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關著大惡人

  從那一晚之後，華朔並沒有什麽反常的舉動，和往常一樣，上課，學醫術，給師姐煲湯。至於他的娶她，柳白鷗權當是他的氣話。唯一的不同，就是華朔逢人便問人家會武功嗎？還專門去找過墨老，甚至想偷偷跑出竹林去找掌門張斷擾，被鬼影子攔了回來。墨老見他如此習武心切，以為他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要去報仇，再三詢問並沒有問出什麽，隻有柳白鷗清楚，朔是要為她報仇，不由愈發憐愛這個師弟了。


  那日學完課出來，華朔便去廚房給柳白鷗煲湯，他每次都會在湯裏加一些補氣血的藥材，到了廚房發現其中的川穹用完了，聽師傅過後上生長著各種藥材，變動身偷偷去了後山。師傅過，後山隻有他能去，四豫書院的弟子都不許涉足，至於為什麽，他沒有，所以華朔隻能偷偷去，被墨老發現就慘了。


  去後山的路隻有一條，繞過瀑布，有一條林蔭路，隱蔽偏僻，華朔還是第一次來到這片樹林，在平時，這都是不被允許的。借著從樹葉縫隙中射過來的微弱光芒，華朔心翼翼的摸索著前進，大約半個時辰不到，終於走了出來。穿過樹林，出現在他麵前的後山，如同世外桃源一般，山澗溪水緩緩的流著，彩蝶在漫山遍野的野花叢中戲舞，峭壁上生長著各類藥材。華朔心想這麽美的地方竟然不讓我們來，便開始放眼尋找著川穹，終於在一個陡坡處發現了它，華朔興衝衝的跑過去，伸手去抓，發現自己的手臂太短了，根本抓不到，就踮起腳，突然他感到腳底一滑，竟順勢滑了下去，一直滾落到一處懸崖也沒有停下，掉了下去，華朔心想這下完蛋了，要死了。


  等他睜開眼，摸摸自己的臉，揉揉眼睛，發現自己還是身處後山，隻不過他是懸空的狀態，向上望，是跌落的那座懸崖，向下看，是溪水和野花，等他緩過神，才發現自己是在陡崖中間突出來的一塊石頭上，往裏看，竟是一座山洞，而在山洞便是，垂下來一條繩索，這令華朔感到十分好奇，這隻有師傅能來，為什麽會有條繩索？這繩索又為什麽正好垂到山洞這裏，難道這洞中有什麽秘密不能被別人知道，隻許師傅知道？華朔盯著山洞出神，自言道：“在這兒想什麽，山洞就在眼前，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罷便起身準備進洞，忽感身上一陣疼痛。


  正當他邁步走向洞口時，從洞中突然傳出一陣悶哼。這令華朔嚇了一跳，道：“什麽東西在裏麵裝神弄鬼。”


  洞中沒有聲音應答。華朔便繼續心翼翼的朝洞口走去。


  突然那個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別在靠近了，你會死掉的。”


  華朔道：“你是誰啊？”


  那個聲音道：“離開這裏，權當沒發生過。”


  華朔道：“你告訴我你是誰，我就離開。”


  突然從洞中衝出來一陣氣勁，緊緊吸住華朔，那聲音道：“娃娃，我讓你瞧瞧我是誰，可別嚇破了膽。”


  沒等華朔應答，那股氣勁直接將他吸入了洞中，狠狠地摔在地上。華朔驚慌失措的望著漆黑的洞中。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我看看是誰家的娃娃，如此膽大？”


  話音未落，一個人影逐漸走了過來，趁著從洞口處招進來的一點亮光，華朔發現眼前的這個人影高大壯碩，蓬頭垢麵，雜亂的胡須，散亂的灰色長發，衣衫襤褸腰間別著一個葫蘆，那身影忽然停住了，原來，一排鐵柵欄擋在他的身前，這山洞是關他的牢房。


  看清那人後，華朔緩緩起身，道：“髒兮兮的人，誰把你關在這兒的？”


  那人道：“娃，你不怕我？”

  華朔道：“不怕啊，你是人又不是怪物。”


  那人頓了一會，道：“你有所不知，外人都我是比怪物還可怕的大惡人。”


  華朔道：“那是他們沒有見過怪物。”


  “你見過？”那人問他。


  華朔道：“我也沒見過，但是師姐以前講故事哄我睡覺，講到過，怪物都長著好多條胳膊，張著血盆大口，還會噴火，你比怪物好看多了，所以我不怕你。”


  那人不在話，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孩子。華朔心向前，上下打量著那人，道：“髒兮兮的人，是誰這麽壞，把你關在這兒的，我放你出去。”罷便用力擊打麵前的牢門。


  眼看華朔將手都打破了，那人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好了孩子，這門你打不破的，我是大惡人，你快走吧，不然一會我可要殺了你了。”


  華朔掙脫道：“我不走，你想殺我也得等我打開這牢籠再。”


  那人問：“你為什麽要放我出去？”


  華朔道：“這裏一個人都沒有，你被關在這兒，又黑又潮又寂寞。”


  那人道：“因為我是惡人，所以要被關在這兒，不然我出去是要作惡的。”


  華朔道：“你不是惡人，你和我知道的惡人不一樣。”


  那人道：“何以見得？”


  華朔擺擺手，道：“我知道的惡人，殺人不眨眼，就像殺我師姐全家的那些人，那才是惡人，你呢，我進來有一會了，你口口聲聲要殺我，到現在也沒有動手，所以你不是壞人，你是好人。”


  那人哈哈笑道：“好人，你是這幾十年來唯一一個這麽我的。”


  華朔堅定的：“別人怎麽不關我事，我覺得你不是壞人。”罷又繼續捶打著牢門。


  那人阻止道：“好了娃，這牢門我都打不破，你怎麽能打破呢？”


  “不試試怎麽知道？”華朔道。


  那人問：“你叫什麽名字？”


  “華朔。”到這兒，華朔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你你是惡人，那麽你一定會武功了？”


  那人道：“是啊。”


  華朔激動的：“那我救你出去，你教我武功可以嗎？”


  那人道：“你為什麽要習武啊？”


  華朔道：“我從被師姐照顧大，師姐對我特別好，所以我想學會武功，長大了為她報仇。”


  那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好孩子，知恩圖報。”


  華朔道：“我就你不是壞人吧，你還知道知恩圖報這個詞。”


  那人笑笑，道：“朔，你不用救我出去，我教你武功。”


  “真的？”華朔的兩眼仿佛閃爍著光芒，“太好了，可是我白要跟師傅學習，不能過來，而且我們是不被允許來後山的。”道這兒，又不免有些失落。


  那人聽華朔這麽，便問道：“你師傅可是墨老？”


  華朔道：“前輩認識我師傅？”


  那人點點頭，道：“你見我之事不可跟墨老提起，你若真有心習武，每日戌時亥時，你來這裏找我。”


  華朔想到夜深人靜，師傅師姐他們也該睡了，那時候來習武未嚐不可，便道：“是，前輩。”


  那人道：“前輩？聽著怪不舒服。”


  朔問道：“那您叫什麽啊？”。


  “楚三遲。”那人道。


  “楚前輩好！”華朔學著習武之人的樣子拱手鞠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