,差點哭出來,道:“師姐,我以為……我以為你走了。”


  柳白鷗蹲下,輕輕撫著華朔的臉頰,道:“師姐在這兒呢啊,朔不委屈啊。”


  墨老道:“臭子,你師姐今日是要去見萬劍門的人,我們一同去。”


  華朔道:“師傅也去?那我呢?”


  墨老道:“都了我們了。”


  華朔霎時臉上烏雲退散,道:“好。”


  之後墨老師徒三人便前往層樓雲閣大殿。途經竹林,鬼影子的聲音傳來:“墨老出去啊?”


  “是啊,鬼,好好看家。”


  “給我帶桂花釀回來。”


  墨老一臉不屑,道:“看我心情。”


  轉眼師徒三人已到了層樓雲閣大殿,張斷擾,白書生正立於殿內,還有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也在,那人是白書生的師傅,層樓雲閣二代弟子單一回,其餘的,便是白書生的其他弟子。


  墨老三人大步流星的走進來,捏著胡須,道:“呦,人挺齊全啊,老張,單,白都在啊。”


  見是墨老來了,張斷擾迎了上去,道:“師弟,你們可算是來了,咱倆有日沒見了。”


  墨老瞟了一眼,道:“你也知道,沒事兒就不會去找我玩玩。”


  張斷擾哈哈大笑道:“師弟莫怪,師弟莫怪。”


  白書生和單一回皆向墨老行禮問好,之後便來到柳白鷗身前談話,些萬劍門的相關事宜。白書生道:“白鷗,一會秦夜公子也會來,你們互相見見,如果還算入眼,就應允了吧,這萬劍門也是名門正派。”


  柳白鷗點點頭,沒有其他的,她知道,師傅是想自己能夠安穩的生活,再加上今年自己已經二十六歲了,到了婚嫁的年紀。


  張斷擾和墨老聊了一會,便望著華朔,這是他第幾次見華朔,他忘記了,但是手指一定能數過來。他來到華朔身邊,蹲了下去,道:“朔,都這麽大了,身體也越來越健壯了。”


  華朔道:“好久沒有見到您了,怪想您的,每次您來,都會給我帶好吃的。”


  聽見朔這麽,張斷擾心裏有些愧疚,的確,自己看望華朔的次數太少了,便伸出雙手想要抱抱他,這時墨老突然伸手拉住了張斷擾,將他扶起來,道:“你咋不好久沒見到你這個師弟了,跟我聊聊最近忙啥了。”他這麽做,是不想讓張斷擾和華朔有肢體接觸,一旦他通過接觸得知華朔最近練武了,那麽他的習武之路也就結束了。


  就在此時,殿門外進來一名弟子,道:“掌門,萬劍門的人已到殿外。”

  張斷擾笑道:“好,我們這就過去迎接。”


  正當柳白鷗準備走的時候,華朔一把拉住了她,道:“等他們進來見你。”


  罷,師徒一行人便來到殿外,隻見萬劍門的人早已在殿外等候,為首的,是一位頭頂黑冠,身穿黑底藍花綢緞長衫,方臉紫須,腰挎長劍的中年男子,這便是萬劍門掌門秦破風,緊隨其後的,是一位留著一頭黑色長發,龍須劉海,長相一般,算不得出眾,也是一襲黑色長衫的青年男子,這便是萬劍門少掌門秦夜。在他父子二人兩側,是二十幾名萬劍門弟子,兩兩分組,每組提著一箱的聘禮,場麵算是極為壯大。


  張斷擾拱手笑道:“秦掌門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秦破風回禮道:“張掌門客氣了,我等輩,豈敢讓你迎接啊。”


  白書生道:“既然都來了,就去殿裏吧,徒白鷗在殿內等候。”


  秦破風點點頭道:“好,我們走。”


  萬劍門眾弟子就暫時在殿外等候,秦家父子二人隨張斷擾進了殿內。


  柳白鷗望著那個陌生的青年男子,知道此人就是將來要嫁的人。便不覺有些傷心,她還一次沒有見過他,他是個怎樣的人,柳白鷗更是不知道。


  正在柳白鷗沉思時,白書生喚道:“白鷗,還不快來拜見秦掌門。”


  柳白鷗應了一聲,便過去拜見,華朔緊隨其後。


  之前看見的一直都是側臉,而且距離稍遠,看的並不十分清晰,等走進了,柳白鷗忽感到麵前的秦破風甚是熟悉,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便鞠躬道:“見過秦掌門,秦公子。”


  秦破風身後的秦夜露出一絲笑容,在這些人眼裏,秦夜的笑,沒有什麽,但是在華朔眼裏,這是壞笑,這個壞有很多種含義,不誠,輕浮等等都包含在其中,華朔見了,十分厭惡。


  柳白鷗始終在疑惑著在何處見過他,直到秦破風的聲音出現:“這便是柳姑娘啊,果然是亭亭玉立,傾國傾城啊。”


  這個聲音柳白鷗也是熟悉的,那一刻,忽然一陣痛苦的回憶在柳白鷗腦中浮現,月夜,微風,寧靜,劍,血泊,爹娘的哀叫與眼淚,冷酷的殺手,那一切恐怖的畫麵在柳白鷗腦海中愈演愈烈,一切的痛苦在心中迸發,轉化成了憤怒,懼怕,不甘,二十年來的壓抑與不解,終於在這一刻清晰,眼前的人,正是自己苦苦尋找了十幾年的仇人,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柳白鷗的眼淚瞬間迸發,奪眶而出,如同山洪一般,她手指著麵前的秦破風,大叫道:“是他,是他!”眾人疑惑不解,墨老和白書生扶住踉踉蹌蹌的柳白鷗,問道:“白鷗,你怎麽了?”


  柳白鷗掙紮著,口中不斷的著“是他!”,那壓抑了二十年的痛苦一瞬間全部從心底湧了上來,柳白鷗隻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眾人不明其中緣由,白書生猜出了大概,華朔沒有任何猜測,他的目光一直在師姐和秦夜身上遊移,當柳白鷗開始表現出異常時,華朔便知曉了其中原因,能讓一向端莊大方的師姐有如此反應的,一定是她的仇人。


  正在眾人詫異之時,華朔奪步上前,猛然一躍,一掌向麵前的秦破風拍出,大喊道:“畜生,你給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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