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一章 消磨
從藥玄的房間出來，反手輕輕合上門，兩人站在門口一時間竟不知道應該去哪兒，對視一眼互相的都看見了對方眼裏的茫然。
“我們去哪兒？
“我們去哪兒？向左走，還是向右走，異口同聲的，兩人開口道，話音落下之後，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倒是一下子笑了起來，之前在房間裏一直存在著的被壓住的感覺，一下子被衝淡了許多。到現在，楚阡陽覺得時不時苦中作樂一下也是必要的。
“總之，我們先離開這兒，就先去甲板上吧。真細想起來，也確實並沒有哪裏可以去，要麽回房間待著，要麽在外麵待著，兩者一比較，自然是待在外麵比較好，看著莫華予，楚阡陽伸手拉住他的手，習慣性的右轉，一邊走一邊笑著道。沒有目標的這個時候，其實分開各自回房也是可以的，但兩人心裏不約而同的都忽略了這個選擇。
而輕輕點了點頭，回握住楚阡陽的手，莫華予同樣笑著道：
“泡茶嗎？說著這兩句話的時候，兩人的手從普普通通的牽著變成了十指交叉，肩膀挨著肩膀，更加的縮短了距離，看起來卻是有幾分黏糊了。
“可以啊。眉眼彎彎，挨著莫華予，楚阡陽現在的感覺就像吃了棉花糖一般。以前總是覺得在房間以外的地方隔著點距離比較好，但心境變化之後，隻覺得這麽挨著也不錯。
兩人一同上了甲板，挑好位置，莫華予將此前用於野營的毯子拿出來鋪好，又以防萬一的在上方撐起了一把大傘，這才將桌子凳子一個一個的擺了出來，這些東西，一件件的都是與她一塊兒久了，慢慢的備齊的。
莫華予忙來忙去的時候，楚阡陽原本也是想伸個手幫個忙的，但一動手，便被他製止了，為此他還特意拿了張凳子放在一邊，讓她坐著等一會兒。
坐在凳子上，看著莫華予，楚阡陽扶著額，也是有些無奈，無奈之後，卻是幹脆拿了個石榴出來剝了。
儲物袋裏各種各樣的東西都有，吃的，喝的，玩的，用的，這石榴正是之前去南山的時候存下來的，紅紅的一大個，看著就讓人覺得甜甜的，輕易的就勾起了食欲，看它長得好，楚阡陽便存了許多。
而掏出來石榴之後，仍舊在儲物袋裏挑挑揀揀的，楚阡陽最終找出來了一個淡藍色的帶著白花的盤子，仔細看了看，這才滿意的開始剝石榴了。
紅豔豔的石榴一顆一顆的被放進淡藍色的好看的盤子裏，隻看著就覺得是種享受了，她剝的速度挺快的，但莫華予的手腳也不慢，三下五除二的東西便都備好了。
轉移陣地到莫華予準備好的地方，楚阡陽端著那盤剝好的石榴，將它放到了他麵前。
“謝謝。
這一坐下來，端起茶杯，楚阡陽卻也沒喝，一時間又是有些不知道前路的感覺了，接下來不過是等著時間，再去梳理一遍，而這之間與之後，……楚阡陽長籲口氣，覺得這樣子的自己也是有些麻煩。
“怎麽了？所有水果中，莫華予最喜歡的的確是石榴，隻是由楚阡陽親手剝的從來就沒有幾次，明明動手剝了石榴，應該心情還不錯，卻又聽見她歎氣，便開口問。
“就是覺得有些空落落的。這種感覺分明前段時間已經沒有了，現在卻突然又湧上了心頭，是因為情緒緊繃繃之後猛地一下子又鬆下來嗎？
“修煉不要落下了就好。看著她，慢吞吞的吃著石榴，莫華予心情也是不錯，聽她這麽說，想了想，隻回說。
“知道的，我們來下棋吧。點了點頭，楚阡陽已經決定再也不鬆懈修煉了，不論如何，實力高些總是有好處的，像之前的梳理靈氣，若是實力不夠，自己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了，什麽都不能做，那樣實在是讓人太難受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所有的計謀都是紙老虎，這句話的意思，最近已經真真切切的感受得夠夠的了。
看著莫華予從儲物戒指裏拿出以前下五子棋的棋盤，楚阡陽搖了搖頭，說：
“不是這個，就下圍棋，正兒八經的走一趟。
“陽陽，你沒發燒啊。有些訝異的盯著楚阡陽，莫華予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伸手去碰了碰她的額頭，說。
“……雖然我棋藝一塌糊塗，但好歹也是能下的好吧，你有意見？一把打下他的手，咬了咬牙，楚阡陽衝著他翻了大大的一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雖然圍棋規則半懂不懂，下得也爛，但有時候也是會突然想下一下的。
“沒，隻是注定會輸的，你以前都沒興趣的。從衍天宗啟程之後，她一直都在變化，像好的方麵，但變化得太多，莫華予總覺得那樣真的好嗎，而如何接著相處，他也是在摸索的過程中。
“你也說是以前了，心血來潮，突然就想試試了，你就說下不下吧。許久沒有嚐試過的，也想要試一試，縱然心知肚明結局會不好，但那個結局，總要接受，也最終能夠接受，她希望能那樣想。
“下。應下聲，莫華予將圍棋的棋盤棋子擺出來，照以往五子棋的習慣，白子給她。
確實是注定會輸的一場棋，還是輸得慘烈無比的一場棋，看著麵前的棋局，楚阡陽一手捏著棋子，怎麽看都沒有自己可以下子的地方了，已經無路可走了，將手上捏著的棋子放回棋盒，才說：
“我輸了。認輸了，人世間的很多事不是想要就都能實現的，所有的悲劇緣由都是自身實力的不足，每次以為好一點，後麵總會壞一點，向來如此折磨人，分明是故意的不是嗎？沒有一帆風順的人生，處處都是坎坷，但也處處都是希望，人終究隻是永不放棄的努力下去，真的能努力下去嗎？
若結局早已注定，過程早已寫好，你所謂的努力不過是些微的掙紮，蚍蜉撼樹，然後，你真的還能努力下去嗎？
想要改變命運，但或許，改變之後的才正是你的命運。